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哥哥,你和凤哥哥都不是普通人,你们是神仙转世,我说的花仙就是苏哥哥你啊!”白馨焦急地看着她,握紧她的手,“花仙子……我此番下凡,便是为了助你渡劫。我在白府看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你,所以才会派人把龙凤双剑送给你们,那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
苏辞书瞬间像触电了一样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呢喃:“我是花仙,那我和凤栖……”难道梦里的那个听琴的女子,不是宁紫函而是她自己?原来一直都错了,错了错了……
“苏哥哥。”白馨的语气已经难掩一丝虚弱,“我此番下凡本逆天而为,早在年幼之时便阳寿已尽,幸而遇到一个道士,替我将元神凝入四季荷中,用天地之气来系我之命,花在人在,花谢人亡,如今……我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苏辞书心里一惊,伴随着一股自己都不明白的心痛,摸索着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触及了她的脸。依旧的冰冷,细细描绘之下,竟是惊人的熟悉。
“呵呵……苏哥哥你要认真的听我说,我怕我以后没有机会了。”她温柔地看着苏辞书笑,满眼的不舍,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两颗冰心一般的莲子,“这两粒莲子有不同寻常的意义,你和凤哥哥一人服下一颗,便可冲破封印忆起前世,回归真身,才可双剑合并。”
苏辞书错鄂地握紧手里的莲子,冰凉透心,“我知道了,那……”她犹豫许久,心中的疑问终是没有说出口。
“苏哥哥……不要犹豫了,你多耽搁一日,便是民不聊生一天,你若怀疑我说的话,服下莲子便知真假。”
眼前一片黑暗,心中却是清明无比。白馨口中那些陌生的人和事,她虽然表面上觉得荒谬,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细细地回忆,彷彿一切的古怪之事都能串联起来。心里涩涩的,她有些艰难地开口,“我要怎么做?”
“服下莲子之后,你和凤哥哥会陷入深眠之中,梦里会不断地回放前世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能摆脱梦魇清醒过来,就什么时候能恢复真身。切记,陷入以往的回忆之中不可自拔是大忌!”白馨握紧她的手,企图能让她平静一下。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凤栖就那样直愣愣地跨了进来,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后边跟着白宣,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们不放心你们,所以……”
“所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凤栖一脸坦然,大步走过去,揽住苏辞书的肩膀,抬头对着白馨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不过我愿意相信你,我想小天也是。”
白馨似乎本能地带着对凤栖的敬畏,连忙驽定道:“绝无半句虚言!”
修长的手指轻轻剥开苏辞书的手,捻起一颗透心凉的莲子,“不管是真是假,我愿意一试。”轻轻将莲子放入口中,咬碎,莲心是苦的,化在了舌尖,又透着一丝甜味。
凤栖的声音从头到尾都很镇定,给人一股安心的力量。苏辞书用力地握紧手里的莲子,从未这般坚定地确认过一件事:“我也愿意。”说完咬下了莲子,先苦后甜。
凤栖对着她宠溺地笑,苏辞书象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冲他会心一笑,默契十足。那一瞬间,白馨安静了,跟进来的白宣也安静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意识渐渐抽离,连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入梦之前,一定要做到心如止水,无嗔无怨,无悲无喜,无欲无望,超脱世间的低俗,不受俗世羁绊,洁然一身,方可不受梦魇之扰……切记,不可对以往太过留念……”
耳边的警告反覆地回响,却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苏辞书忽然有些怕了。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然而声音又太杂太乱,她听的心里发慌,恐惧不断袭上心头……
她听到忙忙碌碌的人群,嘈杂的人声、脚步声,焦躁,烦虑,一会儿又是婴儿的哭声,响彻了府邸,转而又是上了年纪的妇女大声喊道:“恭喜栖将军,喜得龙凤双胎!”
她听到男人欣喜的大笑,还有下人们的贺喜声,交错在一起。
苏辞书拚命捂住耳朵,象是在逃避什么,却阻止不了声音的侵入。
一会儿嘈杂的人声褪去,又换成了女子的不甘,男子的无奈……
“每个人都喜欢你不喜欢我,凭什么?爹爹是,娘亲是,现在外人也是,凭什么?你什么都比我行,凭什么!”
“栖林雀……”
“不要叫我栖林雀!栖梧凤,凭什么你是栖梧桐的凤凰,我就只能是栖林子的鸟雀?”
“小妹,只是名字而已,你若愿意……”
“不是!不是!是他们偏心,他们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他们都不管我死活……”
“小妹,你还有哥哥呢……”
男子的声音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苏辞书忽然心口有些发疼,她茫然的捂住心脏,有些不知所措。她是怎么了?
黑暗里翻天覆地的颠倒,苏辞书宛如沉入了一片大海之中,温热的水柔软地包裹着她,海浪一个接一个推着她,安静而祥和。她缓缓睁开眼睛,透过碧蓝的海水,眼前是久违的光明。
这是哪?
“哈哈哈……”清脆的笑声穿过海水,钻入她的耳朵里,分外的熟悉。
她感觉有人朝她游了过来,一双有力的手将她从海水里捞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人的身体很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汲取,情不自禁地抱紧他。
“栖林雀,你怎么这么傻!你还真的敢跳!”带笑的声音含着一丝宠溺,明亮的笑容比那明媚的阳光还要灿烂。
苏辞书浑浑噩噩地抬头,眼前是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她张口本想问些什么,出口却成了:“你不要叫我栖林雀!我讨厌这个名字!栖梧凤,我也讨厌你!”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推攘,莲藕一般的手臂却没有什么力气。
栖梧凤依旧地柔笑,宽容地对待自己闹脾气的妹妹,抱着她朝岸边游去,“不就是一个名字嘛,你喜欢就拿去好了,犯不着为了它赌气。”
“那可是你说的!”小丫头明显高兴了,连苏辞书也感觉到了一丝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