那意味着,他将自己手中的权力,毫无保留地分了一半给他。
那意味着,从今天起,他谢宁,将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意味着,他将拥有足以颠覆整个天下的无上权柄。
这份信任,何其沉重。
“姐夫,你不用多说。”李庆志直起身子,那双明亮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谢宁,那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决然。
“我知道,你对这皇位没有兴趣。你想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天下大同的理想国。”
“而我,愿意用我这大齐的江山,去帮你,实现这个梦想。”
“因为我相信,只有你才能带领我们,走向一个更加辉煌的未来!”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让谢宁那颗本就已经是充满了感动的心,在这一刻,更是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所包裹。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李庆志郑重地拱了拱手。
“臣,谢宁,领旨。”
他没有再推辞。
因为他知道,这是这个少年帝王,对自己最大的信任和托付。
他不能,也不愿,辜负这份信任。
消息传出,整个朝堂再次震动。
摄政王!
这可是大齐开国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异姓封王!
而且,还是总领军政大权的摄政王。
这简直就是……就是另一个皇帝啊。
那些被谢宁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官员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一个个都激动得是热泪盈眶,与有荣焉。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他们那个充满了理想和抱负的时代,将真正地到来了。
而那些对谢宁心怀不满的守旧派官员和世家大族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则是如丧考妣,面如死灰。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他们将再也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了。
他们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如同神明一般的男人,一步步地,将他们所珍视的一切,都给彻底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谢宁的权力,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他的名字,也同样是在这一刻,被赋予了更加神圣,也更加传奇的色彩。
然而,权力的背后,往往也同样是伴随着无尽的危机和暗流。
就在谢宁被册封为摄政王的第二天。
一支来自北方盟友燕国的使团,悄然抵达了建安城。
……
燕国使团的到来,在建安城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
如今的大齐,如日中天。
靖安公,不,现在应该叫摄政王谢宁的威名,早已是传遍了整个天下。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燕国使团了,就是全天下的国君都齐聚建安,百姓们恐怕也觉得是理所当然。
在他们看来,这天下,本就该以大齐为尊,以摄政王为首。
然而,靖安公府之内,气氛却是有些微妙。
书房里,谢宁看着手中那份由神机营呈上来的,关于燕国使团的详细情报,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玩味。
“正使,燕国丞相上官希。”
“副使,礼部侍郎,王莽。”
“随行人员,三百名燕国禁军精锐。”
“名义是恭贺齐燕联盟大胜,并商讨两国进一步的边市贸易和未来的发展方向。”
可距离当初战马关大捷,都已过去半年之久。
谢宁的手指,在王莽这个名字上,轻轻地敲了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上官希,他知道。
这位燕国丞相,是出了名的主和派,也是个八面玲珑的老狐狸。由他带队,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这个王莽……
神机营的情报网络,几乎是覆盖了整个天下。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礼部侍郎,却是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这就很有意思了。
“相公,在想什么呢?”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庆宁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莲子羹,款款走来,脸上带着一抹担忧。
“没什么。”谢宁收起了手中的情报,笑着将李庆宁揽入怀中,然后接过她手中的莲子羹,喝了一口。
“嗯,真甜。”
“就会贫嘴。”李庆宁白了他一眼,那双明亮的眼眸之中,却是写满了柔情。
她顺势坐在谢宁的腿上,然后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为他揉着太阳穴,声音轻柔地问道:
“还在为燕国使团的事情烦心么?”
“算不上烦心,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谢宁靠在李庆宁那柔软而又温暖的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声音懒洋洋地说道。
“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副使,一群装备精良的禁军精锐。”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单纯祝贺的。”
“我倒是很想知道,我那位好兄弟霁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虽然说得是云淡风轻,但李庆宁却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他那平静的外表之下,所隐藏的那一丝警惕。
“相公,你可千万不能大意。”李庆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
“我听宫里的老人说,燕国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之中的要复杂。”
“霁洪虽然是皇帝,但他登基时日尚短,根基不稳。”
“尤其是在经历了战马关那一役之后,燕国十万铁骑,伤亡惨重,破军营更是几近全军覆没。”
“这让燕国国内,那些本就对他心怀不满的老臣找到了借口。”
“他们四处散播谣言,说霁洪昏庸无道,拿国家命运开玩笑,将十万燕国儿郎的性命,当成了讨好你这个外人的筹码。”
“如今,燕国朝堂之上,反对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
“我担心,这次的使团,恐怕来意不善。”
她的话,让谢宁那原本还有些懒洋洋的眼神,瞬间便变得锐利了起来。
“哦?还有这事?”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那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竟然会在背后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压力。
“这么说来,这个王莽,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反对派,安插-进来的钉子?”
“很有可能。”李庆宁点了点头,俏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相公,我知道你和霁洪情同手足,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搞政治的,心都脏得很,你可千万要小心,别着了他们的道。”
她实在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