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达瑟谷山时,原本担心这么久不回来,瑟谷山的住所会破旧,哪知尤易柯已经将瑟谷山的一切打理好,十娘与苏辞书皆知他的身世,并且还设计过他,一时十分不好意思。
此次众人一起揭露苏武恶行,虽没要了他性命,但毁了他声誉也算不错。尤易柯与风若尘两人单独呆了许久,一起出现时和睦得很,便知他们消了间隙。
谢图南很高兴,白得了一个如此贤能的师兄,简直居家出行之必备。
晚饭后,众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除了十娘一人一间外,只剩下谢图南与苏辞书一间。谢图南习惯了,也没说什么。
十娘与巫流的事大家心中明白,但碍于两人未成亲,十娘也不确定苏辞书的想法,便将此事耽搁了。
十娘的顾虑苏辞书皆知,便在众人回房后独自去找十娘想要谈谈。推开门便见十娘坐在桌前若有所思,看到他进来,眉间的思虑更重。
“书儿啊,娘这些天一直想不清楚一件事,却又觉得有些怪异……”十娘很苦恼。
“母亲说来听听。”苏辞书乖巧答道。
“我总觉得……书儿好像,嗯……对谢大夫不太一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感觉你每次看他的眼神不对。”
十娘斟酌着开口,起初自己也不曾在意,只是今天无意间看到自家儿子得知与谢图南同房时,神情淡淡,但眼中的光芒……让自己想起苏辞书儿时偶尔得到糖葫芦时的光芒是一样的。
略一想想自苏武山庄懵懂天真时,到后面恢复后,不愿谢图南分房,前者与后者除了神情之间的改变,眼中的情绪却是不变的。十娘虽然有些粗线条,却不笨。前前后后一想通,自然知晓了自家儿子的心思。
从前苏辞书对儿女情长从未在意过,自己虽有些着急,但考虑到他年纪好小,也不逼他。知晓苏辞书动了情,一时间喜忧参半。喜的是苏辞书终于对此事开窍了,忧的是苏辞书倾慕的对象竟然是个男子。
听完十娘的话,苏辞书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母亲想得不错,孩儿心悦谢图南。”
十娘很忧愁,于是她扯了扯衣袖,语重心长地说道:“世间女子万千,又为何……”
“孩儿知道,男子相恋不容于世,但孩儿管不住自己的心意。今后孰是孰非,孩儿不愿管,只想和他一起。孩儿不肖,只想任性一次,忤逆母亲,让您失望了。”
苏辞书眼神清澈而坚定,朝着十娘便是一拜。
十娘知劝不动他,想着谢图南为人与相貌皆属上乘,虽然无奈,便也随他了。
“罢了罢了,书儿喜欢就好了。”经过这些事,十娘也懂得了设身处地地考虑别人,性子更是收敛了许多。
见十娘妥协,苏辞书十分愧疚,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便收敛了情绪,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十娘。说自己并不介意,不必因为自己而与巫流避嫌。十娘感动落泪,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苏辞书便离开了。
苏辞书回房时,谢图南已经上了床,外面的床位留着,见状,刚刚的情绪一扫而空。
“怎的睡这么早?”
“奔波这么久终于回来了,挺累的。”
“嗯,那早点休息吧!”说完吹了桌上的灯。屋里骤然黑了下来,不闻半点声响。
谢图南见半天没有动静,疑惑地坐起身准备看看为何。窗外有月色照进来,谢图南适应了会儿,猛地看到床边的背着光站立的身影,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大晚上的你做什么站在这?不知道怪吓人的吗?”谢图南有些恼怒。
“谢图南,你竟然怕这些吗?”
“你不睡的话给我出去……”谢图南更气了。
苏辞书没走,月光下的谢图南神情恼怒,姣好的容貌显得栩栩如生,他看的有些痴了。走上前,环住谢图南,叹了一声。俯在他耳边道:
“谢图南,我认定你了。”
谢图南蓦地噤了声,也不知是忘记挣脱还是不想挣脱,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大抵是魔怔了。
良久,苏辞书放开了他,轻笑道:“睡吧!”
说完便窸窸窣窣脱了外袍上了床,犹豫片刻,伸手拉住了谢图南的手。之前回瑟谷山的路上,苏辞书不是没不是没有伸手,只是每次他都躲开了,但苏辞书从来不在意,依旧每晚坚持。此番见他没躲开,心中欢喜,只悄悄勾了唇角。
其实刚刚苏辞书去十娘房中的话,谢图南路过时听到了。心中思绪翻涌,他不确定自己的心思,之前便也不愿理睬苏辞书,听了他们的谈话后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想着顺其自然吧!
至少,自己是不讨厌他的……
第二日,几人得了一夜休息,都显得精神济济。尤易柯想着上山打些野味,谢图南欣然跟随。
夜晚很快降临,谢图南和尤易柯将手中打来的野味清洗干净,架上柴,对风若尘几人笑道:“今晚咱们吃烤肉!”
将调味放抹上皮肉,谢图南在一旁不时翻烤,苏辞书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看着。十娘看了半晌,不住叹气,喃喃自语:“儿大不中留”,转头便见风若尘也是同样的神情,一时颇有些动容。
巫流默默牵着她的手,小声安慰道:“书儿有他的想法挺好的,谢图南我们知根知底,如若书儿娶了个不明事理的丫头,你才更难过呢!”
十娘转念一想,觉得巫流说的十分有理,刚刚还满脸愁容,此刻看向谢图南的眼神慈爱得很。谢图南见了,浑身抖了抖。
“南儿啊……”十娘走过来叫道。
谢图南狠狠地抖了抖。
“书儿不爱说话,你去陪陪他?”十娘继续道,神情微妙。
“……肉快好了,等会儿吧!”对面的苏辞书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谢图南抬着一盘刚切好的肉走过去递给了苏辞书,苏辞书接过,将肉分作两份。谢图南笑了笑,便也伸手拿了一片放在嘴中。
十娘见状,更觉得巫流说的话很有道理,拉着巫流说:“看看,年轻真好!他俩怎么越看越般配呢?”
“可能因为他们两都长得好看……”风若尘插话道。赢得两人一阵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