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绮月的身子越发不好了。
谢玄也和丞相说了萧绮月的情况，两人又在皇上面前卖惨一番，博得不少同情。
皇上为了安抚萧绮月，还特意赏赐了不少东西。
我看着流水一般的赏赐进入萧绮月的院子，勾起嘴角。
看来继续下去的话，萧绮月的伤是好不了了。
和我预想的一样，只要谢玄在朝堂上遇到什么不顺，和太子有什么争执，萧绮月的伤必定要复发一番。
一来二去，萧绮月憔悴得不成样子。
等我安排几个新人入府时，萧绮月和谢玄早就貌合神离。
4
我大度地将好日子全都安排给了新进府的妾室，她们各个对我感恩戴德，相反对萧绮月多了几分敌意。
我也只好在中间彼此调和，说萧绮月身子不好，大家多担待。
三皇子府没有子嗣，各位还需努力。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新进门的周氏有喜了。
萧绮月脸色想吃屎一样难看，一脸忧郁嫉妒。
“周氏还真是有福气，这可是三皇子的第一个孩子，真是恭喜了。”
说完，我别有深意的看向萧绮月。
“我还以为萧侧妃与殿下鹣鲽情深，会第一个怀上呢，真是可惜了。”
周氏揶揄，“萧侧妃身体不好，伺候殿下都费力，何必劳烦她再受这怀孕的苦。”
我看着萧绮月的手不断绞弄着手帕，咬牙切齿。
“我哪有周妹妹这福气，只不过算命的说我会一举得男，也不必急于一时。”
“倒不像是别人，生了一胎女儿，说不定下一胎还是女儿，那可就枉费今日逞口舌之快了。”
周氏听出萧绮月的嘲讽，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吓了我一跳，哭喊着让我评理。
我连忙打圆场，“都是自家姐妹，生出个什么来我都高兴。”
本来也是这样，反正都是谢玄的孩子，有什么稀罕的。
萧绮月如今撑着身体也要管家，还和谢玄大吵了一架，此后再也没旧伤复发过。
不过，她也落下了病根。
我从御医那里得到消息，萧绮月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想要受孕也很费力。
我眼看着萧绮月自己一趟一趟往丞相府跑，便知道这府里又要热闹了。
丞相夫人向来不是吃素的，丞相府的后院没少闹出人命，就看萧绮月自己的手段了。
反正她们闹得越欢我越开心。
转眼到了太后寿宴，萧绮月也和我们一道出席，旁人就没有这个脸面了。
我将百寿图献给太后，太后十分高兴，站在一旁的太子妃也跟着夸我。
太子妃梁怀玉原是我的闺中密友，只不过上一世我一心帮着谢玄，反倒是和她反目成仇。
这辈子，虽然立场不同，但我也不愿因为谢玄和她交恶。
“我看你最近倒是胖了，气色也好了不少。我还以为……”
她欲言又止，瞟了眼正在献宝的萧绮月，意思不言而喻。
我冷笑一声，表示自己早就想开了，反倒是想通过她的嘴提醒太子可别轻视了谢玄。
我记得上辈子江南马上就要发生水患，皇上派太子赈灾，可不成想赈灾银到了江南却少了大半。
皇上雷霆震怒，觉得太子中饱私囊，实际上确是谢玄勾结江南官员，将银子全都留在自己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我说笑一般提起听说江南连连下雨，说不定会有水患之类的话。
梁怀玉却眯起眼睛笑笑，调侃我倒是能掐会算的。
“哦？看来是确有其事？”
“前两日听太子提起过，不过已经筹措了赈灾银两，过两日便会押送。”
我连忙叮嘱，“那可一定要看好了银子，再往下可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她见我十分笃定，眼睛一转，点点头。
那边萧绮月已经送了太后礼物，不过太后却立刻沉下了脸。
皇上瞟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但谁都能感觉到气氛不妙。
我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前些日子就听说萧绮月搜罗奇珍异宝，就是为了献给太后长长脸面。
为了讨太后欢心实在用力过猛，太后向来吃斋念佛，崇尚节俭，她送的太过奢靡。
我没提醒，也假装不知。
寿宴过后，谢玄便被皇上叫到御书房训斥一顿，没人知道为什么。
我却在回府的马车上，听着谢玄和萧绮月吵架的声音，笑得前仰后合。
所谓白月光，不过是当时没能在一起的遗憾，真的在一起了，情分也经不起鸡毛蒜皮的消耗。
5
过了些日子，我和太后、皇后正在宫里聊天，突然听说皇上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太子和谢玄都在里面，最后竟然气得皇上传了御医。
我和皇后赶紧扶着太后过去看望，皇上被气的不轻，此时坐在床榻上还在训斥两人。
“你倒是好样的，赈灾的饷银你都敢截，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谢玄的声音传出来，“儿臣冤枉，这分明是下边的人贪心不足，儿臣也被蒙在鼓里。”
“儿臣生活向来节俭，父皇若是不信，去儿臣府中查一查便知。”
皇上不屑冷笑几声，“你被蒙在鼓里？你节俭？”
“你那萧侧妃一出手便送给太后一座南海红珊瑚，贡品都没她出手大方。”
“一个侧妃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你！”
我从只言片语中确定是赈灾银的事，不过似乎是在骂谢玄，太子在一旁静观不语，时不时的提出几点解决策略。
萧绮月到底是惹事了，我真要为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鼓掌。
太后和皇后安抚一番，皇上最后无奈叹了口气，命令三皇子回去闭门思过。
我静悄悄站在门外等着，谢玄一脸颓败的出门看见我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帮忙求情。
我点点头，让他先回去。
谁知太子经过却意味深长的瞟了我一眼，略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连忙俯身行礼，明白太子这是从梁怀玉那里得到了我的暗示。
回到府里。
谢玄径直去萧绮月的院落和她大吵一架，斥责她铺张浪费，从此以后停了她的月例。
萧绮月没成想自己一心为他，却落得这般下场，顿时装不住温婉，和她大吵起来。
谢玄被关了禁闭，萧绮月也没好到哪去。
她的嫁妆被三皇子府掏空了，那株珊瑚还是从丞相夫人那求来的。
人若没钱必定作怪，我叫绿枝仔细盯着，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不过没等萧绮月作妖，丞相夫人倒是来了。
虽然皇上让谢玄闭门思过，可丞相夫人来见我，也不是不可。
丞相夫人拿足了气势，欺负我是个孤女，进门便质问我萧绮月被罚月例的事。
“夫人冤枉啊，这事是殿下亲自说的，妾身对妹妹那是如亲姐妹一般。”
“只不过如今殿下的心思都在旁人那，妾身也无可奈何啊。”
“夫人也知道，周氏怀了身子，那可是殿下第一个孩子，殿下自然要多看顾些。”
“冷落了绮月妹妹也是难免的，不过夫人大可放心，既然妹妹嫁给了三皇子，那和妾身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妾身怎么会对她使坏？三皇子还要仰仗着丞相大人呢！”
我一番哭诉有理有据，丞相夫人听了也觉得十分受用，语气软下来说，想必是她爱女心切，叫我别往心里去。
我亲密的扶着她去了萧绮月的院落，只见庭院颓败，满是萧索。
丞相夫人立刻心疼萧绮月起来，我连忙退出去留给她们母女俩说体己话。
不过，早就留了人在那盯梢。
果不其然，丞相夫人走了以后，我便知道萧绮月是安生不了的。
没几天，周氏那边就传出小产的消息。
等我过去的时候，早就已经无力回天了，谢玄大怒要彻查。
周氏却指着萧绮月直言：“殿下，是她害我。”
萧绮月却大惊失色跌坐在地上，“我没有，那分明是转胎丸，不是害她小产的。”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儿，只要吃了转胎丸，都能生儿子，我也是想让殿下高兴。”
我心下了然，原来是丞相夫人的幺蛾子。萧绮月蠢笨不自知，丞相夫人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她没告诉萧绮月实话，只和她说是转胎丸，而实际上是落胎药。
6
谢玄气得脸色铁青，一句话没说回了书房。
我连忙跟上去安慰。
谢玄却一把掀了笔墨纸砚。
“丞相府欺人太甚，诓骗萧绮月来打掉孩子，无非是在警告我。”
要我说这次丞相府也的确过分了些，丞相夫人就是明摆着欺负人了。
丞相府要让谢玄的长子出自萧绮月腹中，所以明目张胆的打了周氏的胎，晾谢玄此刻也不敢和丞相闹翻，只能找个借口自认倒霉。
可谢玄还指望周氏的孩子出生，能让皇上心里高兴些呢。
这一下全完了。
我实在没想到丞相夫人竟然送了我这么大的礼，本来还想着挑拨萧绮月闹出点事来，这下我反倒是落得一身轻松。
“殿下别急，如今也不是和丞相府闹翻的时候，殿下还得提防着丞相才是。”
我鼓励谢玄暗自留一手，收集丞相的证据握在手里，也算是在关键时刻有个依仗。
一方面多去安抚下萧绮月，若是萧绮月能怀上孩子，丞相府也会竭尽所能帮扶他。
谢玄听我这么一说，十分感动。
“明珠，要我怎么谢你才好，这段日子着实是委屈你了。”
“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夫妻多年，若不是我，也不会耽误了你和萧侧妃。”
我叹了口气，摇头自责自己棒打鸳鸯。
“明珠，这只能说明咱们是天赐良缘，如今看来娶了你才是我的幸事。”
“绮月她实在太不懂事了。”
我连忙劝慰他不要这么想，又为萧绮月说了不少好话，直到晚上谢玄决定去见萧绮月，我才算大功告成。
接下来的日子，我用贤良淑德赢得了谢玄的信任，渐渐地到他书房的日子多了起来，知道了很多他在朝中的党羽和密辛。
谢玄见我应对政事也是十分娴熟，渐渐放心下来，和萧绮月打得火热。
以至于萧绮月再见我，嚣张的眼皮子翻到天上去了。
“姐姐整日不着边幅，也难怪殿下不去姐姐房里，要我说也改打扮一下才是。”
“毕竟女人还是要顾惜自己的脸面。”
还没等我回怼，周氏等一些妾室却不乐意了。
“萧侧妃这是数落皇子妃呢？也太没大没小了。”
“我们出身不比萧侧妃，可也知道尊重正妻的规矩。”
“若说顾惜自己的脸面，妆容倒是其次，还得是有脸面才行。”
“就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房里那点事，大家看破不说破，你倒是嚣张起来了。”
哦？
我真是越看这些貌美如花的妾室越顺眼了，怼起人来也和娇艳欲滴的玫瑰一样带刺。
萧绮月在房里做什么我当然知道，当初还是我点拨了丞相夫人呢。
我说谢玄和我也说过，绮月妹妹虽然相貌不差，可大家闺秀难免太矜持了些。
说罢，我还叹了口气，像绮月妹妹这等相貌都嫌弃没滋味，更何况是我们这些不入流的胭脂俗粉。
丞相夫人自然是个心里有数的，没过几日便送进一个丫鬟来。
我瞧着那丫鬟浑身透着一股风情，便知道并非出身良善，不过还是和她客套了几句，还说她这等身段相貌合该留在府里做个妾室才不浪费。
我想着这挑拨离间也该是时候收网了。
于是打发了这一群斗嘴的姬妾，让绿枝把那丫鬟偷偷带过来。
7
那丫鬟名唤瑶琴，跪在我面前的姿势都让人怦然心动，更何况是谢玄？
我就不信谢玄在萧绮月那对瑶琴没动过心思。
“瑶琴快起来吧，你是丞相夫人送过来的，我怎敢让你跪？”
瑶琴也是个懂事的，连忙奉承起来。
我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又叹了口气。
“说句实在的，三皇子府是有荣华富贵，但终究不是长远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进退，萧绮月单纯老实，你跟着她能有什么着落？”
“你也不用着急回应我，我虽不受宠，但好歹也有太后在宫里撑腰。”
“瑶琴姑娘这等相貌，何不另闯一番天地？”
我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她，她看了之后十分诧异。
“这是真的？”
我点点头，瑶琴出身贫寒，兄长科考屡次不中，家中老母年迈多病，下边还有弟妹，无奈才被卖到青楼。
上辈子我必定也是不耻和她攀交，但这一世我却觉得瑶琴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我早就暗中调查了她的身世背景，知道丞相夫人用她的家人要挟，借太子妃梁怀玉之手救了她的家人。
如今给她的便是她兄长的亲笔家书。
瑶琴眼圈泛红留下两行热泪，跪在我面前谢恩。
没过几日，瑶琴便得了谢玄注意，萧绮月嫉妒，在院里打骂瑶琴，谢玄直接给了萧绮月一巴掌。
“你自己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还指望我在你身上浪费心思？”
“你若再闹，我就把你送回丞相府去，大不了一拍两散。”
萧绮月彻底失宠了，最重要的是我封锁了消息，丞相府根本没人知道她的窘迫。
没几日萧绮月就病倒了，所谓墙倒众人推，萧绮月本来人缘就不好，此时身边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我特意过去耀武扬威了一番，假惺惺给她带去了糕点。
她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我却笑起来问她好吃吗？
“这可是喂猪的，可惜，猪不吃。”
“沈明珠，你竟然坑我？”
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坑你怎么了？
“萧绮月，你和谢玄背地里勾搭的时候，是不是还合谋要害我来着？”
“啧啧啧，我还以为你们能情比金坚，海枯石烂呢。”
“没想到这刚多久，竟然也成了一对怨偶。”
萧绮月挥落盘子，和我歇斯底里的大喊。
“沈明珠，你别得意，谢玄不来看我，也不去看你，你终究是个坐在正妃位置上的傀儡。”
“你将来的下场未必好过我今日。”
我哈哈大笑，我本也没想着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我就是想看着你下地狱。
我指着她的肚子，在她耳边说，御医前几日给她请平安脉，便查出了她已经怀有身孕，可却没告诉她，转而告诉了我。
“你猜我要怎么样？”
萧绮月一下子傻眼了，惊喜又恐惧的后退，捂着肚子问我想干什么。
“这可是谢玄的血脉，唯一的血脉。”
“你若是敢伤害他，谢玄不会放过你的。”
我轻蔑的白了一眼，淡定落座给绿枝使了个眼色。
立即有两个小厮进来按住萧绮月，绿枝端着药汤给她灌下去，挣扎之间还撞碎了她的一颗牙齿。
苦药入喉，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萧绮月，这世上太苦，你这孩子我便算帮他了，不来到这个世上，自然就不会受苦受难。
我叫绿枝传令下去，萧绮月情绪激动滑了胎，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生育。
萧绮月也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必须静养，没事别来打扰。
萧绮月痛苦的哭喊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却笑着离开了院落。
该付出代价的一个也别想逃，上辈子萧绮月是如何风光得意，这辈子就要有多少落寞凄凉。
这是她欠我的。
8
又过了几个月，谢玄禁足期到，第一时间去宫中叩谢圣恩，本想着能在皇上面前刷一番存在感。
可没想到在我的帮助下，太子已经完全清除了他的党羽，蚕食了他的势力。
如今朝中已经变了新天地，太子占了上风。
谢玄大势已去，只能循序渐进，以求东山再起。
不过我怎么会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呢？
这天正在宫中陪皇上下棋，假装孝顺的谢玄突然晕倒。
我得了消息，连忙赶过去，一脸焦急的扑在谢玄身上哭。
“御医，三皇子这是怎么了？他身子一向强健，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御医左右为难的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出石破天惊的话。
“三皇子染上了春花凋零之症，恕臣直言，这情况怕是有段时间了。”
我佯装吓得昏了过去，太后见我如此，连忙让人将我抬了出去。
所谓春花凋零之症，就是那种病。
瑶琴在谢玄身上没少花心思，又时常在他耳边说烟花之地的新奇玩法。
谢玄自然心里痒痒的，反正禁足在府上闲来无事，整日和瑶琴你侬我侬。
等到好不容易出了府，第一时间就去了秦楼楚馆，我心里有数，早就命人暗中安排了有这病症的人伺候。
几回便让谢玄的身子垮了。
瑶琴也是个聪明的，塞了大把银子买了几个有病的女子回来，为了银子，这些女子也都日夜缠着谢玄。
反正自己没几天好活了，还不如多给家人留下些钱财。
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心里却十分痛快，迫切等待着今天。
我装晕离开了是非之地，再次醒来只有太后泪眼婆娑的安慰我，还给我拿了一纸和离书，是皇上的意思。
“明珠，你别伤心，哀家也没想到谢玄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简直是丢了皇家的脸。”
“如今太子已经将谢玄的罪证全都递到了皇上面前，连带着丞相都要受牵连。”
“哀家实在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真是苦了你了。”
我一听心里笑了，面上却不住的安慰太后。
她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不忍让她伤心，谢玄再怎么样也是她亲孙子，如果她知道这一切是我的推波助澜，会不会怪我？
我不想去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也不敢想。
我拿着一纸和离书回了趟三皇子府。
此时府上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留下来的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
一众妾室见我回来，全都围过来，我最后一次主持了三皇子府的事情。安排她们有家的回家，没家的便给她们一些钱财遣散。
周氏哭哭啼啼告诉我，丞相府全都入狱了，谢玄也被关押，如今就等着皇上发落呢。
她娘家生怕自己受牵连，不肯接纳她，她想着和瑶琴一起去南街开个胭脂铺子。
“甚好，女子终归是要靠自己的。”
我拿出一箱银子塞给她，说这是我入股的。
我去看了萧绮月，没想到萧绮月竟然彻底疯了，野草在嘴里咀嚼，衣衫褴褛，像是个脏兮兮的乞丐。
绿枝说，听到丞相府都入了牢狱，觉得再没指望，便真的疯了。
我不屑冷哼，没有丝毫怜悯，“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我带着绿枝回到宫中，和太后住在一起。
过了半年，谢玄和丞相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谢玄终身圈禁，丞相府的人全都被诛杀，一些没有涉及此事的家眷也都流放三千里。
不过流放三千里，哪个女眷能熬过路上的折磨？
怕也是死路一条而已。
伺候太后的第三年，我得到了谢玄的死讯，他是撞头而亡。
听说死相极为惨烈，瘦成骷髅一样的身子流干了血，满脸血污。
此时我再听关于谢玄的一切，心里早就没了波澜起伏。
又过两年，太后没能熬过冬天，我送走了太后，异常悲痛。
待办完太后的丧事，我和皇上皇后辞别，想要去宫外生活了。两人几次三番留我，我却去意已决。
出宫门的时候，我在马车上回望这座宫城，远远的看见太子和太子妃梁怀玉朝我挥了挥手，我微微一笑，放下了车帘。
前生今世，有关这座宫城的一切，都和我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