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等阮琉然反应过来什么,想要找墨宸加深下感情,也顺道爬一爬她的位份时,她发现已经晚了。
墨宸在皇宫里下了一道令。
大概意思就是说,阮琉然形貌太丑,他见了几次后,甚是倒胃口,而且张扬跋扈的性格——在宫中放如此不合规矩的风筝,有辱皇家颜面。
所以,阮琉然从婕妤贬成良娣,人就不从宝蓝宫迁出来了,但该有的规格,份额需要递减。
最后——还要阮琉然好好在宫中面壁思过,抄写女戒100遍,以儆效尤。
接到旨意后,太监首领就携带着众多宫女,太监,该清理的清理,该搬走的搬走,该裁撤的裁撤。
静乐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看阮琉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老奴前几天都说过好几次了,娘娘最好不要做这些,皇上肯定不喜欢,娘娘非要这么做,如今可好了……”
前几日,静乐自然频频制止阮琉然放这种风筝,还苦口婆心的说可以用其他方法道歉。
但是阮琉然一门心思跟墨宸对着干,哪里听得进去?
加上强大的戏精能力,每次一见到静乐,她就开始大哭特哭,表达自己只是为了给皇上真心道歉。
静乐架不住阮琉然这么美人戚戚的眼泪攻势,只能让步。
此刻听到静乐这么说,阮琉然心里不服气——马后炮!有能耐当时制止我啊?
但是内心还是知道静乐是为了她好,所以也没搭话。
静乐又看看阮琉然,叹气道:“算了,皇上反正也没让我回去,我就为了你拉一张老脸去求下皇上,看能不能让你早点恢复位份,若不能,我也回来再陪你一段日子,总归有我在,不能让其他宫妃太过欺负你去。”
静乐说完就离开了。
阮琉然看着心善至极的尚宫娘娘,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看看!一个奶妈都能做到什么程度!
再看看,一个皇帝气量又能小到什么程度!哎,她就不明白了,心善的奶娘咋就奶不出心善的皇帝呢?
兴许是看阮琉然的情绪太低落,三名小宫女围了上来,“娘娘,没事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都还陪着你呢,我们不走。”
阮琉然看着这么贴心的宫女,顿觉得自己这趟进宫还是有收获的。
哭成泪人般抱着三个小宫女,道:“还是你们好啊,那王八蛋似的墨宸!咋就能这么欺负我啊……”
“娘娘,娘娘慎言啊。”三名小宫女吓白了脸。
阮琉然继续嚎哭,“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反正他欺负我,我就骂他,有种他把我打冷宫去!”
打冷宫是不可能了。
但是找准阮琉然在乎点的墨宸,开始了更惨无人道,比大冷宫还过分的手段!
首先!
宫外也不去了,本来习惯亲力亲为的一些事也不管了,丢给亲信大臣去做。
而他则回到了宫中,天天去后宫泡妃子!
比如今天去了南妃那里,没事就夸了几句南妃长得国色天香,他冷落许久的确不应当。
再比如后天去了李昭仪那里,令李昭仪作了几篇赋后,人家煞有兴趣的点评点评,末了还跟李昭仪对弈好几局。
最后,去林淑仪那品品秋棠,去周修仪那里看看书法大家的字,去班良娣那听听莺歌小调,再去郭嫔那看看舞蹈。
风花雪月,日日风流,简直足以形容墨宸的生活!
他还去谁那,就着重夸一下人家貌美,那形容词用的——文官都以为墨宸要写美人赋了!
文笔俱佳,文采一流,如果墨宸夸阮琉然一句好看是初级档,夸这些妃子绝对是天级档。
阮琉然气的后牙槽磨前牙槽!
偏偏所有妃子里,她怎么喊墨宸,墨宸都不来。
禁了她宫中一切事务外,还将求情过多的静乐调了回去。
静乐一走,阮琉然的生活彻底如过山车般下滑,每日午餐份例已经减为两菜一汤。
更可气的是,宫妃们接二连三的来嘲笑看望她。
虽然阮琉然的脾性——在别的宫妃那怎么都不吃亏就是了。
可是时间久了,被墨宸干晾的凄凉,还是浓浓席卷了她脆弱的小心脏。
阮琉然越过越抑郁,直到一天夜里,她的宫殿来了一个人……
深夜,正值中秋佳节的日子,远处宫殿鼓瑟吹笙,好不热闹,可她的宝蓝宫,凄凉的宛如冷宫。
都说月是故乡明。
阮琉然试图吹一曲笛子,应一下中秋之景,奈何实在吹得太难听。
听得三名小宫女纷纷捂住耳朵,最后受不了离开。
她自己吹着吹着,也被自己恶心到了,干脆作罢。
正放下笛子的时候,看到苑落门口站了一个男人,吓的她惊叫一声,“哎呦,我去!”
夸张的动作令墨倾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有趣逗乐。
缓缓走上前,他道:“怎么?看到本王就吓成这样了吗?”
能不吓吗?
阮琉然仔细打量了一下殿门口方向,再看看周围环境,她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是后宫,你是外臣,能这么自有出入吗?”
所有电视剧不都演了外臣不得进入后宫吗?
墨倾却丝毫不介意,一身墨色如锦的衣衫,将他风华绝代的模样衬的更加撩人性感,款款在阮琉然面前立定,道:“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中秋?大部分人都去了前殿庆贺,以本王的身手,哪里去不了?”
哦?偷偷来的啊。
阮琉然的心刚放下几秒,又提起来,骂自己傻逼!
哎呦喂,偷偷来,这跟偷情又啥区别?
防备令墨倾又觉得好笑,又有些阴郁,盯着阮琉然,他道:“怎么?你还怕他不成?”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觉得他性格太小气了,要被他看到,肯定又要威胁我脑袋了。”
果然有些事还是英雄所见略同,而且阮琉然的处境跟他想象的差不多。
墨倾在她面前的凳子上落座,看看桌上凄凉到可怜的果盘茶点,终于问出今天的第一句关心的话。
“如何?在宫中日子住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