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一夜无眠,聂城也是。
前者这个时候起床给江晓阳准备大餐,后者正给龙飞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去过两招。
接到聂城电话的时候龙飞都惊呆了,一大清早的就过两招,会不会玩得太刺激了点?
想到约他的人可能心情不好,为了给好友舒缓解闷,龙飞准时准地地赴了约。
这个地方他们以前经常来,来了无非也是简单过招,热个身打一局,然后就找个地方喝上两杯,联络联络兄弟情谊,但那都是好几个人一起来,听聂城的语气,他好像就只约了龙飞,所以龙飞才不知道聂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城,难得看你这么闲,怎么突然想着找我过招了?”
龙飞换好练功服出来,他还想着给聂城问个好,表示下兄弟之间的关心,谁知道嘴巴刚闭上,那边已经主动发起了攻击。
聂城的出拳速度极快,在龙飞还没准备好的时候,这一拳头已经结实地打到龙飞的身上。
“阿城,你来真的?”
那一拳头至少用了他八成力,打到龙飞身上,那是一阵火辣辣的痛。
龙飞有点吃不准聂城今天的火气来源,见他又做好了要出手的准备的时候,这才全神贯注地应付起这个吃了火药的男人来。
以前龙飞身手没有聂城的好,几年的积累下来,两人再次出手,已经不分伯仲,一顿交手下来,谁都没讨到个好处。
累了,龙飞躲过聂城的拳头后,找到安全距离,等看到聂城放下手,才道:“不打了,休息下。”
打一顿发泄后,聂城心里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堵,跟龙飞去吧台点了一杯,两人碰杯干完杯子里面的酒,他才问道:“是不是又是聂氏的问题?喝酒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要有能帮得上的地方,你直管开口。”
龙飞把两个酒杯端走,不想聂城刚打完就一直喝。
聂城只想打一架,什么话都不说的,可是好兄弟总有一天会知道江夏的真实身份,要是到了那天,龙飞怪聂城早就知道了却不说,聂城该如何去解释?
“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个设计师是谁了。”
龙飞想过聂城任何一个可能会对他说的事情,唯独少了这一门。
“真的吗?那不是应该高兴?阿城,你有没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啊,我想约她见上一面,了却我一个心愿。”
龙飞刚才被打过的地方都感觉不到疼了似的,他心里现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他梦中的女孩,跟那个人见一面,不管对方是美是丑,是老是少?
他只想看看满腹才华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如果真能见到的话,他还想问个问题。
皇冠这部作品究竟是什么寓意,为什么第一次看到设计稿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流下眼泪?
都还不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龙飞连他要问的问题都打好草稿放到了心里。
“我来不是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的,为了不让你感情受伤,只是提前告诉你,不要打那个女人的主意。”
聂城居然对龙飞用了警告的语气。
“为什么?阿城,你都能恋爱生子,就不允许我找我的梦中人?你这管得就宽了点了吧?”
因为聂城是唯一知道设计师身份的人,龙飞都不敢把眼前男人给得罪掉。
为了得到对方身份,他甚至作出讨好的模样。
“阿城,你看咱们都兄弟这么多年了,不让我打她的主意也行,你至少要告诉我一声,那个人是谁,对吧?”
他不死心地继续问着,这本来就是他的执念,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寻找。
“我老婆。”
聂城这三个字像从牙齿缝挤出来的一样,每一个字从他嘴里出来,都那么的心不甘情不愿。
“别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龙飞知道聂城应该不是开那种玩笑的人,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而已。
“你从来没提过她会画画,会做珠宝设计,那天我说我喜欢那个设计师的时候,她也一点表情都没有,完全就跟听别人的故事一样,那个能设计出像皇冠这种悲怆凄美的作品的人,怎么会是你老婆?”
江夏就像那三月的暖阳,让人看到就能心生暖意,龙飞做梦也没能联想到江夏就是那个人。
“实际上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件事情。”
聂城毫不回避地跟龙飞开诚布公地谈。
“她从未说过她之前做过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没外界看到的那么久,甚至惭愧地说,我对她的了解到现在看来都还很少很少,但我想说的是,即便是这样,我也爱她。”
聂城摸着他的心脏位置,说到爱江夏的时候,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两下,像是在应证他刚才所说的话。
“我把你当兄弟,不想今后跟你产生隔阂,所以才想找你说清楚。”
聂城说的这些话他都明白,就是突然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有点接受不了而已。
“我知道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她和你是恋人关系,人家也早就拒绝过我,我更不会再去纠缠,只是想到那天当着江小姐的面说我喜欢设计师的场景,我就怪不好意思的。”
那种尴尬,比背着人骂人家,还被人家听到更加尴尬。
“你做的尴尬事情不多,偶尔能拿两件出来给大家讲讲也挺不错的,你说是吧?”
龙飞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他说不会再肖想江夏,那就一定不会再去给她带去打扰,聂城亲手为江夏掐断一朵烂桃花后,心情无比畅快。
他只是觉得把真相说出来挺对不起龙飞的,不过爱情这东西本就自私,换成任何人,想必他们都会这么做。
“你已经放走了我的爱情鸟,能不能不要再让我的心雪上加霜?我求求你,善待咱们这些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
龙飞本来是可以有女朋友的,在梦里的时候,他有。
现在梦被聂城亲手打碎,此后他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