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不要返回秦家,逃!逃得越远越好!”
“娘偷听到大长老他们一家谈话,你爹果然是他们毒杀!他们要彻底夺权,掌控秦家!”
“他们骗你说天剑渊有疗伤灵物,其实是为了让你去冒险,最好死在天剑渊!也是为了支开你,好对你爹下手!”
“他们还散播消息,说你身为义子却暗中给义父下毒,要把你爹的死赖在你头上,这样他们才能霸占秦家家产,他们还要派人去截杀你!要直接来个死无对证!”
“爹娘收你为义子,相处十五载岁月,你是什么为人娘最清楚,娘知道你一定会是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大英雄,将来是要成就大事业的,不该葬送在家族夺权之中。”
“娘已经没了夫君,不能再失去儿子!娘现在很安全,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树林之中,尸横遍地,处处染血。
秦轩浑身血污,被十余名黑衣人包围。
他抬起头,手里攥着染血的书信,睚眦欲裂,眼球布满血丝,“我虽是义子,却为秦家出生入死十载,大长老一家竟要杀我?!”
“无耻!无耻之尤!”
为了寻找疗伤灵物,二十名秦家精壮在危机四伏的天剑渊折损了一半,返回秦家途中又被黑衣人伏击,那十人也为了保护秦轩而死!最终只剩下他一人!
这些人都是与他一同浴血的好兄弟、好战友,现在却死在了大长老一家的阴谋算计之下!
“玉兰姐,母亲现在什么情况?”他蹲下来,扶起身边神色疲惫、血迹斑斑的白衫少女。
少女名为秦玉兰,是秦轩义母的亲生女儿,秦玉兰长他几岁,二人便一直以姐弟相称。
虽无血缘,却比亲姐弟还亲。
这封书信,就是秦玉兰快马加鞭送来的,为了杀进战局,护送秦玉兰的一众秦家精壮也悉数阵亡。
秦玉兰勉强笑道,“娘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娘的心愿只有一个,希望你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秦轩却看到了她眼底深深的悲伤,连忙追问道,“玉兰姐,你跟我说实话。”
秦玉兰慌忙道,“小轩,我没骗你……”
秦轩加重了语气,“玉兰姐!”
秦玉兰再也忍不住,眼泪一刻不停从眼眶涌出。
“娘……娘心存死意,想刺杀秦建,但被大长老抓住,扔进了家族私牢,秦建还动用了酷刑要她承认家主是你毒杀……”
“我买通看守偷偷去看过,那里的水是臭的,饭是猪食,到处都是跳蚤和老鼠……娘那么爱干净的人……我……我说不下去了……”
秦玉兰掩面无声痛哭,再加上一身伤势,竟是昏迷了过去。
秦轩无比暴怒,急火攻心,仰天怒吼,声音凄厉无比。
“大长老!秦建!一群狗东西!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怒气冲霄,甚至令天穹层云为之一裂!
杀气无形于周身肆虐,鼓荡衣衫,好似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从秦轩身躯深处觉醒一般。
围住他的黑衣人被这气势震慑,忍不住后退几步。
为首的黑衣人怒斥,“秦轩已经身受重伤,哪怕他是锻体境七层,现在随便一个普通人也能宰了他!你们怕什么!”
锻体境是武者一途最初的境界,共分九层,每提升一层至少能多出一千斤力量。
话音刚落,秦轩周身喷涌实质般的黑气,森然刺骨,他的眉心隐隐有一把黑色小剑显现。
黑衣人首领心头狂跳,那些黑气是什么?锻体境武者有这种东西?!
他噔噔噔后退数步,内心一阵惊惧。
还有,秦轩眉心的是什么东西?元纹吗?这小子觉醒的是什么元纹,竟然如此凶戾强横!
元纹!是人额头上出现的奇异纹路,赋予了武者千变万化的战斗能力。
有五行元纹,可掌控五行元气。
有刀枪剑戟等器元纹,可凝聚为武器攻击。
还有飞禽走兽等兽元纹,甚至能帮助武者全身兽化,实力大增!
世间元纹千千万,千奇百怪、浩如繁星!
但也有人哪怕到死都无法觉醒元纹。
两名同样境界的武者,有无元纹,战斗力天差地别!
而且,越早觉醒元纹越好,证明以后就能在修炼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阻我回秦家者,杀无赦!”
秦轩抱起秦玉兰,抬头环顾全场,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绝世凶兽。
十余名黑衣人哗啦啦后退,这次退得更远。
黑衣人首领这时已经从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他无比恼怒。
装神弄鬼!
无论怎样秦轩依然是重伤状态!我这边人多,堆也能堆死他!
“给我上!谁能杀了秦轩,赏银钱百两!”他怒吼道。
黑衣人们都看到了各自眼底的渴望。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嗓子,“钱是我的了!”
下一刻,所有黑衣人都一拥而上,好似争食的鬣狗。
“啊!”
秦轩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疯狂膨胀的杀念。
无边黑气从他眼耳口鼻迸发,顷刻间形成了一只瘦骨嶙峋的十丈巨爪。
巨爪扫过,将十余名黑衣人捏在手心,尽数捏碎,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而后黑爪一收,遁入眉心。
潮水般的疼痛感也随之消失。
秦轩心知肚明,刚才那恐怖一幕,应该是他落入天剑渊最底层,无意中触碰到的那黑剑带来的变化。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抱着秦玉兰,扯过一匹马朝玄城秦家奔去。
秦家大堂。
秦建高居家主宝座,面容俊朗,神色阴鸷,嘴唇极薄。
秦建两侧,四名长老分坐左右,二十余名家仆腰挎长刀。
两名家仆架着一名美妇站在大堂中心。
美妇容颜姣好,一对剪水秋瞳清澈若泉,乌黑秀发高高挽起好似盘云,发丝凌乱却不改其端庄典雅的气质。
哪怕大堂里的气氛压抑得好像要滴出水来,但美妇仍面无惧色。
她就是秦轩的义母,虞嫣。
不等大长老和秦建开口,虞嫣反而率先说话,“家主刚死,秦建你就迫不及待坐上了家主宝座,是何居心?”
秦建冷笑,“家主虽死,但秦家不能群龙无首,我身为大长老之子,威望最高,这秦家少主之位自然由我来坐!”
“虞嫣!我敬你还是上任家主的夫人,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的义子觊觎家产,毒杀家主!你教子无方,又刺杀少主,认不认罪!”大长老厉喝道。
虞嫣冷笑,“你们还当我是家主夫人?那我倒要问你们,你等毒杀家主,给轩儿扣下觊觎家产的帽子,派人暗杀他,又是什么罪?”
“至于我刺杀秦建,那不是罪,是执行家法、替天行道,你们一家都该死!”
虞嫣声音不大,却响彻大堂。
家仆们听得直缩脖子,您还真敢讲。
秦建面沉如水,目含冷色。
大长老破口大骂,“放肆!看来你还没吃够牢狱之苦!家法是吧,好!来人,家法伺候!”
两名家仆立刻抬着沉重的竹夹走了上来。
这种刑具是专门针对女性的酷刑,将竹夹套入手指,两边的人用力拉紧。
十指连心,这等痛楚不亚于分娩。
“拉!”
两名家仆一左一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狠狠往两边拉。
虞嫣的十指瞬间变紫,血液在其中郁结无法流淌。
剧烈痛楚从十指涌向脑海,几乎瞬间就要让她晕厥过去,但她还是紧紧咬住了牙齿,保持意志的清明,她的额头因为咬紧牙关而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嘀嗒,嘀嗒。
血液从指甲缝里流了出来,滴在大堂上。
但即便如此,虞嫣一声不吭,将所有的痛苦全部憋在心里!
“松。”
两名家仆同时松手。
虞嫣好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软倒地。
大长老看了四长老一眼,示意他出面。
四长老强装和善,走到虞嫣跟前,“虞嫣,我等念你是家主夫人,只要你承认秦轩觊觎家产,少主便不会追究你刺杀之事,还会找名医给你精心治……”
呸!
一口血痰吐在了四长老脸上。
“休……想!”
虞嫣一字一顿,盯着四长老,毫不屈服。
“死不悔改,罪加一等,哪怕她是家主夫人,按照家法也应当杖杀!”一直没说话的秦建,此刻忽然冷冷开口。
四位长老对视一眼,都神色狠辣,“那就杖杀!”
两名家仆立刻高高举起了染血的棍子,足有碗口粗!
这时,大堂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骚乱声。
马蹄声骤响!
秦轩御马直接冲了进来!
大门的阳光照射之下,将他衬托的好似天神下凡。
秦轩借助坐骑强大的动能,拔出背后的长枪猛刺,直接在那两名家仆惊恐的眼神中将其洞穿!
血洒大堂!
“谁敢动我母亲?!”
秦轩长枪一甩,将两名家仆的尸体远远甩了出去,正好落在秦建与大长老脚下。
“秦建!今日就是你殒命之时!”秦轩暴喝一声,挺身暴砸,直指秦建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