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案子十分棘手,没有几个月是出不来的,季尘埃倒是觉得无所谓,她巴不得案子时间长一点,只是如果他们继续杀人,会引起岚市的恐慌,至今杀手团没有给出任何谈判条件。
呵……季尘埃眼眸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
解刨,爆炸,毒药,人体艺术,制毒,狙击,少了一个,但是那个人一定存在。
“萧陌,你仔细看一下所有照片,一定会发现一个漏洞。”她将手中照片丢给他,周围的一群人也围了上来。
不得不承认,‘执行者’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特色的,杀手团也是,他们以杀人为乐,而警察来揭露他们内心扭曲的事实,在杀手团里一定会有一个反其道而行的人物。
萧陌神情凝重1,沉声:“解刨,爆破,毒药,人体艺术,制毒,狙击,六个人,少了一个,但是有七起案件,六个人完成,少一个。如果是,那又是为什么?”
“没有如果,所有人中,我们只有对这个电脑黑客了解的最少,网络是虚拟的,利用代码杀人,这个是一个几位罕见的杀人手法,但是不排除他会心理暗示的可能性,接下来我们不能急于行动,静静观察。”
这句话算季尘埃下了指令,虽然她下了指令,但今晚她要擅自行动。
因为她大概猜出了,今晚杀手团的行动会在岚市时中心的天台。
恒大酒店。
季尘埃早早的蹲在那里的角落里,萧陌等人去排查车辆了,他们的距离相差十万八千里,吹着夜风,她点了一支雪茄,果然在酒店十分的时候天台门被打开。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托着一名受害者上来了。
她几乎屏住呼吸,盯着一举一动,那个人没有急于动手。
季尘埃冷笑出声:“你真的要选择现在动手吗?”
那个男人猛地抬头看向季尘埃的方向,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平静:“你不怕死?”
“我,为什么会怕?既然能猜到这里,我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季尘埃一只手夹着雪茄,脸色淡然,无所畏惧。
“呵,小丫头,毛都没长齐吧?我劝你快点离开,否则,血腥的画面可不好呢。”那个男人的的语气里带着调腻。
不禁让季尘埃觉得有些恶心,现在的杀人犯都这么会调戏人的吗?
季尘埃嘴角勾勒出一抹冷艳的微笑:“杀人都那么理所应当,我是警察,专门……”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专门来逮捕你的。”
……
一阵沉寂过后,那个男人先是一记手刀打晕了那个女人。
缓缓走向季尘埃的地方。
她依靠在墙边,静静的等待他走过来。
“女人,有点意思。”他将季尘埃壁咚在墙边,而她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双目对视着,季尘埃笑道:“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像你这么聪明的犯罪心理学系天才也是难得。”
季尘埃不淡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简单,她开始呼吸急促,静静的盯着,今晚是她失策了吗?
只听他说:“放心,我不会杀你。”
“呵……真想看清你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是什么,杀人,是你的乐趣,还是你的使命?”
她索性将计就计。
“我叫S。小丫头,有缘再见,至于这个人,就当送你个人情好了。”
S似乎察觉了什么,匆匆就离开了,看着昏迷在地上的女人,身上还有被殴打过的痕迹,季尘埃心里一沉,打电话给了萧陌:“喂?XX十字路口恒大酒店天台带人速来。”
季尘埃就坐在那里守着现场,回忆着刚刚S说的话,他是一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不容易接触。
随后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将剩下的烟头熄灭。
此时萧陌也已经带人来了。
“怎么回事?”
“杀人未遂。”
很简短的四个字,概括了全部。
“尘埃姐你好厉害,可惜让他跑了。”念倾白有些失落的说道。
季尘埃只是微微一笑,但那个笑容只有萧陌心里清楚,今晚她擅自行动了。
处理好了一切之后萧陌把季尘埃叫到自己办公室。
神情难得的严肃问:“说说吧,为什么擅自行动。”
“我乐意。”
“你知道你的擅自行动给这次任务带来多少损失吗?”
“你们来了只会添乱不是吗?萧陌我有把握,更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季尘埃!我现在是你上司!”
“我是你请来的犯罪心理学顾问。”
……萧陌呦不过她只好妥协了一下,换了一种语气问:“说说看,今天遇到了什么。”
“杀手团团队之首,S。他与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我没有看到正脸,但他今天完全可以杀我,却没有动手。这只能意味着,他还想与我们周旋,这人还有点意思。”季尘埃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佩服。
萧陌无语的抚了抚额头:“我滴大小姐,人命关忧,能不能认真点。”
“实话实说而已,我对他有点意思,别的成员我不管,这个人,我要亲手逮捕。”
她的神情里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或许是第一次办案,有点得劲。
“最早这个案子什么时候结了?”
这句话算是问道点子上了,季尘埃看了一眼的日期,两个月之内必须完结这件事情,公司的话不能放下。
“两个月内。”
她有自信,可是不想脱离这个岗位。
她承认自己很卑微,真的很怕黑,没到黑夜来临的时候她都很狼狈。
“听说,沈三哥伤你心了?”
“没事提他干嘛?没劲。”
季尘埃说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萧陌说道了她的痛楚。
“沈三哥不会背叛。”
“你不用替他说话,我眼睛还没瞎。”
“我说的,都是真的,沈三哥在爱情方面从来不会背叛,如果有,是为了你好,真的。”
“有些时候是没有缘分,或许,这就是结局,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要么错,就是最初的遇见。”
她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爱,爱的卑微。
这一夜,季尘埃熬了一个一个通宵,画了一个初步画像,昨晚的夜实在太黑了,根本看不清脸,但那个人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算了,不想了,反正想不到,等下一次两人的相见吧。
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季尘埃觉得自己在警局的日子反倒比在公司忙碌的许多,虽然这样但是她觉得很充实,或许,她喜欢这样的日子吧。
一个月的很快就溜过去了,很奇怪的是杀手团在这一个月里并没有作案。
直到今天。
诡异的一封信放在的季尘埃的桌子上,清晰明亮的字体呈现在眼前:
十九日,九时,九分,我们即将到来,你们准备好了吗?
A,K,N,E,Y,Z,S.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还有下面的落款,这些,是杀手团所有人的代号。
“萧陌,你们来看一下这个。”季尘埃没有犹豫,把所有人叫了过来。
很简单,杀手团,这是在向他们宣战,对警方的挑衅。
就算是宣战,也不需要准备一个月吧?
季尘埃微微眯了眯眼睛,在思考什么,真没意思。
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她瞟了一眼名字接起电话:“喂,伯叔。”
“玩完了吗?都一个月了还不赶紧回来。”伯克嬉笑的催促。
季尘埃扯了扯嘴角,玩完?开什么玩笑,案件才刚刚开始好吗?
“伯叔,我这才刚开始呢……人命关天,没我先——”
没等她说完,伯克直接呵斥:“该回来了,尘埃公司没你坐镇会是什么样你自己清楚,傲老爷子要是发现你乱来,小心你地位不保。”
……
“嘿嘿,伯叔这不是有你在嘛,再给一个月时间,很快的嘛,伯叔~”
面对这样的季尘埃伯克是没有抵抗力的,谁叫他冲她呢?
“行,一个月你要是再不回来可别怪我保不住你。”
“嘻嘻,我就知道伯叔最好了!”
“油嘴滑舌。”
就这样愉快的挂了电话,但是季尘埃的心沉到了谷底。
怎么没开始就结束了呢?
唉,抓进把这个案子了解再说。
“刚刚伯克给你打电话了?”萧陌走到她身旁问。
“嗯。”
“催你回去?”
“嗯。我还有一个月时间,咱们要抓紧了,不然会来不及。”
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但是季尘埃神情慵散,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抓到S就等于抓到了全部人,只是一时间立马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十九日,就是明天,都给我盯好监控,下令,一有异常立马通知。”
“是!”
——
宁信酒吧。
一个月来季尘埃难得给自己放一次假没有在省厅加班。
点了一杯威士忌,今晚不想喝果酒偶尔放纵一下自己也是好的,不过这是季尘埃觉得的。
她坐在吧台,紧跟其后的一名男子也点了一杯跟她一样的,季尘埃眉头一紧,是他。
S。
他身上独特气味从那天晚上季尘埃就注意到了。
她将神情瞟向他,轻声道:“一个月时间,你好像有了充分的准备。”
“没想到,你一眼就认出了我了。”
“你身上的香味。”
“啧,是我疏忽了,只是以后不会了。”
季尘埃没打算多说什么,毕竟眼前的这个人是杀人犯。
S叫调酒师加了冰块,摇了摇杯中的酒,稍稍抿了一口:“女孩子喝这种酒不觉得烧心吗?”
“人总要学会成长。”
“你不好奇我们的战书?”
“你们杀,我们救,要么就是同归于尽。”
季尘埃表了态。
“其实你现在就可以抓我,被美人抓住,值了。”
……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正经的杀手,现在杀手界的天都变了吗?
季尘埃一脸懵逼,选择懒得理他,可没想到在扭头的瞬间,她最擦过了他的脸庞?!
???
“不好意思。”
说实话,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余光看向门口,下一位走进来的客人是桉如年和程希,真是不巧。
“有熟人?”
“你管的太多了,你要是敢乱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放下酒杯朝那个方向走去,好久不见了,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这是季尘埃第一次主动打招呼。
“是挺久了,今天怎么突然来酒吧了?”
“案子办久了,偶尔放松一下,最近公司怎么样?程希,还没追上来吧?”她扬起得意的笑容。
“谁知道谁会笑到最后呢,傲尘埃,不到最后一秒谁都不知道胜负。”
——
命数是什么?
大概就是,一纸离婚协议,世界从彩色变成灰白,从有家变成流离失所。
2014年的那个寒冬,她尘星澜十五岁,失去了一个家,在不久后的二月,还失去了母亲,尘星澜的世界,从彩色变成灰白。这是世界对她的残忍。
沉闷的钟声敲响,尘星澜从床上坐起身嘴里咒骂了一句:“操!”
是的,像这样的噩梦已经缠了他四年了,尘星澜试过自我催眠,可是无论她怎么尝试摆脱,结果都只有一个,心病还需心药医。
她从桌子上拿起zippo打火机,快速的摔门走到了阳台,点了支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透过吐出的白雾,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眼眸里多了一丝冷艳。
四年,1460天,没有摆脱那场噩梦了,呼……明明付出了很多,帮省厅破了三件连环杀手案,得了犯罪心理学最佳新人奖,还有荣获国际犯罪心理学金奖……
即便这样,心结还是心结,瓶颈?还是别的什么?
星澜?她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尘星澜眯着眼睛,回过神来时,手里的雪茄已经被她吸了一半。
索性将剩下的两口吸完,将烟头丢进烟灰缸。
晓星逸对她说过,照这样去,她迟早会走向极端,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尘星澜冷笑一声,才捏掉烟头,手机响了,是晓星逸,她点开了免提。
“星澜?”
“嗯,怎么?”
“在干什么呢?”
“明知故问,有事直说,你还不了解我性子?”尘星澜走回客厅,把打火机丢在茶几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啤对准桌子的一个角直接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