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图南并没有错过她刚刚说的话：“你说主人？什么主人？”
兰妃讽刺地笑了笑，不再开口。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下场，心中存了死志，再如何逼问也无济于事。
谢图南看自己再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于是便让苏辞书将兰妃随意处置了。
苏辞书看着谢图南手中的真言蛊道：“她肯定还知道些别的东西，既然她不配合，那就用真言蛊试试？”
谢图南睁大眼睛，看了看面无人色的兰妃，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苏辞书，突然绽放出了一抹笑容：“你们居然信了！”
“这世上哪里来的真言蛊，不过都是我编瞎话诓你们的，要是真有真言蛊，我还和她废什么话？直接喂进去不就得了？还能保证她没有说假话。”
兰妃气得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谢图南！我要杀了你！”
她的话音未落，便被苏辞书一剑刺穿了心脏。
苏辞书擦了擦自己的剑，才过去抱着谢图南揉弄道：“阿南好聪明，竟将我也骗了过去。”
谢图南偷偷笑了笑，知道苏辞书有了挫败感，于是难得撒娇道：“你信任我嘛。”
苏辞书心中的那点小疙瘩立刻便被他抚平了。
处置了兰妃后，谢图南从皇帝那里借来了一队侍卫，很快就将兰妃名单中的宫人全部抓了起来。
皇帝都惊讶于他的效率，对他大肆封赏，还让太子与他一同审问那些犯人。
太子此时才知道谢图南等人早已回宫，还雷厉风行地将宫中毒瘤全部拔出。
“你们为何不带着孤一起？”太子眼神幽怨地看着谢图南。
苏辞书长眸一扫，讽刺道：“如果当时你也去了，我们还得分心照顾你，绝对是抓不到兰妃的。”
太子不忿他将自己说的如此不堪，但也明白自己武艺不精，又不通医理蛊术，去了确实只能看戏和拖后腿。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武林醋王计较。
谢图南，苏辞书，太子，还有临时来凑热闹的尤易柯四人一起去了皇宫的天牢。
兰妃留在宫中的奸细共有三十六人，除抓捕时因反抗而死的三人，和绣房死掉的那一个，其他的三十二人全部被分别关押在各个牢房中。
谢图南四人为了节约时间，决定分开去审问那些人，他们约定好无论结果如何，一个时辰后众人都要在天牢的入口处汇合。
太子负责审问乾清宫、东宫等宫殿的奸细，这些人中很多都是他的熟面孔，甚至从他年幼时便陪伴在他身边，伪装得滴水不漏。
若不是兰妃主动招认，太子怕是很久之后才能查到他们头上。
“我记得你二十多年前便入宫了。”太子看着牢房中的老嬷嬷，感叹道，“嬷嬷是被兰妃带入宫中，还是之后才受她蛊惑，被她收买的？”
老嬷嬷许是被关押了很久，双眼无神，目光呆滞，看着太子的眼神中是全然的陌生。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太子皱眉：“嬷嬷入宫之后，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只要你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孤自会放你出宫，你不要怕。”
“殿下的意思老奴明白了，老奴会照办的。”
太子闻言柔和了脸色：“那你就全说出来吧。”
“老奴明白。”
太子等了半晌，却见那老嬷嬷依旧木木地坐在原地，根本没有想要招认的迹象。
太子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孤现在给你机会，你就快说，别等到时候想说都没有人听了。”
“老奴明白了。”
太子终于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这老嬷嬷一直都在重复一些话，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太子让旁边跟着自己的狱卒打开牢门，亲自进去看了看。
老嬷嬷目光呆滞地看着他，连他什么时候进来都没有发现。
真的很不对劲。
太子迅速走出去，将自己负责的那几个人全部看了一遍，发现只要是年龄稍大的宫人，都如同之前那个嬷嬷一般，双目呆滞，两眼无神，像是被人摄取了魂魄。
而年纪较轻的宫人，看向他们的目光全都带着仇恨，这种状态下别说问点什么东西出来了，就是好好说说话都很难。
太子立刻朝着天牢的入口处走去。
他到的时候，发现另外三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大家就都纷纷回到了这里，一定是同他一样，也遇到了这种怪异的景象。
“阿南。”太子迅速走到谢图南身边，“我负责的那些人都很不对劲。”
“他们是不是有些像失了魂，有些则是无比痛恨我们？”谢图南道。
太子看着他在火光下愈发妩媚的泪痣，愣愣点头。
苏辞书冷哼一声，挡在二人中间道：“阿南说那些人是中蛊了。”
“中蛊？”太子惊讶，“你的意思是，他们变成兰妃的手下，并非是因为自愿？”
“有可能。”谢图南点头。
太子猛然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些人中很多都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如果他们中有人是无辜的，他心里会好受很多。
“我现在暂且不知道他们中的是何种蛊毒，可惜他们中有些人已经到了不得不救的地步，容不得我去慢慢研究了。兰妃一死，她体内的母蛊也会跟着死，而这些人体内的子蛊随着母蛊的消亡会逐渐开始反噬，所以我要加紧时间炼制解药，审问的事就且交给你们吧。”
“我守着你。”苏辞书当即走到谢图南身边，“你炼药时需得留一个人来保护你的安全，我恰好不谙审问之道，便去护着你吧。”
堂堂武林盟主，苏武山庄的大公子，居然不谙审问之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太子怒气冲冲地看着苏辞书：“你放……唔唔唔。”
苏辞书将刚点了太子哑穴的手指收回，气定神闲道：“太子的穴道半炷香后就会解开，我们先走吧。”
谢图南想了想，以对宫人的熟悉来说，确实是太子更胜一筹，于是便默许了苏辞书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