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明显比之前冷静许多，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他握住笔的手却不动了，眉头紧皱，眼底的冷意也越来越浓重。
她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即将爆炸的氢气球，但又在克制着。
陈柚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啊！！
又过了一会儿，陈柚才发现，旁边嘻笑打闹的声音逐渐变得越来越大，不停地传过来，后来，那几个人又开始打闹起来，结果就碰到了凌然的桌子。
“砰砰”两声，凌然的桌子肉眼可见地剧烈晃动，最后桌子移了位，和陈柚桌子之间出现了条三角裂缝。
那几个人回过头来看到了凌然的表情，立马发现了事态的不对劲，他们脸色一变，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陈柚看了眼凌然，立马站起来，大声呵斥他们，“同学你们怎么回事？莫长眼？”
那几人试探性地看了眼凌然，一边帮他把桌子复原，一边使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生气。”
凌然头也没抬，身体往椅子上靠，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被他们捧的像个祖宗似的。
那几人确实也不是故意的，陈柚就招呼他们赶紧走了。
凌然没有发火，她就打算做自己的事情了。
虽然这是虚拟的世界，但是所有的事都跟现世没什么区别，比如堆积成山的作业和试卷，还有随时都会点名查作业是否交齐的老师。
看了试卷上的一道数学题，她转了转笔，觉得还是太难了，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函数题，而这第一道题就命中了她的弱点。
小说世界里也有这么变态的数学题？
她已经快在纸上写了一半的草稿，还是没有头绪，反而把自己绕晕了。
“你写完了没？”
李邈尘自从上节课开始，就时不时转过身来问一句，顺便调侃凌然为什么这么慢，目的就是想揽下写剧本这事儿。
“不是我说你，你这速度太慢了吧，交给我的话保证明天就把完整的故事摆在你面前，老凌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凌然被他吵到头痛，抓了把头发，随手把笔扔在了桌上，然后活动了下筋骨，才说：“我觉得你不太靠谱。”
“哈？”李邈尘满脸都是不可思议，“我哪里不靠谱了？除了我还有谁能对你这么好？”
凌然漫不经心地往他脑门儿上一拍，说：“你很烦，你爸知道吗？”
“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感？”李邈尘站起来，从凌然手里掏出他的手机，点了几下后摆在他的面前，叹了口气说：“时间不多了，我不管你了。”
说完，李邈尘哼了一声后，转身出了教室。
陈柚看他的背影，似乎觉得他有些不高兴，这是生闷气了。
陈柚不解，问：“他这么努力你就给他个机会呗，他不是挺优秀的嘛。”
“优秀？”凌然垂头笑了，“就他那初中的水平和烂掉大街的剧情，我是画不出来。”
她探头看他的手机，指了指：“我能看看吗？”
凌然抬了抬下巴，示意可以。
他的手机还是苹果最新版的，拿在手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光泽度和高级感没得说，这大佬处处都给她一种富豪的感觉。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拿在手里。
网页显示的是薄荷网站漫画比赛的通知，她从来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东西，所以不是很懂上面写的什么，只看到了时间，截止时间还有两周。
按照李邈尘说的，时间应该是很紧急了。
陈柚把手机递给他，“你画一张图需要多长时间？”
“这种漫画故事的话，一天左右的时间。”
“什么？”她差点没把下巴给惊掉，本来以为只要一两个小时的，没想到这么费时间的吗？
凌然看她的反应，有点好笑：“已经算快了。”
“那你要画完整个故事，两个星期够吗？照你这样，你连故事都写不完吧？”
凌然被说到了短处，脸色瞬间变了，“你在挤兑我？”
陈柚表示很无辜：“我哪敢？只是真心想劝你，找个人帮忙吧，比如李邈尘就很不错，而且你刚刚伤人家的心了吧？”
“伤他的心？”凌然抬眼：“你耽美小说看多了吧。”
李邈尘对他这么好还被拒绝了，陈柚只觉得李邈尘肯定有些伤心，哪想到他还能这么理解，于是郑重地解释道：“我不是腐女。”
隔壁的人嗤笑了一声。
她突然又想到了江旭之前找她说的事，现在觉得可能是凌然的语文不太好，所以对写故事这方面的能力比较薄弱。
既然凌然这么重视这次比赛，她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帮他，也许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就能升级了。
一切为了攻略，攻略就是一切。
笔记本就放在他的桌上，陈柚伸手拿了过来，刚想看就被凌然抢了回去，他皱眉道：“看什么看？”
他表情严肃，有些生气的样子，一看就不想给陈柚看。
陈柚觉得很好笑，“你这么小气干什么？”
“我小气？”他眯了眯眼，转过头来小声地说：“你才来多久就跟我装的那么熟？少在那里自作聪明了。”
陈柚愣住了，他说话需要这么过分的吗？而且她真的不是第一次认识他。
他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座位，刚走出一步，差点就跟吴映之撞上了，凌然及时止步，俯身往下看，发现她手里抱着本数学练习册。
陈柚抬眼就看到了这一幕，一高一矮的两人，大眼看小眼，凌然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柔和了，这其中竟然还有种不可言说的气氛。
陈柚只觉得来气，提起笔就开始写作业。
吴映之看起来很困惑的样子，想了想才抱歉道：“你有事的话先去吧，我去问问别人。”
凌然没有离开，拿过她的练习册转身坐回了位置，没什么表情地说：“没关系，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就谢谢你了。”
吴映之在李邈尘的位置坐下，凌然简单看了下题目，便把练习册转了个方向，一边画辅助线一边小声地讲解，声音低沉温和。虽然凌然没有在女主面前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但是陈柚明显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用心，比如凌然就不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