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莹拎着药箱匆匆赶到太子府,她一进去就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秦氏在这帮忙。
“怎么伤成这样啊?”岳莹都惊呆了。
“被我爹和你那姑母下令揍的。”萧漓趴在枕头上闷声说。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打了多少啊?”岳莹一边拿起药来给萧漓上药一边问。
“不多,也就五十棍子。”
岳莹光是听着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五十棍子?他们竟然也下得去手吗?”
“那当然了。反正打的也不是他们自己,他们当然下得去手。我看以你姑妈那性子,她是恨不得直接把我打死。我出门之前还活蹦乱跳的,硬是没让她觉得我不舒服,她大概已经气得牙痒痒了。”
“好了,你少说两句吧。”秦氏红着眼睛说,“都这样了,竟然还能说得这么随意,你就不觉得疼吗?”
“娘,您别难受了。我觉得这五十棍子挨得值。大概无非就是挨一顿揍认清楚一些人,也挺好的。”
“你这么做太不值得了。姑父和姑妈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姑妈向来强势,姑父又耳根子软,你这么和他们作对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你看看!连阿莹都懂得的道理,怎么你就不明白呢?”秦氏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之前他们也是如此,可你也从没这么直接和他们起冲突啊。”
“那当然是因为长期被压迫,现在终于决定起来反抗了啊!”
她当然不能说是这身体里换了个灵魂吧?
“阿莹,她这伤得重吗?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那萧奇上次也挨了五十棍,后来他差点没命。说什么漓儿也是个姑娘家啊,身体自然比不得男子吧?”
“娘,您想多了吧?您看我现在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萧漓话音还没落,岳莹下手就稍微重了一些,萧漓马上倒吸一口冷气,变得龇牙咧嘴了起来。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你也没必要为了证明我有事就下这么狠的手吧?”
岳莹瞪了她一眼。
“我就是怕你不知道疼。”
“知道知道,我现在知道了还不行吗?麻烦您高抬贵手吧。”
岳莹对秦氏说:“您放心,萧漓就是受了皮外伤,她身体一向强健,虽然是女儿身,但身体素质也比萧奇好很多。萧奇是过度放纵了身体才会那么虚弱,所以您不必太过忧虑。”
听岳莹这么说,秦氏点了点头,眼泪也总算止住了。
“你们现在到太子府上,就不怕一会儿被太子发现你的身份吗?”
“不会。今天宫里是每个月一度的家宴,太子很晚才会回来。等他回来我就只说自己受伤了,你每天来帮我换药就行。”
“好吧。”
“不过今天是在这,过两天不好说,到时候我会让太子找人去接你。”
岳莹点了点头。
“你又要去哪儿?”秦氏担心地问,“你都这样了,就不能休息休息吗?”
“娘,我可是帮陛下办事,不能因为我被揍了就耽误大家的时间啊。万一计划出了什么问题,我也担待不起。”
“那我得跟着一起照顾你,不然你这样我实在是不放心。”
萧漓向岳莹使了个眼色,岳莹马上意会,帮忙劝道:“您不用这么担心,她这伤用几天药就彻底好了,没什么影响。况且她身边还有小桃在照顾,我每天也会去看她,不成问题。”
受伤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哪怕岳莹都这么说了,秦氏还是有些焦虑。要不是岳莹一直担保萧漓不会有大碍,秦氏应该还会继续坚持。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秦氏虽然也担心自己的女儿,但她更忘不了她的妇道,要赶紧回府。
“娘,我看您就先别回去了,暂时住在这吧。一会儿等黎棠回来,我让他帮您安排个房间。”
“那怎么能行呢?我最多也就是每天过来看看你,但必不可夜不归宿。”
“什么夜不归宿?您这是被气走的吧?”
“那也不行啊。你没嫁人,不懂这些……”
“您放心,就算我嫁了人,我也不会这样。要是我将来的夫君欺负我,我就自己提出和离,要么我就直接休夫,可不会像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
即便萧漓这么说,秦氏也始终认为这都是自己该做的,自己应该恪守本分。
萧漓无奈,也不好强把人留下来。
秦氏和岳莹是一起离开的,她们一离开,萧漓的额头就开始冒出了冷汗。
她也不是不疼啊,她又不是一块木头,五十棍子落在身上,要是再感觉不到疼,除非她有病。
她一方面是怕她娘担心,另一方面就是不想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虽然现在岳莹帮她上了药,但那药从伤口渗进皮肤里,只会让她觉得更刺激。
她趴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边抽气,一边忍痛,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疼了还是太累了,没过多久她就直接晕了过去。
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然后勉强把自己的眼睛睁开。
屋子里倒也不是一片黑,还有些微弱的烛火。
她侧头一看……
好家伙,黎棠竟然又躺在她身边!
还不等他说话,黎棠竟也醒了。
“不舒服吗?”
“你怎么在这?”萧漓反问。
“这可是太子府,我不在这在哪儿?”
“这可不是你的房间啊,这是客房!”
“整个太子府都是我的,我偏偏喜欢睡客房也没关系吧?”黎棠理所当然地说。
萧漓深吸了一口气,她想着这反正也不是黎棠第一次这么无理取闹了,本质上她都快习惯了。
黎棠伸出手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不错,没发烧。”黎棠松了口气,“虽然听说岳莹已经来帮你上过药了,不过我不放心,一回来就给你用了药。”
萧漓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对我做什么了?”
黎棠瞥了她一眼。
“怎么这么惊恐?不过就是给你用了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