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凌老大人看着秦侍郎的眼神中带着深切的同情。
其实凌老大人之前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秦侍郎有何相那样的岳父,这十几年了,一直都只是一个侍郎。
现在总算是知道一些眉目了。
像是秦侍郎这样看不懂颜色的人,没办法往上爬,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老大人只觉得自己只差将嫌弃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秦侍郎到底是哪里来的脸面,追着喊着来问自己,婚事要怎么办的。
秦川做出了那样的好事情,秦侍郎是哪里来的脸面,来和自己谈婚事的。
秦侍郎也发现了凌老大人的脸色不太正常。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神色中带了几分慌乱和不解:“老大人这意思是说,三小姐生气了吗?这都是我家川川不懂事。昨儿回家,我已经教训过川川了。川川说了,等风头过去了,就亲自上门请罪。这俩孩子为了能在一起,已经是吃尽苦头了,还求凌老大人成全了这一对有情人才是。”
凌老大人气了个仰倒,正想要开口训斥秦侍郎,就看见秦家的家奴站在宫门口,不断的朝着里面张望着,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
凌老大人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秦侍郎还是暂时不要缠着老夫问婚事了。你家的人来了,看样子很着急,你要不先回去看看,家里怎样了?”
秦侍郎打眼一看,果然就看见秦川身边跟着的小厮站在宫门口,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
心头咯噔一声,知道不好,赶紧和凌老大人告了个罪,脚底抹油一样,飞快的就跑了。
看着秦侍郎那做事情毫无交待和章法的模样,凌老大人就长长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那三丫头是怎么回事,竟然就看上秦川那个绣花枕头了?
想到绣花枕头这个词语,脑海里不由得就浮现出云怀瑾的模样来。
一下子就觉得,秦川那样的,连带着绣花枕头,也只是个劣质的枕头。
不管是从那方面来比较,和云怀瑾相比,也还是相去甚远的。
凌老大人一回家,就被凌家人给团团围住了。
大家都在问,今儿个朝堂上的事情。
也有人问,凌心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不是凌娇珠说的那般有心计。
又问秦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横竖那意思就是说,反正凌娇珠现在的名声也已经毁掉了,那还不如就直接嫁给秦川算了。
凌娇珠也已经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了,坐在角落里,一张脸惨白,一双眼睛猩红的盯着凌老大人,眸子里带了几分期待,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凌老大人最心疼的就是凌娇珠了。
原本也是给凌娇珠选好了婆家的。
只因为过于骄纵,想着多留她几年,所以才没有给她许婆家。
可谁知道,这孩子,喜欢谁不好,偏生要去招惹凌心瑜的男人。
现在倒是好了,名声毁了,秦川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婚事,将来,只怕是要艰难了。
凌老大人到底是心疼个凌娇珠的,对着凌娇珠招手道:“珠珠,过来祖父这边。”
这个时候,大家才尴尬的发现,凌娇珠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在边上坐着了。
凌娇珠在凌家向来骄纵,除了凌老爷子,就连带着她爹凌森在她面前都没有几分威严。
其他的人,甚至是有一点怕她的。
看见她过来了,纷纷都在反思,刚才有没有说让她不高兴的话。
可是让谁都没想到的是,凌娇珠走过来,让人直接就对着凌老爷子跪了下去。
还没开口,眼泪就哗啦啦的流。
凌老爷子长叹了口气。
自家的孙女儿,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凌老爷子内心也是十分的心疼的。
“珠珠啊,你告诉祖父。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凌森站在边上,恨铁不成钢的道:“还能怎么想?那秦家虽说是门第稍微差了点儿。可秦川到底是个状元郎,还是何相爷的亲外孙。大不了外放几年,回来京城,自然就是官场上炙手可热的人了。珠珠嫁过去,也不算是吃亏。”
“嫁过去?”
一直在边上嗑瓜子的凌家老大凌栋冷笑嘲讽道:“三弟这话说的,可当真是轻松。若昨儿个的事情不败露出来。等今儿个小郡主和秦川的婚事了结了。两家人正经八百的三书六礼,三媒六聘,你才能叫做是嫁出去。现如今,谁不知道咱们凌家的三小姐,眼巴巴儿的去抢自家堂姐的未婚夫。”
凌栋手中瓜子壳儿挼得哗啦啦的响动着,一张嘴儿吧嗒吧嗒:“哦,今儿朝堂上的事情一出来。人家更是要说了,咱们凌家三小姐,豁出去了脸面去抢的男人,竟然还是人家小郡主不要的男人。你说说,你这着急个什么劲儿。稍微等一等,等人家退了婚,你再去,岂不是名正言顺一些。现在倒是好了,你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说的吧?”
凌森脸色十分难看。
整个凌家,谁都知道,这个大爷凌栋就是个搅屎棍。
偏生这个人格外的无赖泼皮不要脸,被他缠上,那简直就像是跳进了粪坑一样。
非必要,凌家的人,连带着凌老太爷,也基本上不愿意和他对上。
现如今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吧嗒吧嗒,整个大厅里,落针可闻,也没人敢反驳一句。
凌娇珠猛然抬头,冷笑寒声道:“大伯怕是担心,我会影响到你女儿的婚嫁吧。”
凌栋梗着脖子,一脸理所当然:“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膝下就你大姐姐这一个女儿。这些年也是骄纵着长大的,好不容易才到了要出嫁的年龄了。你大伯这辈子没出息,就指望你大姐姐得一门好亲事,也好让我风光一回。现在我的希望被你毁了,我说你几句怎么了?”
凌栋说着,一双眼睛就瞪圆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边上被凌栋打过的那些下人,下意识的就缩了缩。
生怕这大爷突然发疯,殃及池鱼。
凌娇珠嘲讽道:“大伯有精力替我父亲教育女儿,还不如回去看看你自己的女儿。配不配得上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