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外面，早已经有一群保安守着。
林扶桓一进门，就看见林向燕坐在椅子上发抖，随手关上门后，吓得她浑身一震。
“爷爷？”
她像是从混沌里刚刚挣扎出来一样，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林扶桓问。
“宋晚晚，是宋晚晚！”
林向燕忽然激动，“她死了！她找我要命来了！”
林扶桓拧眉看向她：“你在说什么？”
什么宋晚晚死了？
“我，我……”
林向燕将自己安排人去杀宋晚晚这件事说出来，林扶桓的眉头越拧越紧，听到最后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谁让你去杀她的！”
林向燕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扶桓：“爷爷！你打我！”
“我打你，是因为你做事冲动，不想想前因后果！”
林扶桓沉着脸坐下，“她现在在苏城，昨天晚上刚刚从咱们家离开，今天就死在苏城？你当现在还是以前吗！”
林向燕捂着脸，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那，那她现在……”
“没死，还活着。”
“她算计我！”
“啪！”
林向燕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林扶桓。
他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自己做事蠢，怨得了别人算计你吗！”
林扶桓呵斥完，又把赶过来的经理叫进门：“今天还有谁来过后台吗？”
经理唯唯诺诺：“今天除了林总，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一定是宋晚晚，一定是她叫人进来过！”
林向燕怒气横生，没地方发泄，只能骂经理：“你这个废物，有没有人进来过都不知道吗？！”
经理低着头认骂：“但监控里面也显示没有人进来过。”
“我不信，去把宋晚晚给我找过来，我要和她当面对质！”
经理纹丝不动，林向燕着急的伸手去推他：“你还不快去？！”
“好了！”
林扶桓大声的说，“你是想要和陆家闹翻了，才会高兴吗？”
“可宋晚晚算计我！”
林扶桓深深呼吸：“小燕，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一个当家人的样子，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
“可是这口气，我忍不下去！”
林向燕一把推开经理，仰着两个巴掌印的脸，质问林扶桓：“爷爷为什么也要帮着她！”
林衡偏心宋晚晚，她忍了，可是她亲爷爷为什么也要偏心宋晚晚？
“我才是爷爷的亲孙女！”
林扶桓高高扬起手，在经理的一声大呼声里缓缓落下。
“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集团的事物，暂时让小衡来处理。”
林扶桓话音刚落，林向燕惊诧的往后退了两步：“爷爷是要夺我的权，给林衡吗？”
不等林扶桓开口，林向燕满面愤怒地大吼：“林衡算什么东西！宋晚晚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说罢便摔门而出。
“这丫头，”林扶桓面色不虞的自言自语，“是我把她惯坏了。”
经理贴着墙边装隐形人。
“这件事你给我查清楚，查明白。”
林扶桓背着手缓缓离开，语气虽然也缓和，但是其中的威胁远远大过缓和。
“要是查不出来，你就好好安置你父母妻儿吧。”
经理后背冷汗直冒，赔笑答是。
……
赏画厅里，一群人对着墙上挂着的游春图啧啧称奇，个个都在夸这张图布局精致，错落有道理。
宋晚晚听他们说的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钢琴音乐很催眠，要不是为了让林向燕吃点苦头，她也根本不会过来。
林扶桓从后台走出来，眉目间看不见阴鸷，只有和善的笑意。
“林老，刚刚怎么了？”
有人看见他出来，发出了一声疑问，林扶桓笑道：“没什么，停电吓到了别人。”
至于这个别人是谁，诸人都心知肚明。
在场的谁不在那就是谁。
“今日的画展诸位慢慢欣赏，老朽还有点事情，就先行离开了。”
林扶桓笑眯眯的说完，眼神落在宋晚晚身上：“晚晚，你在这里玩得尽兴吗。”
意有所指。
宋晚晚含笑：“还行。”
林扶桓收了笑意，又缓缓展开：“那就好。”
说完就再度和诸人打了招呼，先行离开。
他这一走，画展厅里立马就离开了不少人，林衡往宋晚晚身边一站：“被发现了啊。”
“被发现了也没什么。”
宋晚晚笑了笑，毫无惧色，“毕竟天道好轮回。”
林衡耸了耸肩，搭上了她的肩头：“你要回去吗？我送你。”
“走吧。”
免费的顺风车，不坐白不坐。
……
林衡的车停在了公寓外，看着宋晚晚下车之后就开车离开，仿佛就是一个专职司机。
下车之后，她才看见钟程靠在一边等她。
“问出来了？”
宋晚晚佯装无意的问。
刚刚在林衡的车上，他们计划一个往画展教育林向燕，一个往警察局继续调查肇事者的父母。
现在她回来了，钟程也等在外面，所以她大胆猜测。
果然钟程点头：“调查出来了，他们后来又生了一个孩子，上了苏城昂贵的寄宿学校。”
这就和陆平鹤说的穷苦大相径庭。
宋晚晚就是看中了他们的铺面破旧，但是他们反而一点都不操心生计的样子生出疑惑。
“查出的来是谁在暗中资助吗？”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是这个猜测她不愿意去相信。
“林家。”
这两个字轻巧，却又掷地有声。
宋晚晚心下一寒：“是林爷爷？”
钟程摇了摇头：“是林衡父亲。”
“怎么会是他？”
林衡的父亲早年间因为某些事情远走海外，怎么会和肇事者父母牵扯上关系？
“说详细一点。”
“这家人和林衡父亲在很早之前就有过交集，在案发之后他们就搬家到了苏城。”
钟程伫步，凝视着宋晚晚，“至于苏城的交通事故档案室，很早之前就被火烧了。”
十几年前全都是靠纸记录，结果被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连录入系统的操作都不能做。
“也许是为了以前的交情才会资助吧。”宋晚晚下意识的为林衡父亲开脱。
“但如果我告诉你，京苏和京江的国道都是他承包建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