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时辰后……
十娘笑吟吟地端了一锅鸡汤过来,放在桌上,又十分殷勤地舀了一碗递给谢图南
“……夫人,你……”谢图南觉得受宠若惊,自己还是习惯她扛着金刀九环的样子。
“欸,我还以为你是真病了……书儿也真是,这种事居然连我都瞒。来,多喝点。”
“……”谢图南忍住吐血的冲动,在心里问候苏辞书。
“夫人说笑了……这该给苏辞书补才对啊……”谢图南坏心眼道。
十娘笑容渐渐凝固,表情颇为痛心疾首,拍了拍谢图南的肩,点点头,赞同道“是我疏忽了,南儿啊,真会心疼人。”眸中情绪微妙。
“我不是……”
谢图南简直要抓狂了,为十娘的脑洞拜服了。
“我明白的,明白的。现在的年轻人……还挺会玩的……”十娘看着他,表情十分微妙。
“夫人,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吧!”
“咦……你也看吗?最近不逸居士出的的新话本就是关于两个男子的禁忌之恋,太苦了……”十娘感性道。
“……”
“夫人无事了吧!这个时辰该去歇息了。”
“叫什么夫人,叫娘!放心吧,娘一定支持你们的……”十娘深陷话本的悲伤中不能自拔。
“南儿啊,你与书儿在一起本就不易,我是第一次见他动情,你们都是重情义的好孩子,我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能好好的!”谢图南对十娘突如其来的煽情弄的不知所措。
“南儿啊……叫我一声娘吧!”
“……”
“算了算了,你不愿便罢了,是我操之过急了。”十娘黯然。
“……娘?”谢图南从来见不得美人难过,更何况这个美人还是苏辞书的母亲。
十娘脸上顿时由阴转晴,笑得眉眼弯弯。谢图南觉得自己好像被这母子两套路得死死的。
送走了十娘,谢图南虽然对苏辞书导致自己身体不适的行为不满,但对于十娘真诚的关心与爱护却是十成十的感动,所以对苏辞书的不满也没了。
良久,苏辞书推门进来,脸有些黑……
“我需要补?”
苏辞书将谢图南抱住,看着他问到。谢图南眼神有些心虚地躲闪着。见他不回答,苏辞书扛着人放在床上。
“……啊?我不曾这样觉得。”谢图南装傻充愣。
苏辞书原也只是吓吓他,到也没真的打算折腾他。听他不承认也不拆穿,只是看着他笑。
“你傻笑着看我做什么?”
“好看!”
“油嘴滑舌,我可不敢和你比!你才是真美人呢。”谢图南就着他的怀抱,伸出手磨搓着苏辞书的下巴,笑得风流。
“我是你的……”
“嗯……嗯?”
“我再好看也是你的”,苏辞书一字一顿地瞧着他说,谢图南点点头觉得十分受用。
“巫前辈找你可有什么事吗?”
“巫前辈说要试试我的武功和内力,好和叔父一起商量怎么让我更好地融会贯通两本秘籍。”苏辞书如实回答。
“嗯,挺好……我叔父你叫跟着叫什么?”谢图南总会抓重点!
“你不也跟着我叫娘了吗?”
谢图南无语了,果然这一家子都是套路。
“书儿?你们睡了吗?”十娘敲门问到,语中含着焦急。
“母亲,怎么了?”苏辞书开门,看着一脸焦急不安的十娘问道。
“我……刚刚不小心……将你们的事说漏嘴,被宫三清听到了……他说要亲自问南儿,我提前来知会一声……”十娘满脸愧疚不安。
“叔父呢?”谢图南身体一僵,问到!
“在院子里,南儿,对不住,都怪我。”
“没事的,这事是早晚要知道的,您不必愧疚,反倒了了我一桩心事。”谢图南安慰道:“况且,叔父他打心底疼我,不过责骂几句罢了。”
“我同你一道。”苏辞书与他十指相扣。
“好!”
院中,宫三清坐在桌前,面上带着惊怒。巫流与风若尘,尤易柯皆担忧地看着走来的两人。
“叔父!”两人一同叫道。语还未落,宫三清稍稍平息的怒气再次涌上。
“跪下!”
谢图南跪得笔直,苏辞书也跪在身旁。
“图南,你是宫家唯一后人。竟与男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这样对的起你的爹娘吗?对得起抚养你的风神医吗?”宫三清显然是怒极,丝毫不见了平日里的平和。
“叔父,情之一字,如若能够控制,那便不是人了!是我拉着阿南入了这个深渊,不关他的事!”苏辞书焦急解释道。
“叔父,我谢图南自问无愧天地,唯有此事是我任性,没顾及你们的感受!”谢图南俯身作拜。
“你自知不对,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因孩儿心悦他,不愿违背心意!”谢图南坦荡回到,掷地有声。
“你……执迷不悟!你可知如此,今后会被多少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孩儿知道,但不悔!”
“叔父……自古男子相恋是为禁忌,但还是屡屡出现,是为何故?”苏辞书问到。
“……”宫三清沉默。
“相恋有何错?如若可以,谁又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喜欢男子?只不过情难自禁,倾慕之人恰好是男子罢了!”苏辞书说,凤眸清亮,满脸坚定。
“叔父,孩儿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孩儿已是认定了他!不愿与他分开的。”
“宫先生,我是看着图南长大的,他呀性子最是执拗,决定了什么便拉不回来的!人嘛,谁没有任性过,无愧于心就好!”风若尘上前劝慰道。
“对啊对啊,书儿也是我唯一的孩子,宫先生不用觉得吃亏的!”风十娘在一旁附和。
“前辈,师弟他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罢了!”尤易柯叹息道。
“辞书为人品行你也知道,不必担忧……”巫流也开口道。
“……这些我知道……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以后黄泉路上又有何脸面见兄嫂。”发作过了,宫三清已经冷静了许多。
“叔父,是我不孝……”谢图南愧疚不安,苏辞书握紧了他的手。
“罢了罢了,既然连风神医都帮着你,我又有什么说的呢?随你吧!”说完,转身回房,身影满是疲惫。
“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别想太多了,也是为了你们好。”风若尘等人劝慰。
“嗯,多谢各位师长,前辈!”两人作拜!
“多大点事,快回屋吧!这初冬时节,跪了许久,回去记得泡泡热水驱驱寒!”
两人点点头,众人放下心便一同离去了。
两人心绪复杂,坐在院中,十指相扣,谁都没言语,却知道对方所思所想!就这样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谢图南突感鼻头一凉。
“下雪了!”谢图南抬头笑道,一袭青衫,有雪落在他的眉间发上,更衬得他眉目疏朗。苏辞书见他高兴,也在一旁显得开心。
“阿南,谢谢你!”苏辞书上前环住他,低头蹭着他的额头。
谢图南没有说话,只抬头望着他笑,紧紧回抱着!
雪下得越发大了,扑簌簌地落在他们的发上,不过片刻,便已共了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