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言眼睛眨了眨,走过来,替他把衣架上的外套拿下来,却没有披到他的身上,而是来到他面前,低下头去找他的眼睛,就像小时候一样,调皮。
“你干什么?”付先生皱了眉头。
看着他这个模样,帝言撇了嘴:“我回来你就这么不高兴吗?干嘛一副这么严峻的模样?我也不是你公司里的员工,还是说,你见到我就是不高兴?”
她紧紧的纂着他的大衣就是不给他,分明就是要让他说些什么,她才肯给。
付先生无奈,他尽量的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些扭曲的感情,放平了声溪:“我现在有急事儿,如果你不想出去了,就住在这里,抽屉里有张卡是我留给你的,你用就是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着,他拿过衣服,就往外走。
帝言不依他:“这是怎么回事情?”她怒瞪着眼睛看着他:“你连跟我说话都不想说了吗?你现在的这个态度,真的让我很伤心啊。”
她巴巴的看着他,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
付先生无奈,叹了一声:“你就不能……”
“我要跟你一起去,“帝言一下子扑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腕。
再正常不过的姿势,再正常不过的亲昵,付先生麻了身子。
“怎么?你不愿意吗?”帝言看他不说话,脸色有些不拉下来了。
她向来都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气,爱恨分明。
哪怕是在疗养院里那么多年,也没有磨掉她的脾气。
只是增加了她的戾气而已。
付先生无奈,他拿开了她的手:“那边发生了爆炸,你过去,会有危险的,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去冒险的。”
握着她的胳膊,付先生使出了浑身的定力,才放开。
光是跟她在一起,就需要付注巨大的忍耐力,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他终于看到了希望,不想在最后一刻毁了这一切,帝言是他的,而他也不想吓到她。
事情需要循序渐进的才好。
可是帝言只盯着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我也可以帮忙啊,难道你信不过我吗?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不是,只是……”
他有些慌乱,觉得伤了帝言的心,刚想解释,但是伸手牵动了伤口,他一时之间竟疼得咧开了嘴。
帝言赶紧抚过去:“没事儿吧。”
她的小手捂在他心口的位置,就像是在替他遮风挡雨一样,暖暖的,付先生怔了一秒,胸中澎湃的感情就像是洪泄一样,怎么关也关不住。
“你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帝言脸上满都是心疼,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钥匙:“你还想一个人开车去吗?你是什么身子?刚铁打的吗?”
她弯了腰,低下头去看他的伤口,发现并没有渗出血来,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吓死人的表情说:“幸好,幸好没有再伤到,否则,我真的……”
说着说着,眼泪竟掉了下来。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那天,都是因为我,所以你的伤口才崩开了,可是我却没有第一时间回来照顾你,而是,而……”
帝言边哭边说,看样子就像是要喘不过气来似的,付先生心疼的揽了她,将她带入了怀里:“好了,不要再哭了,我没有怪你。”
不管她去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怪她,甚至她如果玩得不开心,他还可能给她更多的空间与条件,让她玩得开心,但是现在,他见不得她哭。
帝言在他怀里点头:“我也不想的,可是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哭,哥哥,我真的很难受,在疗养院里的时候,没有人相信我,如果不是我最后逃出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被抛弃一辈子也说不定吧。
付家的那些人,也包括现在她抱着的这个人,明明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被关进去的,可是偏偏当作不知道,帝言嘴里说着可怜柔弱的话,可是眼里却像是淬了毒一样。
她受过的那些苦,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过去了?
哪里有那么简单,她绝不允许。
拥着她的时候,付先生才真正的觉得,他是一个完整体。
这些年,他一个人就像是一个幽魂一样,漂浮在这个言界上,再多的温暖也没有把他融化,甚至让他越发的觉得这个言界的冰冷了。
只有抱着他日思夜想的人,他才觉得,生活里的任何味道,都是甜的。
“如果你想去,就跟着去吧,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要答应我,“付先生无奈的叹了一声,抚着她的头发:“千万不要逞强,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好吗?”
那里是爆炸现场,他不希望她出现任何的意外,同时,也不希望她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路上,帝言像个小学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好像这些年在疗养院里的生活,一点儿也没有把她的棱角磨平一样,她还是像当年一样,单纯阳光,向上。
这是付先生的看法。
而帝言,内里早已腐烂,可是她还要强撑着一口气,坚强的活下去,就是为了要把沈琛弄垮,否则她不甘心。
与此同时,林桑在家里坐不住了,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场景,所以,她去了一个让自己觉得安心的地方。
她回了学校里。
那里,能让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洗礼。
在某一个瞬间,她终于做出了一个一直以来,都想要去做的决定。
去读博。
在敲响林曾的办公室门之前,她也曾犹豫过,是否会被人质疑她的动机,甚至是会被拒绝,但是她都一一的思考过了之后,才鼓起了勇气,敲开了门。
林曾今天已经快四十岁了,常年做科研,发际线明显,又大又厚的黑框眼镜遮住了眼里大部分的光彩,可以说是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土气的男人,但是他身上却有一种敦厚感。
看到林桑,林曾有些意外,倒也客气:“是小林啊,怎么了?过来看看老师吗?”
林曾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东西,看起来是想要出门的样子。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林桑还是问了出来:“老师是想要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