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宗盛又顺手拿了瓶酒到手里,嫌弃道:“笑的这么痴,你今天出去捡到钱了?!”
“我捡到你爸了!”李邈尘差点被口水呛住,回头就是一窝脚。
梁凉是个表面汉子实则存着一颗八卦之心的人,他又想到了一个桃花,顺口就问:“然哥,程笙呢,那个聚会上绝对看到她了吧?”
凌然脸都没抬一下,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明显是不想说话。
李邈尘会意,不耐烦的说:“别提那个女的了好吗?今天好不容易没碰到她,回来还得在你们耳朵里听见?老凌不烦我都烦了。”
代宗盛把酒罐子往桌上一拍,“梁狗,你是女的吗?整天八卦的跟个八婆似的。”然后又回了凳子上,咋咋呼呼道:“时间还早,兄弟几个来打几盘再睡觉?”
李邈尘还是乐意的,他跟梁凉不约而同地看向凌然,眼神中饱含着请求的意味。
其实来了大学,凌然打游戏的次数都比以前多了,但是还很少在深夜的时候打,因为觉得浪费他睡觉的时间,一般他不打的话,其他三个人也没法打。
谁知今天凌然来了兴致,拉开凳子坐下,等李邈尘反应过来,凌然的电脑已经打开了。
其他人迅速归位,梁凉嗷了一声也下了床。他们打游戏的时候爱说脏话,整个过程就是一惊一乍的,生怕气势输给了对面的敌人。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的走过,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这个寝室仍然嘈杂。
窗外已经进入了浓浓的夜色,只有学校长廊的路灯还在亮着,对面公寓的楼层亮着几点零星的光芒,微风轻轻晃动着树枝,夏日的夜显得寂静苍凉。
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下,凌然两手不得空,眼睛下意识往手机屏幕上瞟了一眼,又回到了电脑屏幕上。
来信是吴映之的,接下来手机不知振动了几下,似乎都淹没在了一阵敲键盘的嘈杂声中。
平常没有事,吴映之是不会联系他的,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深夜,这么多条信息也许是有什么急事。
凌然犹豫了一会儿,刚好这时候游戏停了,他便顺手点开了屏幕。
代宗盛:“然哥,你怎么回事儿?!”
吴映之:凌然,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
梁凉气的敲了几下键盘,说:“哎呀,这都输了多少回了,代宗盛我看你技术也不咋的,光去怪人家然哥了,你是怎么好意思的?”
吴映之:不卖关子,今天在附近的夜市碰到了陈柚,还记得吗?
吴映之:她老家是这边的,好像就住在附近,我有她的联系方式,发一个给你吗?
他一直看手机,李邈尘好奇的探了个头过来,谁知凌然手比他眼睛快,还没看清楚屏幕就熄灭了。
凌然把电脑关了,淡淡地说:“不玩了。”
“什么,不玩了?”代宗盛前一秒还有点儿生气,后一秒语气就有点撒娇的意味:“然哥再来一盘嘛,把下一盘赢了再睡?”
李邈尘疑惑问:“你咋了?刚才谁给你发的短信,你看了以后就不来了?”
“关你屁事。”李邈尘还没反应过来,凌然伸手就把灯关了,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下,他又把他们亮着的电脑屏幕盖了下去,这下寝室彻底漆黑一片了。
他不想玩儿,其他人也就没辙了,哀怨声一片过后,都各自爬回了自己的床位。
寝室里沉默了一会儿,梁凉突然来了句:“然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挺好的。”凌然哼笑了一声:“就是被你差到掉渣的技术给毁了。”
“别,别扯到我身上来不是我的锅这里代狗的技术是最差的。”梁凉一气呵成道。
代宗盛感觉受到了侮辱,抓起一个抱枕砸向黑暗的另一边,随着啊的一声,刚好砸中了梁凉的脑袋。
两人都挺爱闹的,在他们互扔互怼扰乱寝室安静的氛围前,凌然开了口:“都给我睡觉!谁要是再闹就给我出去。”
李邈尘哈哈一笑,说:“听见了没有?别闹了,都睡了吧,正好朕也乏了。”
等寝室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凌然又翻开手机,点开了吴映之的聊天对话框,还有一条信息没来得及看。
吴映之:怎么了,白给你联系方式都不要?
这条消息距离上一条间隔了二十多分钟,凌然对于这个消息好像并没有特别惊讶,但他明显感觉自己换了种心情,心里是那种轻松愉快的情感,这种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更加清晰。
他又想起了今天在马路边看到的女生,她站在那边跟一个男生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好像在说着道别的话,刘海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颊,看不清她的样貌,他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当她要转身的时候,来往的行人不断遮挡着她的所有动作,等人群散去后,女生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女生的背影令他感觉熟悉,在她一举一动之间,凌然甚至怀疑自己是真的看见了陈柚。
当时他就在想,只要她一转身,那张脸真的是陈柚的话,他应该拥有什么样的心情呢?
谁知还没看清楚,那女生就没了影子。
嗡嗡——
吴映之:当我没说。
凌然得知这个消息后,开心惊喜之余,他的内心又涌现出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具体是什么,过了大概三年,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天,她不见了,李邈尘跟着他一起找了好久,各种可能的地方都去过了,然而她和她的手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音讯。
本来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结果十几天后,班主任在班级里通知,陈柚转学回青岛了。
她只在那个高中呆了一个学期不到的日子,凌然对她却已经很熟悉了,这是唯一一个在短时间内,能如此了解她的女生。
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来青岛的大学是为了什么。
理智和内心的声音约束了他的行为,凌然默默放下了手机,一个字也没有回复。
次日,枕头旁边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凌然睁不开迷糊的眼睛,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
李邈尘哀嚎了一声,敲了敲床板子,语气含糊不清:“老凌,你赶紧接电话啊!又是哪个妹子打过来的吧?看清楚再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