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沉着脸问道:“现在是谁在里面?”
“是……是您和宁妃娘娘啊!”侍卫慌张道。
皇帝的脸彻底黑了。
他明白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宁妃找了个人来扮演他,所以皇宫才没乱了套。
她找的人是谁?他们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越想越觉得憋屈,立刻踹开跪在那里的两个侍卫,怒气冲冲地推开乾清宫的大门。
“陛下?您回来了!”宁妃乍一看到皇帝,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
她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总算是没有白费,皇帝竟自己回来了,真是托天之幸!
皇帝却没有理她,推开她迈着大步朝里走去。
宁妃不明所以,稍稍递了个眼神给谢图南,谢图南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如果她自己找死的话,他也帮不了她,希望她足够聪明。
事实证明,宁妃的确是个聪明人。
皇帝怒气冲冲地掀开被子,看到里面躺着一个和自己身形相仿的嬷嬷,顿时就傻眼了。
嬷嬷被皇帝逮了个正着,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低头就拜:“陛下饶命,宁妃娘娘发现您留书一封后突然消失,怕引起宫内外的恐慌,这才一边派人去寻找您,一边让奴婢假扮成您的样子装病,请您恕罪!”
皇帝听了来龙去脉,回头尴尬又愧疚地看着宁妃。
宁妃一看他这架势,立刻便明白他误会了什么,心道好险,眼眸却被泪水润湿了。
“原来臣妾在陛下心中,竟是如此不堪!”宁妃露出失望的神色,“既然陛下怀疑臣妾与他人有染,那便将臣妾打入冷宫吧!”
皇帝一向知道宁妃性子高傲,于是急忙哄道:“是朕魔障了,你打朕骂朕都可以,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宁妃哼了一声道:“臣妾哪儿敢对您动手?陛下就是吃准了臣妾不忍心才故意这样说吧?”
皇帝听到她的话,神色变得越发温和,对着她又是哄又是劝的,好半天才将宁妃安抚得不再闹脾气。
谢图南等人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尤易柯嘴角抽搐地看了谢图南一眼,用眼神示意道。
女人真可怕。
谢图南明白了他的意思,得意地瞥了瞥旁边的苏辞书。
要不他能答应和苏辞书在一起?
苏辞书回以他温柔一笑,太子在旁边又一次黯然神伤。
他们在这边心思各异,等皇帝将宁妃彻底哄好了,才想起自己周围站了一圈的人。
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假意咳嗽了一声道:“怠慢众位贵客了,朕为你们单独安排一个宫殿,你们先安歇一晚,明日朕便对你们进行嘉赏。”
谢图南摆了摆手道:“宫殿就不必了,我们之前在东宫里住惯了,对那里的人也十分熟悉,还是住在那里吧。”
谢图南为皇帝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皇帝对他的宽容度很高,闻言自是应允了他的要求。
“谢神医。”在他们即将离开之时,皇帝突然将谢图南叫住,“我是怎么中蛊的,神医可以推测出来吗?”
谢图南最近对蛊术的研究颇有心得,闻言便道:“据我所知,陛下所中的蛊是南疆最出名的灵虚蛊将,这种蛊一般是通过食物或是血液才能种入体内,陛下可以认真想一想,最近半年内您有没有受伤,受伤的时候又是谁帮您包扎的。”
受伤?
皇帝认真回想起来。
他是九五至尊,身份比谁都要尊贵,一般是很难受伤的,周围的人伺候他的时候也是千般小心万般在意,所以他已经很久没受过伤了。
除了……皇帝突然想起来自己最近一次的流血事件。
就在半年前,他歇在兰妃的寝宫里,不知道那一夜是撞了什么邪,他总是想去茅厕,夜里又黑,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蹭破了点皮,还流了血。
当时他本来是迁怒于兰妃的,但看她心疼的样子,和灯下为他包扎时的容颜,就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了。
然而当时的温柔小意,竟然是一道夺命符!
皇帝咬牙切齿道:“是兰妃!朕在她宫里时受过一次小伤,伤口是她替朕包扎的,定是那一次!她趁机给朕下了蛊!”
既然找到了源头,那事情就好办了。
皇帝体内的蛊毒被二次催发的时候,兰妃已经不在宫里,所以宫中定是还留有她的人,通过皇帝之前流的那些血作妖,重新催发了皇帝体内的蛊毒。
谢图南的蛊王吞噬了灵虚蛊将,只要那人再次催发蛊将,他就能顺着源头找过去。
皇帝听他说完后,急忙拜托他帮自己寻找下蛊之人。
接下来的几天,皇帝继续称病,然后将困于天牢的“太子”放了出来。
皇帝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若是让幕后之人知道他已经痊愈,那么他们的线索也就断了,所以必须慢慢来,让幕后之人觉得皇帝只是重新不受他控制而已,这样他才有可能再次催动蛊虫。
皇帝在背后操控,太子在前朝改革,渐渐的,朝堂上的风向又变了。
那些溜须拍马的人逐渐被清除出去,曾经诬陷别人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谢图南估摸着幕后势力的底线,觉得他们有所动作的话,大概就是这几天了。
与此同时,三年一度的花魁大比在京城举行。
谢图南兴致勃勃地拉着尤易柯和苏辞书出去凑热闹,悲催的太子则是被众人留在皇宫里坐镇。
太子怨念颇深地目送着他们离去,第一次生出放弃太子之位,远盾江湖的想法。
谢图南三人一进入烟柳巷,就被眼前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震惊了。
从来不知道,京城居然能容纳这么多人。
三人走在人群里举步维艰,还好尤易柯事先打听清楚,提前在望江楼上定了个靠窗的位置,不然,他们定是什么都看不到。
“师兄你还真是深谋远虑!”谢图南坐在望江楼临窗的位置,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只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