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李红夏对着宋晚晚，一个白眼翻上天。
“要不是我听见她在编排李家，我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她图什么啊，图自己被宋晚晚一句话噎的无语吗？
小徐哆哆嗦嗦的往旁边靠了靠，李红夏当仁不让的坐在了她旁边。
“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故事，有的只不过是一些调查出来的真相。”
说着话，李红夏撞了撞小徐的胳膊。
“不过有一个是你说的很对，陆家大火这件事还真的和林家逃不了关系。”
小徐颤巍巍的闭上了眼，费力地咽着唾沫，一字不发。
宋晚晚在她对面，表示洗耳恭听。
“起因很久远，过程也很复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好地方吧。”
李红夏拿乔，站起身将墨镜戳到了脸上，回头又看了一眼小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徐秘书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听我给你讲一个新的故事。”
宋晚晚眉尾一挑，和李红夏一起去了楼上会所的某间雅室。
小徐在半路上想要借口溜走，被李红夏一把抓住了手臂，半拖半扶的塞进了雅室里面。
“我还需要这位秘书小姐替我带话回去。”
雅室内，沙发三足鼎立，落地玻璃能看见外面逐渐暗下去的天色和亮起的霓虹灯。
“陆家大火和我们李家没有任何关系。”
落座之后，李红夏开门见山，宋晚晚指尖敲着沙发扶手，微微点头。
“我知道你不相信，毕竟你是受害者，而且这么多年了，又被谣言洗脑，光凭我的一句话，你也不会相信。”
李红夏没说的是，当时在游轮上，宋晚晚指着李家夺画烧屋的事情后，她也陷入了自我怀疑，觉得事实真相就是宋晚晚说的那样。
但。
根本不是。
“所以李小姐带来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能够证明你没有说谎吗？”
“当时在邮轮上，梅花君子图被你带走后，我李家在几天之内，遭了不少重创，亏了一大笔钱，逼得我叔叔，不得不拿他喜欢的东西和别人做交易，我承认，我当时是恨透了你。”
如果没有宋晚晚当时在晚宴上那么一闹。
“而且在国内，我还断了你不少财路。”
宋晚晚补刀，李红夏拿水杯的手一顿，又翻了她一个白眼。
“我想过要报复你，但是我家老爷子却说不许，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叔叔提议，来苏城找林家合作，所以我们合作了。”
就是游乐场的那一次。
她嘲讽宋晚晚，结果自己被鬼屋吓得鬼哭狼嚎，在钟程面前丢尽了脸。
“然后呢？”宋晚晚问：“你又为什么会找上我？”
而李红夏则是瞥了一眼，在旁边尽力装隐形人的小徐，语气森然。
“因为我发现林家在骗我们。”
“什么？”
宋晚晚认为自己是听错了，李红夏便又重复了一句。
“林家在骗我们，那个双龙笔架，根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思路百转千回，宋晚晚想到了那天李红夏的表情。
怒意明显。
“你知道，李家也在做一些古董上的生意，有时候也会帮朋友，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宋晚晚一怔，心中有个猜想缓缓浮现。
“那个双龙笔架，是林枫托付给我家，需要我家帮他处理掉的东西，当时林家人没亲自来，是一个家里司机送来的，他好像是姓……徐。”
碎片落在地上砸了个清脆，小徐就着握杯子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有一双儿女，在他死后，不知所踪。”
宋晚晚看了一眼小徐，眉头有一些紧皱，“你不是在跟我说陆家大火的事情吗？现在说远了。”
李红夏摆手，连声说Sorry，“因为其中有点关联，还有点私人情绪在里面，所以说的太多了。”
宋晚晚无语，李红夏接着说道：“然后我家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就去查了查这个双龙笔架的来历，竟然发现和陆家有关，再查下去，发现的事情就更奇妙了，你猜猜是什么。”
“不要卖关子。”宋晚晚冷声警告。
“陆家大火，是陶孟的主导。”
“不可能，”宋晚晚反驳，“那个时候陶孟已经死了。”
这番话说完，宋晚晚忽然想起，在那个寄给陆平鹤的录音带里面，他们分析出来的女人笑声，就是陶孟。
“当年所有人都说我祖父剽窃同门画作，和那个叫陶孟的女人爱恨纠葛，最后迫于无奈才远走海外，可这完全就是一场陷害。”
李红夏从包里面翻出来一组照片，右下角的时间跨越几十年，背景墙的参照物逐步改变，只有照片中的女人容貌毫无变化。
“你知道我祖父剽窃的同门是谁吗？”
宋晚晚无知地摇头，这点她确实不知道。
“林扶桓，林老。”李红夏轻轻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引起了山崩地裂。
“都说我祖父暗恋陶孟，剽窃了同门，可你们都不知道他剽窃的是谁，而这一切都是陶孟设下的陷阱，利用我祖父的爱慕，将他逼出师门。”
宋晚晚张了张口，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李家离开国内的时候，你陆家老宅还没被烧，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只告诉了亲近的几个人，结果没想到，竟然背后还被捅了刀子。”
这捅刀子的人，宋晚晚不想去猜，可是那个名字已经浮现在了她的嘴边。
“还有那幅梅花君子图，我祖父走的时候并不存在，是在某一天，有人从国内带了来，想要和我们做交易，我叔叔年轻，没见过，所以收下了。”
她也没见过，所以就堂而皇之拿出来拍卖，结果被宋晚晚怼的差点跳海。
“那你们怎么不还？”
“怎么还？我们拿到画的第二天，就传来了陆家大火的消息，这个时候还东西，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李红夏说得坦荡，毕竟在那个时候，还不还都有错。
“口说无凭，”宋晚晚勉强保持镇静，“我要看证据。”
“证据？”
李红夏微微一笑，从包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后，往小徐坐着的沙发方向喷去。
“你听见了吗，宋小姐要证据，那你要不要说一说，你父亲在林家，帮了他们多少忙，处理了多少脏事？”
小徐害怕的发抖，止不住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李红夏嗤笑，将烟头按在了桌子上，扔给宋晚晚一张纸，“你爸死了之后，林老不是还特意给了你家一笔抚恤金，让你和你弟弟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