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钟程将鱼肉递给宋晚晚,眉心拢起淡淡的阴郁。
他心里没想到,林枫竟然利这件事来哄骗宋晚晚。
原本他已经打算好了,找个机会告诉宋晚晚,当初陆家大火时,是他把她背出去的。
可是林枫这么一打岔,他只能把那些事儿憋回去。
如果在这个时候告诉宋晚晚,之前救她的人是他钟程,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哄她,之后就再也不相信了。
一想到这里,钟程再度看向林枫,就满眼的警惕。
他还不知道林枫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说,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跟着李家来了京城,可没有说过他姓李。”
林枫看着宋晚晚,唇角上泄出一抹得逞的笑,“晚晚何必这么着急的反驳呢。”
宋晚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激动了。
陆氏老宅的大火,像是一直烧在她的心里,尤其是那个救她的人,至今杳无音讯。
而别的事情一旦牵扯上了大火,她就有些失去理智。
宋晚晚将手放在膝盖上,有些烦躁地掐着手心。
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握住,顿时将她心中的烦躁驱赶不少。
“然后呢?”
“然后我就听李家人说,李家在十几年前确实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来了京城,然后失踪了。”
“听说?”
宋晚晚的声音微冷,“林叔叔什么时候开始用上听说两个字了?”
“因为李家人的话半真半假,我也不敢十拿九稳,但是又听说你十分记挂,所以送来了这个消息,也算是我替安欢对你赔罪。”
这才是他这场的主要目的。
“林叔叔已经是第二次为安欢赔罪了。”
“没办法,她性子不好,可到底是我养在身边多年的孩子,你没有孩子,不知道为人父母的操劳。”
宋晚晚想要说话,一阵恶心的感觉忽然从心口涌上。
她也不加掩饰,弯着腰就呕出了声。
林枫的眼神瞬间锁在了她身上,等她坐直了之后半眯眼问:“晚晚这是怎么了?”
钟程抚着宋晚晚后背,神色有些担忧地低声问她怎么了。
“有个好消息没有告诉林叔叔,”宋晚晚脸色有些憔悴的说:“我怀孕了,所以这桌菜,我吃不了。”
她不想和林枫再说下去了,假惺惺的样子让她觉得恶心。
还有一点就是,她心里有些为林衡觉得不值。
“有孩子了,这是好消息啊,恭喜恭喜。”
林枫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又停在了钟程的脸上,“怎么不早说?”
钟程忙不迭的叫服务员端清口茶来漱口。
“这不是不想破坏林叔叔一番好意吗。”
宋晚晚喝着清口茶不说话,又顺水推舟,离开了此处。
小徐还想跟着出来,可是在接触到了宋晚晚的眼神时,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她的眼中含笑,却带着一些警告。
……
直到走出了这个大宅院后,宋晚晚的心里才觉得轻松了不少。
钟程的神色还有担忧:“刚刚怎么吐了?”
“就是觉得他恶心,然后就吐了。”
宋晚晚的唇色有些苍白,见钟程要拉开车,连忙阻拦。
“我想走走。”
散一散刚刚在席间,自己和林枫你来我往的互相恶心。
林枫的这个宅院,清净悠远,却坐落在京城的中心,是个有钱也难买到的地方。
听说是封建社会里,某个王公贵族的大宅院。
只不过远处有人在大排档划拳喝酒,十分大声,硬生生破开了清静。
宋晚晚和钟程携手往光亮的地方走过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走了一会儿后,宋晚晚率先说道:“星辰计划他一个字都没提。”
星辰计划这么大一个工程,就算是林家找回了那些款项,可短时间内也是伤筋动骨了,按理说林枫的表情不应该这么淡然。
可席间他没有一点异样,连看见小徐,眉头也没有动过。
就好像是他自己看错了眼,砸错了标,和宋晚晚、和他的内鬼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宋晚晚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内鬼了。
“林家人一向都很会伪装,我怕他在背后搞小动作。”
钟程一边捏着她的手,一边说道:“而且你现在风头正盛。”
是最容易让人抓到把柄搞小动作的时候。
大排档里面的吆喝声越来越大,甚至能够听见有酒瓶子摔在了地上的声音。
钟程眉心一皱,将宋晚晚往自己怀中一带,转身往回走。
“他如果敢搞小动作,那就……”
宋晚晚后半句没有说出来,钟程却知道她的意思。
那宋晚晚就真的会和林家,彻底撕破脸。
他揽着宋晚晚的手微微用力,一声不吭。
而背后大排档里,一群人开始砸店。
有一辆车横冲直撞,从宋晚晚身边有惊无险地擦过去,刺耳的轮胎声在夜空中划破,衡在他们面前。
她看见了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徐男友。
那辆车停下后,小徐的男友从车里走出来,叼着一根烟,冷冷看向宋晚晚。
“宋总可真的是,悠闲自在啊。”
……
晚上9点,局子里,警花撑着脸,看宋晚晚给钟程上药。
“我以为你已经霉运过去了,”警花说话大大咧咧,“怎么今天又在局子里碰面了?你到底是有多衰?”
话刚说完,她就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
钟程眼神冰凉,吓得警花往椅背上一靠,忽然想到了刚刚。
她和同事们在外面吃饭,忽然就看见一群小混混落荒而来,说是有人持刀伤人。
结果赶过去看时,持刀者已经趴在了地上,宋晚晚搀扶着钟程,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抬头时,他的眼神也是这么冰冷。
“钟先生就只受了一些皮外伤,”警花的同事适时拿过来一叠诊断书,挽救了警花,“宋小姐大可安心。”
宋晚晚接过诊断书后,像是平常看文件那样仔细翻阅,确定了无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真的是要吓死她了。
谁能够想到,男人竟然随身携带着钢刀,要不是钟程躲得快,就不只是挨几拳皮外伤了。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男人下车后,撂下那句话就手持钢刀地挥舞了过来,她半点前因后果都不知道。
“药检过了,他嗑药嗑大,”同事说,“已经送去戒毒所了,没个七八年估计是出不来。”
“磕药磕大,就是他随意攻击人的理由?”
警花摇头道:“他现在神志不清,回头我们会审一审,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会告诉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