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封子淳看着从梦中惊醒,脸色发白的毛艺,担心地问。
毛艺惊慌地看着封子淳,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封子淳,说:“子淳,我刚才梦见郭爸郭妈了。他们对我说,有人要害他们的命,叫我救他们,可是我害怕,我·······”
“没事了,没事了,”封子淳轻轻地安慰着毛艺,“有我在,有我在,没事的,没事的。”
“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这么下这么狠的手,做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毛艺哭着说,“郭爸郭妈那么好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样子离开了?怎么可以?”
“凶手一定会被找到的,”封子淳为毛艺拭去眼泪,“唐宋一直都在警察局守着呢!放心吧,凶手一定会被找到的,也一定会被严惩的!”
“恋儿,恋儿,”毛艺紧紧地抓着封子淳的睡衣,“子淳,恋儿她肯定受不了的,她肯定受不了的,她的爸爸妈妈就这样离开了她,她一定受不了的。郭爸郭妈还没有看见她穿上婚纱的样子,郭爸还没有把她送进礼堂,郭爸还没有把她的手交给易明生呢?郭爸郭妈还没有看见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呢?怎么可以,这么快地离开了?怎么可以?”
封子淳把惊慌悲痛的毛艺拥进怀里,闭了闭眼,安慰着毛艺说:“会没事的,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明生,还有他们的孩子,她会没事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平复这段伤痛而已。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毛艺摇了摇头,“恋儿她怎么可能做到节哀顺变?死的那两个人可是她的亲生父母啊,她做不到的。她的爷爷去世的时候,她就是等了好久,才从那个悲伤中走了出来,现在,她的父母,她的父母,郭爸郭妈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突然离世,还是这样惨死的,恋儿,真的做不到的,做不到的——”
封子淳轻轻地安慰着毛艺,吻了吻她的发丝,轻声地说:“郭恋儿还有明生,还有你,还有唐宋,她不是一个人。对于她而言,我更加担心你,对不起,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就带了你去现场,让你看到了那么残忍的场景。是我的不对,是我考虑不周——”
毛艺用手指的指腹堵住了封子淳的嘴,摇了摇头,哽咽地说:“这不怪你,应该是谢谢你,带我去了现场,能让我代恋儿看了现场。郭爸郭妈待我和唐宋,如他们的亲生孩子一样,我也把郭爸郭妈视为我的亲生父母,能去现场见到他们,是我这一辈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郭爸郭妈就这样枉死的!绝对不会!”
封子淳心疼地看着毛艺,郭恋儿突然晕倒,易明生把郭恋儿送去医院的路上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说了事情,让他赶紧带着毛艺和唐宋去A市。当时那个现场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都有点触目惊心,更别说毛艺这个弱女子呢?是的,郭恋儿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是那个现场上,见到这个场景的唐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苦着,而他的毛艺直接是晕了过去。
我不是自私,只是我也不想我的女人受这样疼痛!
“那个时候,是四年前吧,”毛艺依靠在封子淳的怀里,看着窗外面的月亮,“恋儿刚从美国回来,每一周,我们三个都会回家吃饭,呵呵,恋儿是回家,我和唐宋就是蹭饭,可是每一次去,桌上满满的都是我和唐宋爱吃的菜,而恋儿就只有一两盘是她爱吃的菜。恋儿那时还对着郭妈撒娇说,郭妈偏爱我们,不爱她了。唐宋就接嘴说,因为郭妈不只是生了你啊,我和阿艺也是她生的啊。然后对着郭爸笑了笑,说,是吧,郭爸。郭爸总是慈祥地对着我们笑着点了点头,说,对,我们生了你们三个。”
“我还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我们去郭爸郭妈那吃饭,吃完了饭,郭爸和唐宋下着象棋,郭妈就笑开玩笑地着说,要郭爸老了以后,就跟着唐宋,因为他们两个可以一起下棋,一起看球赛。还说她自己以后老了跟我,要和我一起去世界各地拍照片。说谁都不跟恋儿,因为恋儿就是一个宅女,可是又不会下棋,又不知道出去旅游,跟着她会被闷死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变成了泡沫了。他们还没有等到那天,唐宋还没有和老了的郭爸下棋,我还没有带着郭妈出国旅游,还没有给她拍很多好看的照片,还没有·········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做,他们就······就这样离开了·······”
封子淳收紧了搂着毛艺的手,用头蹭了蹭她的头,安慰着说:“他们虽然没有和你们一起完成这些事情,但是你们可以代他们去完成。他们在天上,看着你们的。”
毛艺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扑闪扑闪地眨着眼睛,毛艺眼角的泪水却始终没有停止过。
“郭爸,郭妈,请您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杀害你们的凶手,只是,请你保佑恋儿吧,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要让她再出什么事了。”
封子淳心疼地搂着毛艺,说:“放心吧,郭爸郭妈一定会保佑恋儿的,也一定会保佑你和唐宋的。”
“子淳?”毛艺突然叫了封子淳。
“怎么了?”封子淳回答着。
“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易家吧!”毛艺说得很是认真。
“阿艺?”封子淳有些许犹豫,毕竟自己家和易家也是世家,更何况,易明生还没有回来,自己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呢?
“不可以吗?”毛艺见封子淳的迟疑。
“我们·····等明生回来一起去,可以吗?”
“不可以!”毛艺答得很是坚定。
“为什么?”
“因为,易明生是不会逼他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