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送兰妃走出东宫后,刚刚打落金针的那个侍卫便怒气冲冲道:“我还当兰妃真请来了什么神医,原来不过是个江湖骗子,连金针都扎不对。”
“谁说我扎不对?”谢图南将掉落的金针捡起,重新消了毒,然后一下扎到了太子的脖子上。
这次那个侍卫没来得及拦截,顿时急得满头大汗:“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殿下?你信不信我将你的所作所为都告诉皇上去!”
“你着什么急?”谢图南又摸了摸太子的脉象,轻松道,“不就是中毒嘛,别说是我了,就是我那个不靠谱的师兄过来都能治。”
“你说什么?你能治?”侍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谢图南趁他愣神的功夫,又在太子的胸口和腹部扎了几针,“他这是中毒已久的脉象,我现在先为他稳定住心脉,明天再开始拔毒。”
“可……可是太子是被人砍到了左臂,才一直昏迷不醒的啊!”
“他昏迷不醒的原因是中毒,反而那些外伤才不值一提。”谢图南将一瓶金疮药扔到那个侍卫怀里,叮嘱道,“把这瓶药涂在他受伤的地方,三天就好了。”
侍卫呆呆地看着谢图南收拾东西,倒是另一个侍卫郑重地向他鞠了一躬,感激道:“谢神医如果真能治好太子殿下,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竭力报答的!”
谢图南躲开了他这一拜,似笑非笑地看了之前的侍卫一眼:“你这个伙伴倒是个聪明的,以后遇到事情多向他请教一下,别总是给你们太子惹事。”
“哦。”侍卫呆呆地目送谢图南走出去,然后回头看向自己的小伙伴,“这个谢神医真是神了,连说出来的话都和太子殿下一模一样。”
另一个侍卫无奈地摇了摇头,刻薄道:“那是因为你太傻了。”
侍卫被骂了也不恼,而是认真地问道:“为什么谢神医明明可以救太子,却要往太子的死穴上扎呢?”
“那是因为他想营造出自己医术不精的假象,让兰妃娘娘放心,同时也降低她的戒心。”
侍卫恍然大悟,同时又惊奇道:“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能看出兰妃和太子是死敌?”
“只有你这种笨脑子才会看不出来。”小伙伴鄙视道,“谢神医精明着呢!可惜呀,即便他治不好太子殿下,兰妃也不会放过他的,你且看着吧。”
谢图南和苏辞书赶了一天的路,又陪兰妃上演了一出宫廷大戏,即便有内功护体也快支撑不住了。
谢图南进入寝宫后,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要洗澡吗?”苏辞书坐在他旁边,把玩着他的发尾。
谢图南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要要要,早点洗完早点睡觉,明天还要给人治病呢!”
苏辞书低笑一声,刚要去叫人烧热水,就被床上的人拉住了袖子。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摊开的掌心里是一枚散发着清香的药丸。
“解毒丹?”苏辞书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即便你救不了太子,她还是要你的命?毒源是什么?”
“我低估她了,是香薰,里面有曼陀罗花粉。”
曼陀罗花粉是一种来自南疆的慢性毒药,吸入者会在三日内毙命。
苏辞书将解毒丹吞下,然后走到香薰炉旁边,从里面挑出那些要命的曼陀罗花粉。
谢图南看着他的动作,疑惑道:“我们有解毒丹,并不惧怕这种毒,你管它作甚?”
“就算你不怕,但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让你承担这种风险。”苏辞书回头,凌厉的眼角在烛光下显得无比柔和。
谢图南按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胡乱点了几下头,就将红扑扑的脸蛋埋到了被子里。
这种不经意的撩,真是太犯规了!
宫人很快就送来了他们需要的热水,苏辞书把埋在被子里的人扒出来,语中带笑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我自己!”谢图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瞪着苏辞书,“你先出去。”
苏辞书双臂抱在胸前,挑眉道:“你身上哪里是我没看过的?”
这人也太不害臊了!谢图南纠结了半晌,决定把苏辞书当成空气,他迅速将衣服脱掉,走进了浴桶里。
苏辞书眼神逐渐变暗,他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浴巾道:“我来帮你擦背。”
谢图南背过身去,默许了他的小心思。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房间里却渐渐升温,苏辞书越擦越心猿意马,他清了清嗓子,用无比正经的声音道:“阿南,我们今晚要不要做点儿什么?”
谢图南:“……”
“马上就是要成亲的人了,总是这么害羞可不行,你……”苏辞书边说边转到他面前,这才发现谢图南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沉眠。
苏辞书无奈地笑了下,又心疼地摸了摸他憔悴的脸,才把人擦干净抱回到床上。
他看了看自己精神抖擞的小兄弟,搂住谢图南叹息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次日谢图南醒来的时候,苏辞书已经不见了踪影,他问了问进来伺候他洗漱的宫女,才得知苏辞书一大早就去见皇上了。
武林盟主进了宫,按理是该去和皇帝打个招呼的,谢图南了然地点点头。
小宫女见他问完话再不开口,只好咬着下唇,红着一张脸蛋,欲说还休地看着他。
“怎么了美人儿?有事就说,我脾气很好的。”谢图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都要灿烂。
小宫女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脸颊变得更红,本来要开口问他吃不吃早膳,临到头问的却是:“你……你可曾婚配?”
谢图南笑容一顿,往窗外看了一眼,灿烂的笑容微微收敛。
“我已经定亲,对方富可敌国,位高权重,容色无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人。”
小宫女失落道:“是吗?我马上就叫人来给你传早膳。”
她说完,就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竟是连行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