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上车，林衡的表现就很奇怪。
他在套宋晚晚的话，套她有没有怀孕这件事。
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直来直往。
直到后来林衡那一句在人前气她，而当时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宋晚晚忽然明白过来了。
那辆车不对劲。
再然后她就看见了钟程发来的消息，他已经到了苏城，跟在了他们的车后面。
宋晚晚不知道钟程是什么时候从京城到苏城的，明明她走的时候，钟程还在他的公司里面开会。
“这个事情很复杂，”林衡又冒头，“言简意赅的来说，就是那辆车上有监听器，有些话不能在那辆车上说。”
监听器？
宋晚晚的秀美拧起，“谁给你装的监听器。”
“在苏城，林家一手遮天，你说这个监听器是谁装的？”
林衡反问了一句，宋晚晚瞬间明白了过来。
“林爷爷？”
“监听器装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他知道今天我来接你，让我探探你的口风。”
“你爷爷在你的车上装监听器？”
宋晚晚的脸上有些不可思议，“他监听你干什么？而且他探我的口风做什么？”
“你别装不知道，”林衡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怀孕了，宋氏的不少事，之后的不少合作，你就没有什么办法去处理。”
也就是给了其他企业一些可乘之机。
宋晚晚秀眉微扬，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林衡。
“管事的人不是已经变成了你父亲，林老插手做什么？”
钟程的询问让林衡嗤笑，“为名为利为权啊，还能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亲情吗？”
这番话说的辛辣嘲讽无比，宋晚晚一时间也顿了顿。
“还有一件事，那天老头子回到了家里，他们在书房说话有些大声，我在旁边听了一句半句，是关于陆家的那场大火。”
宋晚晚瞬间警醒。
“我听见老爷子说，如果我爸再不知收敛的话，陆家那场大火，很快就会从李家烧到他身上。”
这句话林枫只听得一半，没头没尾的，却让宋晚晚觉得心惊。
什么叫做陆家大火很快就会烧到林枫身上？
虽然心里震惊，可宋晚晚还是没有忘记试探林衡。
“你把这些告诉我，要是我去查了，真的和林家有关，咱们俩的战友情可怎么办？”
“小宋总何必试探我，”林衡衔了一根烟，眯着桃花眼笑道：“咱们俩是什么关系，如果真的和林家有关，我必定弃暗投明啊。”
宋晚晚冷哼一声。
“时间有点久了，你该回去了。”
钟程清了清嗓，把林衡赶下车，后者在车外，不怎么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你记着你答应我的事情。”
“什么事？”
宋晚晚问道，钟程一把将她抱住，“关于合作的事情。”
“我还没问你，你不是在京城开会吗，怎么忽然来了。”
她忽然想到这件事，钟程毫不掩饰，“不太放心你，所以把事情扔给了助理，有事他们会叫我。”
宋晚晚叹气：“你要是放在古代，绝对是个昏君。”
钟程笑而不语。
……
几分钟后，宋晚晚回到了林衡那辆车上，两人聊了一会儿苏城的新鲜事。
原本是想要回到住所的，可在宋晚晚下飞机后，助理就发来消息，说主办方已经准备好了酒店住所。
主办方是苏城高官，是宋晚晚没办法拂去的面子。
酒店落座在苏城的正中心，宋晚晚开门后看见一面极大的落地窗，能够将小半个苏城看得清清楚楚。
苏城近海，车上落地窗正好对着了苏城海，在午后的日光下，散着波光粼粼。
主办方举办这项商务合作的原因，是因为苏城对外贸易繁荣，想要吸引投资。
宋晚晚估计，这里面也有不想要林家一家独大的意思在，要不然也不会邀请到她身上。
不但是她，还有别的一些老总她也看见了。
在酒店里休息一会儿后，宋晚晚给钟程发消息问他在哪，对方迅速回了一条语音。
“我在家里，晚上我来接你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后情绪敏感，宋晚晚在听见说回家这两个字的时候，一颗心猛然用力的跳起来，久久不停。
宋晚晚：“九点左右散会，晚上一起去逛逛苏城呗。”
钟程回了一个好，又迅速传来一条消息。
“记得吃药，我给你叫了一些饭菜，吃了去休息。”
他说的是叶酸片，宋晚晚依言放下手机，抠出来几颗，借着矿泉水咽下去。
刚刚吞完药就响起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服务生送来了饭菜，报钟程的名字。
宋晚晚拍了一张给钟程看，后者立马打来视频，监督她吃饭。
“不用这么麻烦吧，”宋晚晚坐下后说，“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
“忙完了，快吃饭吧，要是让妈知道你来苏城还没吃好的话，会生气的。”
“好。”
……
五点半，宋晚晚换上了职业装，下楼后有车接她去了商业会议的场地。
里面已经觥筹交错，林衡没有穿的那样花哨，穿着体面的西装和人攀谈。
看见宋晚晚，眯了眯桃花眼，三步做两的凑过去。
还没有说话就有服务生给送来香槟，宋晚晚信手接过，在一些不怀好意地打量中饮了一小口。
“我说大小姐，你这是要让钟哥把我的皮给剥了。”
林衡看她喝酒，吓得后背都冒着冷意。
做晚晚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把酒吐在了纸上，“你怕他还是怕我？”
“我怕你们两个。”林衡这才松了一口气，叫人悄悄送来和香槟色泽差不多的饮料。
“你和钟程不是大学同学吗，这样你也怕他？”
林衡握着酒杯，一脸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样子，“要不然我怎么叫他哥？”
宋晚晚若有所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钟程有什么合作？他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你们谋划了什么？”
“这叫合作，合作好不好，怎么能够用谋划这两个字呢，我对你很失望啊晚晚。”
宋晚晚面无表情地踩了他一脚，林衡飞快躲开。
“你跟我老公合作，我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老公？”
宋晚晚：“……因为你在我面前，方便。”
林衡扶额，刚要想说话，温柔的声音从林衡背后响起。
“阿衡，林老叫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