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埃虽然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职业,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生活中少了刺激。
“这么久了,骆懿没联络过你吗?按你们的关系,每天一通电话也不过,别把自己搞的太冷血,友谊的维护,需要一方的主动,别走向极端的路,会后悔的。”他叮嘱。
她有些不耐烦:“我心里有数,还不至于那么快就崩,以后我的事你少管。”
白亦澜作罢,自己侄女的性子他怎么会不知道?
幻想总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季尘埃只是一个不愿意长大的孩子。
饭后,两人走在街道上散步,透过平湖,岚市的景象引入眼帘,一股苦涩涌上心头,两年前那个雨夜,她像疯了一样的冲出来抱头痛哭,就是那天,沈嚣池闯入的她的世界。
闯入的错不急防,就连她都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梦。
季尘埃无心观看风景,只低头走路,对一些事物没有诉求,只一心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足够了。
“尘埃。”白亦澜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身站在她面前,挡住她的道路。
“嗯?”她一脸茫然。
“接受现实,和逃避你会选择哪一个?”
“接受现实。”
白亦澜一笑,让开了身子。
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便是沈嚣池,而跟她接吻的女人,是薛姿。
一种锥心之痛油然而生,这不可能!
呼吸急促,一时间季尘埃愣在了原地,远远的看着两人,那么似曾相识的动作,竟有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克制不住了,冲了上去,推开正在接吻的两人,眼眶微微泛红:“沈嚣池,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明明,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
季尘埃不信,神情直勾勾的看着沈嚣池,好像在他的眼眸里想找出答案。
可惜,这就是事实!
呵……季尘埃自嘲的笑了笑:“沈嚣池,你,够狠。是我错看了你。”
未等沈嚣池开口,季尘埃则选择转身离去,而那不值钱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她什么时候卑微到这种地步了?
“舅舅,我们走吧,这里的风,真冷。”
她的神情变得晦暗,就好像心里的那个地方再也不会亮起光芒,骆懿说的对,在爱一个人之前要先学会爱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这一次她真的失望了,失望透顶了,爱一个人之前从来都不要你以为。
这一次,真的好累,现在沈嚣池于她,她已经恨之入骨了,什么狗屁爱情,她再也不相信了。
“等等!”在季尘埃上车的前一秒,沈嚣池叫住了她。
可惜,季尘埃没有回头:“还有事?”
“季尘埃,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爱。”
“爱?”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算我做梦,也该醒了,沈嚣池你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怪我季尘埃太蠢,才看上你。”
“我从未放弃。”
“不,你早就放弃了,就在你,开始骗我的那一刻起。”季尘埃死死的咬着嘴唇,越想越心寒,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嘴边。
头晕目眩,撕心裂肺,肝胆俱摧。
这一刻她的世界,已经万念俱灰。
万念俱灰,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畅想,所有的努力,她与他的以后,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摧毁了她的爱情,摧毁了她季尘埃的爱情。
“尘埃。”
季尘埃转头看向那张脸,忽然好奇:“沈嚣池,你累吗?你是不是女人左拥右抱你才来的甘愿?”
“不……”
季尘埃的眼里带着点点寒光:“沈嚣池,你假装爱我不累吗?什么都别说了,也别解释,我不想听,也累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你的爱和欺骗,我承受不起。”
她收起支离破碎的情绪坐上了车,狠狠关上车门,甚至连余光也没扫向沈嚣池。
白亦澜迅速开车疾驰而去。
这大概就是世上最卑微的爱情了吧。
心,已经凉透了。
“很难受?”白亦澜开着车不忘提醒。
“嗯。”季尘埃喃喃自语。
她已经累到不想说话,看着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早点结束吧,她好像放松一下。
面对这个世界,她真的无心了。
曾经的真心,就当做喂了狗吧。
“既然累了,就别爱了,做自己就好。”
“可是,我不甘心。”
季尘埃好像还是不死心,不甘,呵,她只是不甘自己曾经的付出。
她选择不在说话,因为,没有必要了,心灰意冷的结局,她曾想过,可没想到来的会那么突然。
若说一笑而过她才不会选择那么大度。
白亦澜将她送到公司附近的酒店,这是季尘埃吩咐的,至于原因,没有。
第二天她很早就起来赶去公司处理文件,从那次往后,日以继夜的工作成为了季尘埃生活中的主要旋律,吃着盒饭,通宵的翻阅文件,已经成为了日常。
也就是这样的她,日渐消瘦了下来,只会比昔日更杀伐果断,季尘埃别无选择。
中午,季尘埃难得的午觉时间,伯克却推门走了进来。
她抬起头,眼上带着黑眼圈看着他,说话有气无力:“有事说吧,说完让我眯一会,我下午处理。”
“没什么别的事,就是看你太累了,这样吃得消吗?”伯克将一张商业宴会的卡片放在季尘埃桌前。
季尘埃略微的瞟了一眼说道:“你知道,像这种无聊的商务宴会我现在没时间。”
是的,她没时间,萧陌的电话最近都快给她打爆了,连环杀手案的案子一起接一起,死亡人数已经过十,这样下去会引起岚市公民的大乱。
“傲老头子来岚市了,皇室的家族都来了,桉家,程家,许家。你确定不去吗?”伯克接着说道。
季尘埃稳不住了,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我倒是想说,你最近累的跟条狗一样,好不容易停下来你倒想眯一会。”
“该死的!”她怒敲了一下桌子,皱着眉头看向伯克问:“时间。”
“后天。”
……
因为傲老爷子的原因,季尘埃不得不参加这次商宴,令她最头疼的事情还不是这个,还是,该怎么应付过对象这事。
念月集团,副总裁办公室。
“桉如年,你也收到请柬了吧?”季尘埃依靠在门边,一脸困意的看向他。
他一向嬉皮笑脸的样子搞得季尘埃想打人。
“装对象?”
“懂我。”
“看我想当真的。”
空气忽然宁静,季尘埃一脸杀意,桉如年这小子明知道不可能,还挑战她的底线,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见她生气,桉如年连忙圆场:“好了好了,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装也要装的像一点吧?明天就请假我们去挑衣服。”
“成。”
这一点季尘埃倒是答应了,要是到时候被傲老爷子看出什么的她怕不是活腻歪了。
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几天的调和剂,季尘埃依旧没有从那个晚上走出来,反而成为了每天夜里的噩梦。
爱的卑微,爱的恨之入骨,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恨。
宴会当天。
因为这是海上宴会一共长达十二个小时,从早上七点开始。
而季尘埃和桉如年两人到的时候,英国皇室的几个家族成员已经抵达了现场,而今天白亦澜是以傲家的身份出席的这场宴会。
“傲爷爷,大舅,小舅。”季尘埃见到他们恭敬的鞠一躬。
桉如年挽着季尘埃的胳膊也笑的打招呼:“傲爷爷好,好久不见。”
“唉!好好好,都是好孩子。你这丫头,都多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爷爷,还要爷爷趁这次宴会赶到中国。”
面对傲啸天的训斥,季尘埃只是一笑而过,挽着桉如年的胳膊有些僵持。
“傲爷爷尘埃也是忙着公司的事情,最近一个月事物多,尘埃都熬出黑眼圈了,就不要怪罪了。”桉如年忙着圆场。
其实傲啸天的心里乐开了花。
“傲老头,你这就不厚道了,说好的公平竞争呢!我家那小子也看上你家丫头好久了。”本来站在不远处程家老头子略有些不满,但听得出来只是一句玩笑话。
季尘埃看着,很礼貌的说了声:“程爷爷好久不见,越来越年轻了,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亥,你这丫头嘴甜,我家的那小丫头要是有你一半,我也就省心了。”
“哪里的话,婳婳很听话的。”这是每次被夸奖后理应的谦让。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程希也到了现场,看见程爷爷似乎有些尴尬的样子:“爷爷你怎么来了?”
“臭小子,我不来,我孙媳妇就要被抢走了,你怎么追人家的?”
???
什么情况?程希当即明白过来,将眼眸看向季尘埃,又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桉如年就明白了。
只是一笑,两人只是在演戏。
“爷爷,孙儿会努力的,您们先上船吧。”
好不容易将几位老人送上船后,终于得以清静。
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季尘埃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先聊,我随处逛逛。”
季尘埃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就离开了,因为她清楚他们之间会有火花。
免得被伤到,她当然很识趣的。
白亦澜和傲熙天正在不远处聊天,她走过去凑了一个热闹。
“大舅,小舅,刚见面就擦火花,真是不给面子。”季尘埃笑着迎上去。
两人才撒了一口气。
“侄女,我们俩只是好久没见面了,这样,很正常。”傲熙天淡定的说道。
白亦澜还不忘瞪他一眼。
季尘埃无语的抚了抚头:“你们两人能不能别那么幼稚?多大的人了,我也是无语了。”
“哼,尘埃傲熙天是个老滑头,以后少跟他来往。”白亦澜怼了回去。
傲熙天也上头了:“你说谁老滑头?要不是我,尘埃现在能在这个位子吗?”
“你以为她想在公司任职吗?要不是姐姐尘埃就不会被现在的生活束缚,被你们搅的一团糟!”
“你还有脸说,当年傲雪的死要不是你没拦住怎么会被季楠算计!”
……
两人怼着怼着就吵了起来。
关于母亲的事情,她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想听到,因为那忧伤的事情,季尘埃只能苦笑。
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她再也不想回忆起来了,痛苦的泪水,也不想再留了。
“行了,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吧。”季尘埃冷不丁的说了一声。
就像结束这个话题,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不想提及往事。
“走吧上船了,宴会要开始了。”
傲熙天也懒得争吵,主要是看在季尘埃的面子上,不想让她伤心罢了。
游轮分三层,第一层就是活动的地方,第二第三层是住的地方,除了皇室四大家族的人住三层,还有岚市的四大家族也会被安排在三层。
所以今天算是她倒霉了,遇见沈嚣池是她的不幸。
至少这件事在季尘埃看来是这样的,唉,这就是命。
苍天饶过谁?
季尘埃茫然的走到三楼,一层一些小企业家太多,她不想有过多的纠缠,毕竟废物就是废物,永远成为不了大器,就知道攀高枝的人,何来勇气?
话说她现在的一切,也是信手捏来罢了。
托着母亲的福,受着自己的罪孽。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季尘埃无奈的晃了晃头,摁下电梯开关,一直粗大的手指先比她快了一步。
她微微颔首,是沈嚣池。
身旁怀里的人儿,是薛姿。
啧,真是一对狗男女。
她不屑的看了一眼,便收回神情走进电梯,摁了三楼。
静静的等待。
有一种忍耐是有限度的,一直的容忍是不可能的。
“尘埃妹妹,好久不见。”薛姿主动上前打招呼。
季尘埃抽绪了一下嘴角,冷着脸回应前:“薛小姐,我记得,我们不熟。”
婊子配渣男天经地义,她心里不禁咒骂。
这一次倒想看看薛姿能玩出什么花来,不过是愚蠢的人罢了。
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明思议的微笑,既然想玩,薛姿我便可以玩死你,只要你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