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在这半辈子了，以前你也不在，不是一样好好的？岳氏就是那样，你岳氏和她对着干，她就越是咬着不放。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也不会同她闹翻，但这件事关乎于你，我也只能……结果没想到你反而不在乎了。”
秦氏拉着萧漓的手，眼眶也有些泛红。
“都是我害了你。如果当初生下你之后不把你留在身边，找人把你送出去，送给别人收养，或许你的生活没有现在这么富足，但至少也能平平安安、自由自在的，可能你这个时候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
“我倒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好歹我现在还是个王爷呢，高官厚禄，哪一点不比岳氏生的那个废物强？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就算到时候被发现，我爹肯定也不敢做什么。”
秦氏一听这话可吓了一跳。
“你要做什么？”
“没有，我就是在想啊……我爹最怕的就是牵连整个萧家。倘若我的真实身份真的被发现，我爹应该也只能忍了。他难不成还能把事情闹大？这欺君之罪，他也得跟着掉脑袋的。”
秦氏严肃地说：“你不能有这种想法、更不能这么做！你不知道你爹那个人，如果他真知道你是个女子，他一定会……”
“好了娘，您不用这么紧张，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又不是真会这么做。”
秦氏松了口气，摇头说：“你这孩子啊……我真是快被你给吓坏了。”
她给秦氏把了脉，又帮她检查了一下手腕上的伤，知道她只是心力交瘁，也有些吓坏了，这才放心。
她留下了一些事先带在身上的安神的药丸，看着秦氏缓缓睡去，她才安心离开。
不过她也没打算就这么回去，她去见了在自己这个新纳的妾室。
柔儿正半躺在床榻上，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一缕阳光洒进屋，刚好洒在她身上，看上去倒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啊。
“你喜欢的人明明是萧奇，为什么不去找他，反而非要赖在我这？”
听到萧漓的声音，柔儿吓了一跳，整个人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二少爷……”
“你可别这么称呼我。你现在都是我的切了，还这么见外？”
柔儿愣了一下，小声试探着说：“相公？”
“你胆子倒是不小，只是个妾室，竟然也好意思直接唤我相公？”
柔儿一时慌了神，急忙跪在萧漓面前。
“妾身知错了。”
“你知错了？”萧漓笑着摇头，“可别这么说。你能有什么错处啊？你不就是和萧奇在一起怀了个孩子？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我，你说我当时怎么就好心和你说了两句话呢？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好的脾气呢？”
“二少爷是个好人……”
“多谢你的夸奖。可惜啊，好人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我要是个坏人，你也不会想把孩子丢到我的头上。”
“是柔儿对不住二少爷。”
“你不止是对不住我，你也对不住你自己的良心吧？”萧漓耸肩，“好吧，你毕竟是跟着萧奇混的，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是良心。”
“这孩子不管怎么说都是萧家的，而且您是这么好的人，肯定不会亏待了这孩子。我知道您对阿元就很好，所以我才……”
“你知道我对阿元好，但你不知道我会不会对你肚子里的这个好。”
柔儿抿着唇，脸色惨白。
“我承认，我是很喜欢阿元那孩子。虽然阿元也是萧奇和外面找人生的，但这孩子和你肚子里的可不一样。这孩子的母亲被我父亲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这个没娘的孩子在府里。”
萧漓瞥了她一眼。
“阿元的生母只是一个听信了萧奇鬼话的可怜女人。而你呢？你不但不可怜，还主动找别人碰瓷。除非我真是贱得慌，不然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对你负责。”
“可我现在已经是您的妾了。”
“即便如此，你也别奢望我能对你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好。”她又巧了一眼柔儿的肚子，“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啊？”
“大夫说是个儿子。”
“你应该知道在这萧家有个规矩，那就是生出来的女儿都要被杀掉。”
柔儿下意识地保护起了自己的肚子。
“如果是个儿子，那就真的恭喜你了。”
“如果是女儿呢？”柔儿紧张地问，“真的留不得？”
“你也不是第一天在这府上了。这个问题不用我回答，你自己心里应该就有答案。”
“可二少爷你是个好人，你一定有办法保住这孩子的，是吧？”
柔儿说着就又给萧漓磕了个头。
“其实这也是我当初选择带着孩子投靠您的原因。我……我找大夫把脉，大夫说以脉象来看应该是个女儿。后来老爷和夫人找大夫来把脉，我都收买了他们，让他们说是个儿子，这才躲过一劫。”
“可你要知道，等孩子出生，谎言就会被拆穿，你现在撒谎又有什么意义？”
“但二少爷你是个好人啊！我相信二少爷一定不会不管自己的亲侄女的，对吗？”柔儿期待地看着她，“这是一条性命啊，这是我的孩子，我实在不忍心剥夺这孩子的性命。”
萧漓觉得更好笑了。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好人，但好人又做错了什么？好人就活该被你们压榨？好人就活该帮你们处理这种烂事？我是好人，但我不是圣母。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你指望不上我。”
柔儿有些崩溃地坐在了地上。
“你现在离开这也还来得及。让萧奇给你一笔钱，你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这里，自己谋生。虽然日子过得可能不清闲，但至少能保住那孩子的命。”
“可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出去能做什么？”柔儿摇头，“您是我唯一的依靠。”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萧漓也是被气得不行，不管柔儿在后面怎么哭喊，他反正就是没回头，迈着大步走得相当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