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医者的责任心不允许谢图南这么做,七日后,他终于将蛊毒的解药研制了出来,并且在第一时间送给了皇帝,才得以从中解脱。
宁妃此次所中的蛊毒叫做解忧蛊,此蛊名为解忧,却和解忧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南疆最稀少的蛊毒之一。
当年南疆皇室认为只有死去的人才能无病无痛,无忧无虑,且死前受到的折磨越多,死后忧愁顾虑便会越少,所以才将它命名为解忧蛊。
解忧蛊的发作时间短,且发作时极度痛苦,却又无法作声,所以宁妃才死得那样凄惨。
皇帝得到解忧蛊的解药之后,心下大安,立刻宣谢图南与太子觐见。
“之前神医信誓旦旦地说此事已经彻底解决,然而朕的宁妃还是因为这件事香消玉殒了,朕可以不怪罪于你,但是希望你们可以帮朕查到真相,还皇宫一个安宁。”
苏武山庄与幕后之人本就是对立的,如今他们又在作妖,谢图南自然不会放过这条线索。
既能追查事情的真相,又可以让皇帝再欠江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此处,谢图南点了点头道:“我们可以帮你找出杀害宁妃的凶手,但你需得答应,此事一了就立刻将我们放出宫是。”
皇帝立刻点头应允了他的要求。
谢图南与太子开始第三次对皇宫进行大排查,此次他们先从宁妃的宫殿入手。
宁妃娘娘手下的仆役加起来共五十多个人,除四个大丫鬟外,其他人平时都近不得娘娘之身。
太子派人将那些仆役一个个带过去问话,回头就看见谢图南百无聊赖地坐在湖边喂鱼。
“阿南,这些仆役人数如此之多,我们也没什么线索,为何你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太子踱步而来,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了湖边喂鱼。
“因为你这样查下去是没有意义的。”谢图南朝着湖里扔了一把鱼食,“此人心思细腻,不仅躲过了两次搜查,还隐藏了这么久,我们这样查是查不到他的。”
“那怎么办?”太子直愣愣地目视着前方,关于蛊毒事,他真是两眼一抹黑,若连谢图南都没有办法,那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无妨。”谢图南将手里剩下的鱼食全部扔了出去,“即便我们查不到这个人,他也无法再继续祸害别人了。”
“此话怎讲?”太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谢图南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你真当解忧蛊是那么好下的?此蛊十分歹毒,且几乎无药可解,被下了蛊的人死亡之后,下蛊之人必然也会经受很严重的反噬。”
太子大惊:“什么样的反噬?”
谢图南轻轻一笑:“当然是七窍流血,全身溃烂而死,只比宁妃娘娘的死状稍微温和一点罢了。”
无论死状是温和还是惨烈,终归是难逃一死,在场之人全部无端打了个寒战,看向谢图南的目光中全部都是敬畏和恐惧。
“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只待等他的反噬发作就好?”
“确实如此。”谢图南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自己手中的瓷瓶幽幽一叹,“本来我这里是有解药的,但那人实在不好查出,我便是想救也救不得他,只得罢了。”
太子惊讶道:“你居然有解药?”
“那当然。”谢图南傲然一笑,“连解忧蛊的解药我都能研制出来,更何况只是反噬回来的蛊毒呢?”
在湖边的人并不只有谢图南与太子,他们身边还守着一圈宫人,大家听闻他说的话,都目光热切地盯着他手中的瓷瓶看。
一天之内,谢神医手中有解药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个杀害宁妃娘娘的凶手会在近日被蛊毒反噬而死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皇宫。
众人皆殷殷切切地等着看,到底谁才是那个心狠手辣之人。
几日后,谢图南和苏辞书的卧室内终于迎来了不速之客。
一个小宫女假借为他们打扫屋子的名义,将谢图南居住的房间从里到外翻了个遍。
谢图南和苏辞书躲在房梁上,用内功凝成的气声对话。
“你觉得她像不像?”
“我觉得不像,怕是被人当枪使了。”
“我也这么认为,此女不像是能逃过两次大清扫之人,怕是在她背后,还有其他的人。”
他们说着,就见底下的宫女准备偷偷摸摸地走了。
跟着她?
谢图南用眼神示意。
当然。
苏辞书点了点头。
两人用轻功悄悄地跟在那个宫女身后,宫女刚刚做了亏心事,还有些心虚,心慌之下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很快,她就来到了冷宫外的一个常年荒凉的亭子中。
亭子里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在等着她。
“阿丽姐姐,我没有在谢神医的房间里找到解药,怎么办?”小宫女带着哭腔道。
“无事,你没有被人发现吧?”一个略微低沉的女声从对面传来。
“没有,我从头到尾都很小心。”小宫女道,“听说太子殿下今天邀请谢神医和苏盟主去参加东宫举办的宴会,得好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对面的女子眼神一凝,呼吸顿时错乱了一拍:“你说今日东宫有宴会,我为何不知?”
小宫女迷茫道:“应该是有的啊,所有人都这么说!”
“那也是你们东宫的人!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此事!”女子急声道,“糟糕,我们中计了!”
她的话音刚落,谢图南和苏辞书便从暗处走了出来,谢图南摇着扇子,似笑非笑道:“阿丽姐姐可当真是冰雪聪明!”
苏辞书闻言用冷飕飕的眼神撇了他一眼,谢图南急忙捂住嘴,用无辜的眼神回看着他。
不好意思,嘴瓢了。
苏辞书眼中无奈之色一闪,又回头紧盯着那个阿丽。
好不容易将幕后之手引了出来,可不能让她给跑了。
他们从暗处走出后才看清楚小亭子中人的长相。
这是一个长得平平无奇的女人,让人一眼看过去便会下意识忽略的存在,即便是现在,苏辞书也觉得自己转眼就能将她的长相给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