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吗?那个就是花震南的女儿苏图南,听说这半年去拜师修了仙,可真的是变了样。”
“以前听说那花小姐性格乖张,刁蛮任性,如今这一见倒是有了大家闺秀的端庄,仔细瞧还有一股灵气。”
“可不是吗,能被仙人看中的能是寻常人?”
苏图南听着那些细细的议论声,自顾自的吃着饭,全然不理。
这几日她依旧保持着以前的穿着习性,不慌不忙地往南域边疆赶去,一路上也不遮掩身份,偶尔在众目睽睽下施展法术救人,也会留下名字。
做的这么明目张胆,无非是为了这件事能传到京都,传到皇上耳朵里,让他对她爹爹顾忌几分,即使是下手也要考虑利害。
苏图南思索着,伸手轻轻抚过桌上用布包裹着的琴,放下筷子,将琴背到背上,正要准备走,旁边那桌一个穿着富贵的人突然开口说道:“我爹昨天刚下了朝,就回来跟我说镜王出去游玩了几个月已经回来了,谁知一回来就请求去边疆助阵,皇上就只问了一句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他点头说是,然后皇上就同意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南域的死亡队闹得这么厉害,凡是将领,一律死的神不知鬼不觉,镜王这一去,便是将目标引到了自己身上,这不是送死吗?”
“就是啊,那皇上一向是最宠爱这个儿子的,就是有短袖之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会回答了呢?”
“我估计是皇上是提前知道了花府出了仙人的消息,知道此战必胜,所以才让镜王前往,领个头功,将来储君……”
“这种事你也敢乱说?他上头可还有个大皇子……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吃菜吃菜……”
苏图南微微皱了下眉,起身道:“小二,结账。”随后丢下一块顺手牵来的银子,便往外走。
“诶?花小姐,掌柜的吩咐了可不能收你的钱……”
苏图南一听,立马走的更快了。说起来有些汗颜,那块银子本来就是他家掌柜的,她一路上就这样不知道吃了多少霸王餐……
刚一出酒楼,街上立马传来了杀猪般的吼叫,一个大男人就那样直愣愣被丢在了她面前,捂住下身尖叫着,那可真是……惊天动地。
人群渐渐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苏图南一抬头便瞧见了那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女子,她的目光冷的像冰,一头顺滑的黑发披肩,露出的容颜美的有些像毒,让人窒息。
她走过来,没有看苏图南,只是看着地上的男人,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那男人立马又惊叫了起来,捂住下半身,“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黑衣女子一语不发,只是走过去一把将他提起来,“咔”地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然后丢在苏图南脚下。苏图南眼皮一跳,嘴角有些抽搐。同样是女人,怎么差别这么大……
那手法,干净利落,快且狠。周围的人都被吓坏了,尖叫着跑了开,连客栈里的人都被吓得不敢出来了。
那罪魁祸首只是拍了拍衣服,然后事不关己地转身,那脸上的漠然让苏图南看了都忍不住心惊。
“喂,那人跟你有什么仇?”苏图南忍不住开口,不是为了什么正义,而是那女子脸上的淡漠让她觉得有些难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黑衣女子听了她的话,也只是听了,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一眼,直直往前走,长长的黑发披洒在她身后,随风轻扬,扰得苏图南的心有些痒痒的。
“喂!”苏图南忍不住想追上去,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翩翩公子,手抚木雕扇子,伸手拦去了那女子的路。苏图南看到这里,也就停了下来,静观其变。
“姑娘,在下姓方,名金帛。方才事情出的急,忘了问姑娘姓名。”那翩翩公子爽朗地笑着,不似花花公子的轻浮,看起来很舒服,如沐春风。
苏图南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样的女人都敢去搭讪,不知道该说他勇气可嘉,还是色胆包天,不过那方金帛确实长的有些俊朗,就是看起来怎么那么面熟啊……
黑衣女子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直接从他身旁过了去,走了几步又顿了一下,忽然轻轻道了声:“方才的事,谢谢。”
那一声“谢谢”不但让方金帛愣住了,也让苏图南愣住了,还以为她有多冷血呢,原来是恩怨分明,这样一想,居然也就觉得那女子挺可爱的。
想着,就笑出了声,方金帛好奇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瞧见她身上的衣服眼神一变,随后又笑着问道:“你不怕他吗?”
“有什么好怕的?”苏图南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倒是你,这样的女人可招惹不得。”
方金帛只是笑了笑,眨眨眼睛有些玩味地说:“这样的女人心思单纯,反而还没什么好怕的。”
苏图南想了想,也就明白自己不怕她的原因了,便笑着回答:“也是。”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笑自己。跟一个大男人讨论一个女人,还真是……
方金帛转头看了看那黑衣女子越来越远的身影,连忙冲她玩笑道:“我要去追我未来妻子了,就此别过!”说完一转身,还当真是追了上去。
不过这不追不知道,一追吓一跳,苏图南这才发现他的背影简直像极了东方旭……方金帛,方金帛,不就是当朝大皇子东方锦吗!
再抬头看了看他的身影,心里半晌不是滋味。他们两兄弟的口味,都是一样的怪异。
转身刚想离开,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身影瘦小的人撞了她一下,那力道大的差点将她背上的琴撞掉了。脖子上轻轻被扯了一下,她抬头想骂那人,结果一抬头那人悄无声息,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如此轻功,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下立马一阵警惕,伸手一摸脖子,脖子上渗出了血迹,月之镰已经不见了,她竟也没有发觉。
“该死的!”苏图南握拳一怒,身影瞬时就追了上去。那小偷还真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