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医和另外一个太医又为太子重新诊了一遍脉,两人商议半天无果,最后只能顶着皇帝的死亡视线,凑到谢图南旁边道:“谢神医,你刚刚说太子得的病与蛊毒有关,那你是否有法可解?”
“关于蛊毒的部分我已经解了。”谢图南看着别别扭扭的徐太医,知道他是想和自己道歉,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体贴地笑道,“剩下的部分我也没什么好法子,还要与你二人一同商议才行。”
徐太医的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他略略抬高了下巴,傲然道:“既然你也无甚方法,那我们便一起会诊吧。”
“好。”谢图南笑道。
时辰不早,皇帝将太子交到三位大夫手上后,便回宫休息了。
沈太医带着谢图南和另外一位太医为太子会诊,他们三人连夜商议出了一套方案,一个人负责配药,一个人负责随时查看情况,最后一个人负责施针,配合得十分默契。
沈太医二人是第一次与谢图南合作,效率奇高,三人合力将太子的病情控制住后,都有一种高手过招,酣畅淋漓之感。
沈太医也对谢图南的看法有所改观。
他之前只道这小子有几分本事,此次合作之后,才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情。
“若是老夫再晚生个几年,定也要拜入瑟谷山门下,与你做同门师兄弟。”徐太医拍着谢图南的肩膀,言语中不无遗憾。
谢图南想到自家不靠谱的老头,再看看眼前一脸向往的徐太医,抽了抽嘴角,决定还是在外人面前给老头留点面子,不将他那些坑徒弟的光辉事迹说给别人听了。
“我与您二位合作过后,也觉得受益颇多,我师父有他的看家本领,您也有自己的神医妙手,就莫要谦虚,再折我师父的寿了。”
“哈哈哈,好!”徐太医没有继续谦虚,他能坐到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也是凭真本事的,过度的谦虚便会让人觉得他太过自傲,这一点他还是省得的。
“不过我还是想问谢小友,之前让我们将太子的脉象看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徐太医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此等异事,若不是此次恰好参与进来,他绝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还会有隐藏脉象的方法。
“那是一种新型蛊毒。”谢图南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从太子体内取出的蛊虫拿给徐太医等人看,徐太医第一次接触蛊虫,指着那个小罐子惊道:“真的是这东西在作祟?这么点一个小虫子,怎么可能呢?”
“太医从未接触过蛊毒,自然对此物不太了解,此物虽小,但威力却比药物更盛,能救人,亦能害人,实在是不容小觑。”谢图南向他解释道,“这种蛊虫古籍上并无记载,应该是想害太子之人最新研制的,我也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搞明白它的原理。”
“它的原理为何?”徐太医忍不住追问。
对于医术方面,谢图南从不藏私,他向徐太医等人细细地解释起来:“这种蛊虫被喂到人的体内后,过上六个时辰便会开始为人体模拟出另一套脉象,一般的医者是无法透过它模拟出的脉象摸到病人的真正脉象,并且这虫子还能将病人身上的所有症状都压制下来。这也就是为何我们之前没有摸到太子殿下真正的脉象,从而产生误会的原因。”
听他提到这个,徐太医这才尴尬地摸了摸胡子道:“之前是老夫和众位太医孤陋寡闻了,累得谢神医与太子殿下受苦,真是对你们不起。”
“无妨,此事并不能怪徐太医,是敌人太过狡猾的缘故。”
“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太子?”徐太医等人久居太医院,一心研究精进医术,并不知道这些天皇宫内发生的各种风波。
“此事说来话长,并且关乎于皇族秘辛,我劝徐太医还是不要打听为好。”
徐太医等人在宫里待的时间很长,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知道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就要学会闭眼,听他这样说,便十分上道地摆手道:“那老夫等人便不听了,若是谢神医以后需要老夫的帮助,在老夫能力范围内必然会帮你们到底,也算是给你们赔罪了。”
“好,多谢徐太医。”
谢图南和苏辞书一道将徐太医等人送走,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太子适时地睁开了眼睛。
“他们走了?”太子的声音略带了些嘶哑。
“刚刚离开。”谢图南倒了杯水递给他。
太子接过水杯,润了润喉咙,才继续道:“我父皇呢?他知道真相了吗?他有什么反应?”
“你都差点命悬一线了,他怎能不明白真相为何?我们现在就剩揪出幕后黑手,看是谁想在背后害你了。”
“这有什么难猜的。”苏辞书将这几天内,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摆在二人面前,“那个死去的宫女名叫阿元,是三年前入的宫,之前一直都在柳贵妃的宫里当值,最近因犯错才被贬到了御膳房。她是柳贵妃宫里出来的人,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柳贵妃是三皇子的生母,也是柳丞相的胞妹,若说此女陷害太子是因为三皇子与柳贵妃的命令,这个几率是相当大的。
“我们要将此事上报给父皇吗?”太子看向站在床前的两个人。
“先不急,现在皇帝对柳丞相等人已经有所怀疑,我们若是上赶着去指证他们,指不定陛下还会产生逆反心理,还不如让他自己去想明白。而且我们若是想将他们扳倒,就不能仅凭那些怀疑和猜测去作为证据,我们还需要再收集一些其他的证据。”
“阿南说的没错。”苏辞书道,“那侍女死后被太医院验尸,并没有在她体内发现任何毒药或者蛊虫的痕迹,我猜想,她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柳丞相等人手中,我已经派人循着这条线索去查了,两日后必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