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那是什么？”
“……大概是河吧。”
“那河那边是什么？”
“……大概是山吧。”
“嗯……那山那边呢？”
“……”苏图南转头无语地看着他，“大概是云吧。”
凛天低头状似思索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皱着眉，“那云那边呢？”
“……”
“娘亲……”
苏图南麻木地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云那边是天，住着一群禽兽，其中一个长着一张菊花脸，一笑起来就让人想揍他……”
凛天窝在苏图南身侧，缩了缩脖子，似乎是有些害怕。
苏图南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他继续说，“他长着獠牙，甩着尾巴，扎着冲天辫，画着烟熏妆，三头六臂，丑的无颜见世人……”
“呜……娘亲，我怕……”凛天一吓，立马钻到她怀里，那高大的身躯怎么看怎么别扭。
苏图南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她轻轻抚着凛天的头发，幽幽道：“只恨自己当初一念之差，没一刀把你捅死……”
淡淡的声音飘荡在竹屋里，有些骸人。
“哈哈……”门外忽然传来猖狂的笑声，苏图南别开了头，一脸习以为常。
门外走进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脸黑的出奇，眼睛一瞪，豌豆大小，一笑，立马就成了一朵菊花。他嘿嘿笑了两声，轻快道：“小女娃，你除了这招能不能换点别的，老听这几句，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说完还掏了掏耳朵，惹得苏图南立马离他十尺远。
她原以为人生中遇到凛天这么一个人，就已经悲催到底了，没想到还可以雪上加霜……一说起这位菊花老头，苏图南真的该痛哭流涕，掬一把心酸泪。
至从那日凛天醒后，他就莫名其妙的缠着她叫娘亲，害得她躲了好多天。结果就在此时，那老头从天而降，一把将她提起来，扔到凛天面前，然后说：“你不用躲他，他如今这个模样，是我让他来还债的。”
……感情那牛皮糖是他制造的！被那凛天缠了几天，缠得头晕目眩，苏图南恨得牙痒痒，却又耐他不何。
那老头居然真的是仙。他当着她的面，不只一次臭屁地展示他的仙法。有时候变只鸡，她双眼刚一放光，就成了石头。有时候他心情好，就会把凛天变走，她还没狂喜多久，立马又把他变回来了……
那老头用仙法教训她，也不是一两次的事了。有一次她抱着香喷喷的烤鱼，刚一咬下去，立马被顶掉了牙，抬头一看，烤鱼变卵石……
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逼她学法术。好吧，学就学，艺多不压身，何况还是仙法。可是那老头居然动不动就踢她进水里，不知道那水诡异的很冷吗？冷的跟冰一样，每次都把她冻得走不动。
踢她下水也就不说了，就当洗冷水澡，可是让她砍树又是怎么回事？一天不砍一百颗，不给饭。等她砍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快把那片小树林砍完的时候，第二天爬起来一看，倒！又全部长回来了……
好吧，这些都能忍。可为什么每次让她去烤野鸡，他都吃的只剩个鸡屁股给她？不知道学法术是件很伤身体的事情的？她都瘦成一根条了。
于是，她愤怒了！在第三次罢工不学法术的时候，老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随手一挥，立马窜出一根数藤，缠着她的脚把她倒挂在树上。然后，他当着她的面把烤野鸡吃得干干净净，连鸡屁股都没剩……
哎，反正他是仙，她只是人，在他手下忍辱负重不丢脸吧？等她学成之日，必拔了他的牙。
于是……默默跟在他屁股后头，老老实实学法术、泡冷水澡、砍树……外加忍受小凛天在精神上的摧残，等待出师的那一天，一雪前耻。
再次叹气，感叹人生太无常。
“小女娃，快跟我来。”老头兴冲冲地说完，又兴冲冲地跑了出来，不知道又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苏图南咬咬牙，很想对他说“不”，然而……埋头，乖乖跟上去，继续忍辱负重。
“快过来。”老头一把抓住她的手，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渐渐变了样，再次清晰已是另一个地方。苏图南叹了口气，完全习以为常。
老头带她去的地方是一个山洞。山洞里有一块奇怪的石头，泛着红光，滚烫。苏图南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嘴角抽抽，“老头……你不会……”
老头立马仰起菊花脸，笑得灿烂无比，“你还是那么聪明……我估摸着这几天已经替你打好基础了，已经没有问题。”
苏图南拚命摇头，“死也不干。你想把我烤了就直说。”
老头立马哄骗道：“真的不会把你烤了，你的体质跟一样不一样，不行你伸手试试。”
“我不试。”估计试了之后，天天都要被逼着在这上头打坐。
“诶？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凤火石，可以将天地间的灵力吸入体内蕴为火，直接吸取，对灵力提升很有效果……你真的不试？”
灵力提升？嗯，确实诱惑很大。灵力那玩意儿，比内力好用多了。想着，苏图南伸手触摸了一下，麻麻地，感觉有些怪。
“以后你每天在上边打坐两个时辰，不出一个月，灵力就能翻十倍。”
“十倍！”苏图南眼睛都亮了，“那要是每天四个时辰呢？是不是翻二十倍？”
老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很负责任地告诉她，“你会被烤熟的。”
“……”
“哎。”
苏图南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叹了多少口气了。自从多出了火凤石上打坐这一任务，她最近就明显无聊了。
其实仔细想想，砍树也挺不错的，就是累点，泡泡冷水澡也有益身心健康，再者帮那老头烤鸡也挺好的……总好过现在一个人，百无聊赖，连搞自杀都无聊了。
“哎。”
横着、竖着、斜着、歪着、扭着、曲着……自从发现这火凤石不用坐着也能吸收灵力，她就把它当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