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大家投过来的怪异目光,王素雅就像是一个罪人一样,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是相似罢了,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人家姑娘看。”何芸毕竟是女人,自然了解王素雅此时的心情,主动走到她面前,替王素雅挡住了其他人诧异的目光。
何芸的举动让王素雅心中一暖,当下向她道了句谢。
“不客气,你就站在这就好了,看着我,对,不用看别的地方,很快就好了,很好。”何芸盯着王素雅的眼睛柔声说道。
“你要对她做什么!”胡力尝试过何芸那双眼睛的厉害,见她死死的盯着王素雅,他担心何芸会对王素雅不利。
“她在读取你朋友的记忆,不是在害她。”阿诚伸手拦住了胡力,示意他不要打扰何芸。
听阿诚这么一说,胡力这才止住了脚步,因为他相信阿诚,如同他相信马回那样,这两个人是目前除了宋财之外,他最信任的人。
王素雅的目光开始有些涣散,身体不由的发软,何芸用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两只眼睛盯着王素雅的瞳孔深处,她的眉头也从最初的舒缓状态,渐渐地凝聚在了一起,应该是在王素雅的记忆中看到了某些令她惊讶的人或事。
过了约莫五分钟的时间,何芸才将眼睛从王素雅的身上移开,额头上映着黄豆大小的汗珠,王素雅也逐渐恢复意识,只是脑袋有些晕沉沉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何芸开口,可是她却一直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王素雅。
“怎么样?”一路上阿诚很少跟何芸主动说话,现在应该是担心何芸才开口询问,毕竟每一个何芸使用这种读心术,都会很伤神,久而久之对身体则会造成一定的副作用,更何况何芸还身患怪病,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
“我读不出来她眼睛里的东西,但是我敢确定这个姑娘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谁也没想到,何芸开口的第一句话会这样说。
“你的读心术一向很灵,怎么到这位姑娘的身上就读不出来了呢。”何尚对此也颇为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妹妹何芸的读心术从小到大,无论是看死人还是活人,就像阿诚执行任务时一样,从来没失过手,怎么今天会莫名其妙的栽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何尚抬头看了看壁画中的女人,“难道,她跟这壁画中的女人有什么渊源?”
“谁!”阿诚突然发觉洞内有个人影掠过。
说完,阿诚就朝着那道人影出现的方向追去,何尚用眼神示意枯蛇也一同前去查看,两个人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胡先生,劳烦你继续带路吧。”何尚淡淡的说,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是,阿诚他们。”胡力指着另外一个方向说。
“不用等他们,他和枯蛇联手还没有什么对付不了的东西,我们先走,他们随后就会到。”何尚永远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在石壁上做些记号,如果等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们,便可以沿着这些记号跟上。”
“不行,这些都是文物古迹,是需要被保护的,怎么能随意破坏呢,坚决不行,我反对。”听了何尚的话,小四立刻表态,反对何尚刚才说的在石壁上做标记的方法。
“那好,那我们就用别的。”何尚不想为此耽误时间,“我们就用这盒饼干,将它们放在地上,挨个作为标记如何?这样既不损坏文物,也可以让阿诚他们回来找到我们。”
“这倒是可以。”小四这才同意。
“胡先生,我们能走了么?”何尚礼貌的询问了一句。
胡力没有搭理他,让王素雅跟在自己的身后,朝着自己胸口那块印记感应的方向继续前行,同时每走一段路,就会让宋财和小四在地上丢一块压缩饼干,以方便阿诚他们跟上来。
“老胡,这地方怎么越走越黑,什么时候是个头,你是不是领错道了。”宋财嘟囔着,嘴里还在嚼着用来做记号的压缩饼干。
“闭嘴,别出声。”胡力示意宋财别说话。
“怎么了?”何芸见前面的人停了,便走上来询问状况。
“那支笛子的声音又出现了,你们听见了么?”胡力说。
“我说,哥们,你可别吓我,刚才在外边就是听到这破笛子的声音,黑压压冲上来一大群畜牲,待会儿可别又冲进来了,这么点大的空间,我们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瞧你那点出息,秃鹫的活动场所只会在高山、岩石、丘陵等地,不可能会进到这个山洞里,况且这么庞大的数量,如果它们飞进来,这些石壁上凸起的不规则像刀片一样的沉积岩,只需要一下就能把它们的脖子给划开,你说它们会自寻死路么。”胡力把头灯对着石壁上的那些层层突起的沉积岩。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宋财看到那些像刀片一样的沉积岩,又露出了他那对标志性的发财牙憨笑着。
“胡高人,那我们现在到底怎么办,是走还是退?”驼背老林现在听到那笛声就联想起那些尖嘴秃鹫,还有多魁临死前的惨叫声,尽管他的眼睛看不见,但是他能用耳朵感受到那种恐惧。
胡力看了看身后的宋财等人,沉思了一会儿,这一路走来自己一直都是在依靠别人的帮助在前进,从马回第一次出现在财力斋的时候就从未停歇过,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父亲还活着的消息,更不会出现在这里,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和宋财呆在G园内做着饿不死撑不坏的小本生意。
历经了那么多凶险和困境,都是别人在默默的替自己承受,从在东海与马回辞别后,他就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如今有了马回赠予的这块墨玉,更让他信心倍增。
“当然是继续走,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胡力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走,我们就跟着这支笛声往前走,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漂亮,老胡,我就喜欢你这股冲劲儿,贼特么帅。”宋财恰逢其时的称赞道。
“走吧。”
停留了一会儿,胡力领着大家继续寻着笛声的方向往前走,越往前那支笛声越清晰,声音虽还是断断续续的,但起码可以确定方向了,顶多距离胡力他们所在的位置还有二百多米就到了。
这个时候,去追人影的阿诚和枯蛇到现在也还没回来,身后也没有任何动静,不过胡力相信以阿诚的身手,加上枯蛇他们两个人绝对不会吃亏,不管那人影还是别的什么鬼东西。
胡力甚至觉得那人影很可能就是躲在山洞外那颗大树后面的家伙,是与不是等阿诚他们回来一问便知。
寻着笛声接连走了二百米,那支笛声却消失不见来了。
胡力注意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属于刚才山洞的一个分叉口,石壁上并没有什么壁画之类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古老的G国文。
上面密密麻麻的刻了很长一段,如果全部要读懂的话,可能会花上一段时间,幸好现在他们的处境并不是特别危险,于是胡力提议一边等待阿诚他们,自己正好一边去翻译这些石壁上的G国文。
也许会对寻找那‘玉石人’会有所帮助。
何芸兄妹俩见胡力这么说,当然没有反对,于是决定在原地休息,胡力借着头灯的亮光,开始逐字逐句的对着墙壁上的古文进行翻译,这些G国文比起拓本中的二十一个天降文破解起来要容易些。
所以胡力在阅读的过程中很通畅,除了偶尔几个生僻的古文有些迟疑外,其他的都能看懂,即使有极个别看不懂,也不会影响整段文字的叙述含义,胡力整整盯着洞壁看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完全读懂了石壁上所刻的内容。
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胡力所看到的这些石壁上的G国文,记录的竟然是关于G国国的第三个妃子,译马妃子的一些生平事迹;这和之前何芸叙述的在91年中日联合登山队,那名遇难的女登山队员的身份结合起来看的话,绝对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胡力记得之前何芸说过,那名女登山队员是译马妃子的后人,那么问题来了:首先,按照老林的说法,当年中日联合登山队有一半的人冲着登顶去的,他们是在海拔6500米处遭遇的雪崩;另外一组人在三千七百多米的地方遇难,根据何芸在那名女登山队员身上看到的场景,他们那些人是在雪桥处坠入悬崖的。
如果老林和何芸说的话属实,那么除了在6500处遇难的那支登山小组,那几名在雪桥处遇难的人,他们的真实意图究竟是登山还是别的什么目的?
尤其是那位译马妃子的后人,也就是那名女登山队员也是在雪桥附近遇难的,这就更加不让人怀疑他们那组人登山的真实目的。
如今这山洞内又有关译马妃子的一些生平事迹。
是不是可以说明,那支在雪桥遇难的登山队就是冲着这座山洞来的呢,或者说他们的目的跟何芸兄妹俩一样,目的就是寻找那所谓的‘玉石人’。
当然,这些只是胡力自己的猜想,他还没有办法确定两者之间的关系,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发现,但有一点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里并非一座山洞那么简单,结合这些年来的考古经验,胡力觉得眼下的这座山洞,极有可能就是一座陵墓。
兴许就是这位叫作译马妃子的墓穴也说不准。
因为前面所看到的壁画,包括宋财发现的洞顶上的那副贵族女人的壁画,加上现在他所看到的这一大段关于译马妃子的生平事迹,没有任何理由让人不联想到,这就是译马妃子的陵墓。
想到洞顶上的壁画,胡力看了看王素雅,心里不禁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王素雅跟洞顶上的那个女人长的如此相像,该不会和她真有什么瓜葛吧,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译马妃子呢?
还有为什么何芸的读心术在面对她的时候,几乎失效?
笛声、壁画、人影、这些记录译马妃子生平的G国文,还有那些成百上千只嗜血食腐的秃鹫。
这一切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
何芸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自己到底能不能在这里找到关于拓本的秘密?
过多的疑问只会让人的思维停滞不前,无法寻到问题的答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不要急躁,慢慢来,想要一下子解开打了死结的绳子,只会越解越乱,最后到头来真的就成了死结,甚至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