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泽结婚后的第二年,他终于成为了商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在商场上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所有人都羡慕我。
但只有我知道,整整两年,江泽从未碰过我。
直到商业晚会那天,他看到了在别人怀里的心上人,顿时眼里猩红。
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女孩从我身边离开,旁若无人地肆意亲吻着。
那一刻起,我才清楚地明白,江泽的爱意从始至终都没有分给我一丝一毫。
我走上前,像扔垃圾似地将结婚戒指丢给温思妤,笑得释然。
“既然这么喜欢他,江太太这位置送给你,我不要了。”
1
这是江泽第一次带温思妤出席这种商业场合,也是江家少爷第一次带女伴出场。
江泽在商业圈是出了名的清冷少爷,脾气多变,在一派贵公子中又是难得的特殊气质,此时的他黑了脸,眉眼间透着不易察觉的杀气,我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电视屏幕上,温思妤双眼通红地站在他身后,不断抽泣着,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看了都有些心疼。
我回过神,手机屏幕还在亮着,是和江泽的聊天框。
最底下一条,是江泽在半小时前发来的。
‘‘今晚你在家待着,别出去。’’
短短几个字犹如密密麻麻的细针一点一点地刺进我的心里。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和江泽不过是一纸协议的关系,我爱他,从小就爱。
但是他的眼里从来没有我。
十几分钟前,在江泽挽着温思妤出场的一瞬间,全场的焦点汇聚在面容姣好的女孩身上。
一时间,各大新闻头条争先恐后的报道:曾经的豪门千金,如今的江家太太终于现身!
温思妤坐在台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一潭秋水,肌肤洁白,眉眼间是憾人心魄的艳丽,穿着一袭抹胸红衣长裙,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细长的脖子之上是一张娇媚动人的脸。
她笑盈盈地凝望着台上的江泽,深情款款。
镜头转向正在台上发言的江泽。
几日不见,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眉目间是如此的轻松惬意,跟平常我见到的江泽天差地别。
在他发言的整整五分钟内,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温思妤身上,两人好像热恋中的情侣,空气中的暧昧气息让在场的人无一不脸红心跳。
发言一结束,一大批记者涌上来。
‘‘想必这位就是江太太吧,果然名不虚传!’’
‘‘江先生,你们夫妻俩可真幸福啊,要一直在一起!’’
‘‘江先生,秦小姐麻烦看看这边!’’
。。。。。。。。
一声声江太太让温思妤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
她强扯出一抹微笑,极力克制情绪:‘‘不好意思,我不是秦安念。’’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记者们闻着八卦的味纷纷拿起摄像机,问题层出不穷。
‘‘不是江太太?那你和江先生是什么关系?’
‘‘之前一直有传闻江先生少时有位心爱之人,是小姐你吗?’’
‘‘小姐,请你回答!’’
记者的一大波提问让温思妤呆愣在原地,而她的沉默更是激发起记者的猛烈追问。
场上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江家秦家本来就是世家,如此好的姻缘怎么就被她毁了。”
“哎呀,不就是看上江家的钱吗?不过长得倒是挺好看。”
“没点颜值怎么能入得了江家少爷的眼啊,估计江少也就是玩玩而已。”
“说完了吗?”
镜头中,只见江泽从人群中朝这边踱步而来,他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的薄唇中吐出,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
‘‘思妤,过来。’’
2
江泽伸出手,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在场的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温思妤低着头,快步走到江泽身后。
江泽抬起头,像审视犯人一般的眼神轻蔑地略过刚才提问的记者。
‘‘温小姐,是我请来的女伴。家妻今天身体不适,未能出席现场。是我安排不当,引起了不少误会,还望大家见谅。’’
话音刚落,刚刚说话的记者宾客纷纷打起圆场。
明眼人都清楚,惹谁都不能惹了江家少爷。
和他对着干,就是死路一条。
直播已经结束,我都脑海中还是江泽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没生病,我能出席现场。
只是江泽不让。
这么多年,很少人真正见过我,那些名利场我从来不去,父亲也不会要求我去。
我叹了口气,坐在阳台上发呆。
少时的我,说是意气风发也不为过。
一回国就开始接手爸爸的部分工作,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个小丫头干不出来什么事业,劝我放弃,可是我偏不。
越不看好我,我就要更加努力做出成就。
短短几个月,我所带的项目一跃成为行业顶尖,各大公司争先恐后地想和我们合作。
秦氏集团也因此在商业界彻底站稳脚跟,成为行业巨头之一。
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
直到江泽从国外回来,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温思妤。
江泽为了她开始驱散身边所有的花花草草,也包括我。
我开始慌了。
从小,我和江泽一起长大,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我,好像没有别的女生出现。
更别说能让江泽感兴趣的。
他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那年除夕,爸妈去国外处理事业,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的气氛渲染整座城市。
我一个人呆在家,哪也没去。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听到江泽的声音,还以为是幻觉。
‘‘安念。’’
我抬起头,玄关处的门铃响起,打开门,江泽拿着烟花站在月光下,眼睛里泛着淡淡的水色。
‘‘安念,新年快乐!’’
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在淡雅如雾的星光里,男人乌黑深邃的眼眸氤氲着岁月静好的清欢。
男人好听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与此同时,身后漆黑的天空绽放着绚丽多彩的烟花。
那一刻,我的心脏猛地开始抽动。
原来心动是这种感觉。
我一直以为我是例外,直到温思妤的出现,我才知道这几年一直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3
外面下着雨。
给江泽打过去的几个电话都没有接。
刚准备发消息,江泽打过来了。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手机那头传来一道女声。
‘‘小泽,今天我说错话了,不应该回应记者的,对不起。’’
我愣了愣,这是温思妤。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江泽的声音响起。
‘‘思妤,你不用道歉,这些年委屈你了,你知道的,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我怔怔地盯着手机。
直到那边不再说话,传来刺耳暧昧的声音。
这种场景,这两年我经历了无数遍。
当初商业联姻,是江泽提出来的。
两年前,我爸公司遭到背叛,资金链突然断裂,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是江泽伸出援手,帮秦氏集团共渡难关。
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自家人的互相帮衬。
只有我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
在江泽帮忙的前一天,他找过我。
‘‘你喜欢我对吗?’’
‘‘是。’’
我没有犹豫,我喜欢江泽,周围的朋友全都知道,只不过温思妤的出现,让这场明恋最后变成了暗恋。
他站在我面前,直直地盯着我,神色不再是小时候的模样,冰冷的语气如同绵绵细雨。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垂下头,没有说话,我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能帮助秦家渡过这次难关,但帮助的前提是,你嫁给我,应付我妈。’’
‘‘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除了爱。’’
我轻扯嘴角,发出一抹苦笑,他娶我,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应付。
当初江泽回国带着温思妤的时候,伯母怎么也不同意他们交往。
即使江泽低下头请求,伯母也丝毫没有退让。
听江泽的外国朋友提起过,江泽和温思妤是在国外的酒吧相识。
两人相处的很愉快,在国外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一次意外,温思妤为了救江泽自己却受了伤住进医院。
温思妤在医院的那几天,是江泽无微不至的在照顾她。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甚至超过了朋友之情。
江泽回国那晚,大家聚在一起,为江泽接风。
当我看到温思妤的那一刻,全场的目光都看向我。
后来我才知道,江泽和温思妤在一起的这件事,他告诉了所有人,除了我。
我答应了江泽,在商场上,雪中送炭的朋友少之又少,如果没有江氏集团的帮助,我爸公司可能真的会因此破产。
除了签结婚协议以外,我和江泽还签了另一份协议。
【彼此的私生活互不打扰。】
所以在和江泽结婚的这两年,我从来不会过问他的一切,他什么时候出差,出差去了哪里,和谁一起去,我都不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
但是,在长辈面前,他从来不会失态,处处为我着想,不让爸妈为我担心。
这一点,我倒是和他默契十足。
始终和他扮演着恩爱夫妻。
4
手机那头处于关机状态,我叹了口气,将编辑好的文字发出去,疲惫地闭上眼。
婆婆打电话告诉我,明天要和江泽一起回去吃饭。
看样子,江泽是不会去了。
我按照婆婆的喜好,订好礼物鲜花,从小婆婆就对我很好,爸妈去世后,婆婆更是把我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我不想让婆婆伤心,只好买礼物为江泽开脱。
指尖不知不觉点进女孩的微博。
温思妤记录着她和江泽生活的点点滴滴。
她最早和江泽有关的一条微博发布于三年前。
照片里,女孩笑得灿烂,男人好看的眼眸时时刻刻盯着女孩,眼里的爱意快要溢出来。
温思妤要去图书馆,江泽就陪她一起。
她想吃国内的食物,江泽就立马托人送来。
在他眼里,温思妤是他时时刻刻想宠溺的小公主。
我停在屏幕上的指尖慢慢滑动,眼睛越来越酸涩。
一周年纪念日那天,他从家里离开,是因为温思妤想他了,哭着要江泽过去陪她。
在我生日聚会上,江泽当着爸妈的面突然离席,那是他第一次在长辈面前失态。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温思妤亲手为他做了饭,希望他来尝尝。
微博里的一切,都是温思妤和江泽的甜蜜瞬间。
所以,青梅竹马注定抵不过天降吗?
我长舒一口气,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这两年,我无数次不再思考我嫁给江泽到底是不是我所希望的。
事实证明,我从未后悔。
对他的这份爱恋始终存在。
女孩最新一条微博发布于五分钟前。
温思妤发了一张照片,她依偎在男人怀里,男人的手腕处有一颗清晰明显的痣。
【还有力气发微博?】
评论区里,有个熟悉的账号在她微博底下留评论。
是江泽。
温思妤发了个撒娇的表情包:【错了哥哥,求放过!】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做了一个又一个深呼吸,试图把心中翻腾的酸涩痛楚拼命压下去。
江泽,如果我不再喜欢你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5
第二天一早,我提着礼物去江宅。
刚准备走进门,身后传来江泽的声音。
‘‘安念。’’
我愣在原地,江泽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时间仿佛回到了爱意出现的那一年。
他停好车,接过我手上的礼物,一只手熟稔地搭在我的腰间,薄唇微启。
‘‘谢谢你。’’
我看向他,和昨天我在直播上看到的江泽判若两人。
搭在腰间的双手感受不到一丁点温度。
他面容冷淡,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疏离感。
我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他的脚步走。
‘‘昨天,抱歉。’’
江泽虽然不说,我也知道,他是在为昨晚温思妤故意打电话过来这件事,向我道歉。
‘‘不用这样,江太太这个名号本就是属于她的。’’
我低着头,语气有些淡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累肯定是假的,但是我总是给自己找机会,是不是在坚持一下,江泽就会重新看见我。
腰间的那双手有一瞬间颤抖,但很快消失不见。
‘‘妈,我们来了。’’
江泽握着我的手,踏入客厅。
一进门,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不寻常的气息。
婆婆脸色发青,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酒杯。
江泽想拉我坐下,却被婆婆大声制止。
‘‘给我站着!’’
江泽悬在空中的手忽然顿住,神色有些复杂。
江家上下没有人敢说话,佣人们都静静地待在一旁,低头不语。
即使没人点破,大家也都知道婆婆在为昨晚的事情发火。
‘‘妈,这件事和安念没关系。’’
江泽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现在有你说话的份吗?江大少爷。’’
啪的一声,婆婆手中的酒杯摔碎在桌上,眼神始终没给过江泽,语气比平常严厉了几十倍。
和婆婆相处这么久,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婆婆发这么大火。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已经在这个家生活了两年,但是我知道佣人们始终没有把我当做江太太看待,特别是爸妈去世后,他们对我更没有好脸色。
‘‘安念,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婆婆站起身,忍着怒气朝我走来。
我抬眸,轻声开口:‘‘还请妈妈明说。’’
婆婆双手交叉于胸前,绕着我和江泽一圈又一圈。
‘‘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安念,你觉得自己错没错?’’
‘‘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合法丈夫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媒体都八卦成什么样了?’’
‘‘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都这么大人了分不清孰轻孰重吗?’’
婆婆的声音在大厅中不断响起,她拿起放在柜子上的鞭子,缓缓朝我走来。
我知道,婆婆这是在帮我。
‘‘妈,你这是干什么?’’
江泽一把抓住婆婆即将抬起鞭子的双手,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我教训自己的儿媳妇,怎么?心疼了?’’
婆婆甩开江泽,挥起鞭子一落而下。
我下意识闭上眼,可是疼痛迟迟没有感受到。
我睁开眼,江泽直直地站在我面前,为我挡住了那一鞭。
‘‘好了妈,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我攥着手站在原地,直到婆婆松口的那一刻我才敢坐下。
6
‘‘安念,昨天真的身体不舒服吗?’’
抓着筷子的手突然一顿,我下意识看向江泽。
冷淡的深情中看不出一点情绪。
我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开口道:‘‘妈,是真的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就去医院好好检查一遍,两年了,我的几个老朋友都抱上了孙子,安念,你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婆婆看似是对着我说这句话,但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飘向江泽。
江泽不是听不出来里面的含义。
他放下筷子,抓着我的手,眉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心。
‘‘妈放心,我会带安念去检查的。’’
那一刻,我有些恍神,原来担心一个人是真的可以装出来。
江泽送我回家后,递给我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今天谢谢你,替我圆场。’’
我伸手接过礼盒,打开看,是一条手链。
这两年,江泽送我的小礼物数不胜数,在柜子里躺着都开始积灰。
江泽这点确实做得好,什么都能给我,除了爱。
我默默将礼物放回原位,‘‘明天我去趟公司,拿一个比较重要的文件。’’
‘‘好,我会安排人给你的。’’
我没有应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我和江泽的生活一向如此,枯燥,单调,我和他的关系就好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家,我重重地深呼一口气。
我躺在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这个家,江泽从来没有来过。
就连新婚之夜,所有人离开后,他也离开,转身去了温思妤的家里。
那儿才是他日夜所期盼的家。
第二天醒来,我收拾好东西去江泽公司。
刚踏入公司,就被温思妤叫住。
‘‘姐姐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是想重返职场了吗?’’
温思妤昂首挺胸地走上前,语气里尽显讥讽。
周围的人都知道,自从江泽回来之后,我便离开秦氏集团,一心扑在江泽身上。
爸妈去世后,我更是受了打击,不愿意处理和秦家有关的一切工作。
好在和爸爸共同打拼的叔叔伯伯们依然坚守阵地,将秦氏集团做大做强。
‘‘姐姐,目前行业变化形式大,恐怕姐姐应付不过来吧?’’
我直直地盯着她,不得不说,仔细看的话,温思妤倒是和我有几分相似。
我和温思妤见面次数很少。
从前,她碍于我家的地位,对我尊敬有加。
后来,仗着江泽对她的喜欢,三番两次蹬鼻子上脸,有意无意地给我发几张照片刺激我。
现在倒好,直接不装了。
温思妤似乎还想说话,但我懒得听,留下一个眼神径直离开。
7
我坐在茶水间,看着办公室里忙碌的员工,不禁有些感慨。
几年前,我也是这样的,虽然累,但很快乐。
等了几分钟,温思妤带着文件过来。
她笑得明媚,白衬衫上方的扣子被解开,露出了脖子上暧昧的痕迹。
我下意识瞥了眼,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有些喘不过气。
‘‘小泽有事来不了,让我来送文件。’’
小泽。。。。。。叫得可真亲昵。
我拿起文件就走,却被温思妤伸手拦住。
她向前走近,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表情是浓的化不开的嫉妒。
‘‘姐姐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在江泽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紧紧攥紧拳头,指尖狠狠地插进掌心。
挤出一抹难看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我退后一步,神色冷淡。
她不理会,自顾自地开口,我每退后一步,她便向前逼近,疯狂狠毒的目光如寒针似的,向我射来。
‘‘他说,你只不过是一条舔狗。’’
‘‘整天黏在他后面甩都甩不掉。’’
‘‘每天最烦的事情就是看见你。’’
。。。。。。。
我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
【舔狗】【烦人精】
我在江泽眼里,原来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吗?
眼前渐渐开始模糊,我强忍着眼泪,此刻只想逃离这里。
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从腿上传来,我瞬间重心不稳。
我看向温思妤,她狰狞的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下一秒,她发出一声尖叫,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随后又松开,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直直地倒在地上。
等我抓着桌子稳住重心后,我才回过神发现,周围已经瞬间聚集了不少人。
我看向温思妤,她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而她的旁边,是妈妈留给我的玉镯。
我呆愣在原地,无数个画面涌上心头,心脏开始猛烈地抽动。
我颤抖地走上前,想要拿起碎了一地的镯子,却被江泽一把推开。
‘‘秦安念!你在做什么?’’
【咚】的一声,后脑重重撞上桌沿。
脑袋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好像有什么液体缓缓流出。
我偏头看他,此时的温思妤躺在江泽的怀里狠狠抽泣,表情楚楚可怜:‘‘姐姐,我看你要摔倒了,我就赶紧扶你,为什么要把我甩开?’’
‘‘是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姐姐不要生气。’’
我红着眼眶,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捡起镯子。
许是这个动作惹江泽生气了,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不就一个破镯子吗?秦安念,道歉!’’
指尖忽然被划了一道口子,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
‘‘我没错!’’
压抑着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江泽闻言眉头瞬间紧绷,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般低沉道:
‘‘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一瞬间,周围好像按下了暂停键,我的眼里只能看到江泽对我的厌恶,以及温思妤的得意。
江泽抱着她转身离开,我跪坐在地上,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一点一点地捡起散落在地的镯子碎片。
‘‘江太太,您流血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我抬手摸了下后脑,剧烈地疼痛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顾不上手上的鲜血,将镯子抱在怀里,拿起文件匆匆离开。
8
一回到家,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顺着墙壁跌坐在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心头。
我知道,温思妤是故意的,在她故意拉住我手腕,扯下镯子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可是这一瞬间发生了太多事,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泪水不断涌出,一滴一滴地掉落在破碎的镯子上。
好不容易从爸妈去世的情绪中走出来,镯子一碎,爸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也彻底消失。
这一刻,我好像失去了所有。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或许是哭累了,我躺在沙发上空洞地盯着镯子。
就连江泽回来我也没注意。
‘‘秦安念,别以为我妈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别对她耍小动作,她玩不过你的。要是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就。。。。。。’’
‘‘你就怎么样?和我离婚吗?’’
我猛地坐起来,看向江泽。
‘‘到底是谁在耍小动作,看看监控就知道了。江泽,你这么无端地指责我,我难道不委屈吗?’’
江泽被我这个反应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就被我打断。
我闭了闭眼睛,开口时,嗓音不断发颤。
‘‘江泽,我是喜欢你没错,但我也会累,还有,那不是破镯子,是我妈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