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书从梦里惊醒,惊出了一声冷汗,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醉酒的头脑一点一点清晰,她想起了那场战的胜利,也想起了梦里的情景。她拚命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彷彿只有如此才能减轻她心里的痛楚。
宁紫含,为什么是宁紫含!
胸口疼得无法呼吸,她受不住这种疼痛,忍不住的想要吶喊,想要发泄。然而吶喊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却变成了呜咽,她忍不住哭了。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感觉到了惶恐,和深深的孤独。
她梦中的女子不是她,和凤栖有着前世渊源的也不是她,她根本就不是……他的良人。她只是一个偷了别人幸福的小偷。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才和凤栖走到了一起,上天为什么要对她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她感觉已经承载不下去了。
苏辞书撑着站起来,因为酒精的作用,身体摇摇晃晃,连看东西都是重影。她靠着墙,一点一点地挪,慢慢的靠近凤栖的房间。
房间里还亮着油灯,她透过半开的门,瞧见凤栖坐在床边上,手中握着凤隐剑,细细地抚摸,那眼中的眷恋与惆怅深深地刺痛了苏辞书的心。她多想冲进去,对他说他找错了人,她不是他前世的爱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找错了对象。
可是她不能,即使是偷来的幸福,要她放手就是要她的命啊。她又想起了凤栖的宠溺,简直像毒药一样植入了她的心,早已无可救药了。可是凤栖,我不是你的良人,从头到尾都不是……我只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偷来了这片刻的幸福。
手,情不自禁地推开了门。她坦然地对上凤栖吃惊的视线,轻轻笑了,用那种隐忍中略带一点沙哑的声音说:“凤栖,如果有一天你回头发现你找错了人,后悔了怎么办?我该放你走吗?”
“小天,你怎么了。”凤栖看着她这般模样,有些愣神,“是不是又头痛了?”
“你不要再对我好了!求求你了,行不行!”苏辞书终于受不住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猛地转身跑出去,身影单薄地有些孤寂。
“小天!”凤栖起身追出去,他手中的凤隐剑“哐堂”一声就落在了地上,被他毫不留情地遗弃在身后。
冷冽的风打在她的脸上,她发泄似地狂奔,恨不得就此奔出这紧紧束缚着她的命运。她真的受够了!老天到底要捉弄她到什么时候?她自认为坚强,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故作坚强。
一个晃神,苏辞书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值夜的士兵,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士兵的身体就哄然砸在了她面前,毫无生息,瞬时一片血腥在她眼底蔓延。
“啊——!”苏辞书顿时酒醒了一半,她惶恐地抬头看向其余的士兵,个个都直挺挺地站着,然而全都没了生息,阴森的气息蔓延着。苏辞书吓退了几步,脚下一阵粘稠,她低头一看,满地的鲜血流淌。
“小天……”凤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你镇定点,我们先去看看莫恩他们。”
“好……”苏辞书机械性的点头,声音有些发颤。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夜已经很深了,周围寂静地有些恐怖。当苏辞书和凤栖靠近宴会的地方的时候,才听到了一点点打斗的声音,用力推开门,一眼便瞧见和莫恩几人对打的女子,是宁紫含。
“小久!你快走!”莫恩一声大喝,拚命缠住宁紫含,被她反手一剑刺入手臂,一脚踢开。
“莫大叔!”周围血红一片,倒下的人不知是醉了,还是死了。苏辞书瞧着这一切,顿时气愤地红了眼,她一把抽出一柄大刀冲过去和宁紫含拚命,“宁紫含!我要你血债血偿!”
“将军!你快走!”
“呵呵呵……”宁紫含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她不看别人,也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只是在凤栖进来的那一刻,抬头轻轻道:“你来了。”
“你这个疯子!”苏辞书大怒,她拚命地催动灵力,却在灵力运行的那一刻头痛欲裂,彷彿有一根针扎在了她的脑子里,她疼得跪在了地上,闷哼了一声,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宁紫含见状又笑了,笑得似疯似癫,“这葯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喝了那么多酒,想必药效不弱吧。”
“疯子……”苏辞书低声咒骂,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她逼自己冷静下来,捂住脑袋努力平息疼痛。
“小天!”
“你别过来!”她回头喝住了凤栖,转身又冲入战斗之中,可是尽管竭尽了他们几人之力,也奈何不了她分毫。
在旁边沉默了许久的凤栖,目光一闪,微微皱起了眉,“紫含,你不要伤她。”
宁紫含忽然一震,她转头看着他笑,笑得有些扭曲,“你让我不要伤她?可是你却为了她伤我!”全身真气一爆,将周围的人全部都震飞,惊天动地的一幕。
苏辞书等人都被震伤了五脏,趴在地上想起也起不来,她吐出一口鲜血,看着不远处的凤栖,心脏顿时一疼,“凤栖,不要……”
宁紫含一步一步朝他逼过去,看着他半跪在地上,努力爬起来的样子,讽刺一笑,“我亲爱的梧凤,看看你如今这虚弱的样子,不信你没有后悔过。”
凤栖依旧淡淡的笑着,鲜血从他嘴角流淌而下,添了一抹妩媚。他草草擦去鲜血,依旧笑得风轻云淡,“很抱歉,一次都没有。”
宁紫含微微颤抖着,盯着他的眼睛,“梧凤,你骗我……你那么在乎你的武功,不惜以命来换,我不信你会为了一个外人放弃所有……”
凤栖疼得微微喘气,还是淡淡的笑着,彷彿什么也乱不了他的心,入不了他的眼,“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发誓要宠溺一辈子的女人……”
宁紫含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质问道:“那我呢!你我二十多年的情谊,还比不上你和她的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