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我端了碗黑呼呼不知道什么做的菜,犹豫着要不要吃下去。现在前线的厨师都换了,以前的老胡和大姜还留在原处,军队上做饭的全是充军的妇女,都是四十岁以上的。
后来才知道这些古人最以杀妇女欺老人小孩为耻,所以前线打仗做饭的都是妇女,就算是敌军再怎么侵犯,做饭的人他们是不敢碰的,只要吃饭的家伙儿不丢军队的士气是丢不了的。想想古人的道德修养却是比现代人还要文明的。
话又说回来了,这女人做的饭比男人做的还难吃。
我干啃着馒头食不下咽,大头在我旁边蹲着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我看的胃里直犯酸水。
“然哥,你不吃?”我还没回答,饭就被大头端过去:“你不吃给我,我吃。”
一会儿功夫我那一碗也见了底儿。大头,你行。
六子挤过来说:“大头,你小子把然哥的吃了,你准备饿死他啊!”
大头摸摸嘴说:“然哥说……说他不饿。”我一巴掌打他头上,“谁告诉你我不饿。”疼的他乱叫唤。
六子却拍拍我说:“老大找你。”我顺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曹项蕴端碗饭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老子有多久没和他说话了,从那次军医室出来,就没理过他吧。他来找我故意不理他,在路上碰见他也故意装作不认识,而这一次,废话!还是不理。
我把身子一转,啃着手上的馒头,这馒头硬的都快把牙齿拽掉了。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装作不知道,又拍了一下还是不理。
最后,一阵肉香味扑鼻,我赶紧转身看见大头端完饭上边放着两个油哄哄的大鸡腿,我跳过去抓住他的耳朵,疼得他乱叫:“然哥,我刚才叫你了,是你自己不吃的。”
我把碗夺过来:“谁说我不吃的?你都吃了两碗饭了就这点还和我抢。”
他摸摸头说:“我刚才拍你了好几下你都不理我,现在又来抢。”我狠狠的瞪他一眼,那是因为老子以为又是曹项蕴那厮拍我的。
这鸡腿吃着就是好吃,我蹲在帐营后边把俩鸡腿吃的一点不剩,收拾收拾准备去校场。
谁知刚走出来,就看到不想看的人。这时候都没什么人,他一个人站在那儿,想笑不敢笑的看着我。
我用手擦擦嘴,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他就跟在我身后,直到校场上,人到的都差不多了。我照例去太阳下躺着,曹项蕴眼巴巴的看着我,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晚上,六子又送来了兔子肉,我吃的香就问他在哪儿弄的。六子一拍胸口说:“还能是谁!当然是老大了,他晚上偷偷出去打的这些野东西,让那些妇女做的,要不是他谁会给你弄这,就你那嘴刁,吃个饭都挑!”我默默的闭上嘴不说话。
吃饱饭,我打发六子离开。匆匆裹上大头的破棉袄出门,这脑袋的脚臭味忽隐忽现,估计他晚上睡觉又把衣服塞进被子里了。
外边的风乱叫,声音听着很是萧瑟,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曹项蕴,无头苍蝇的乱转,巡逻的官兵有几个认识,看见我就停下来聊几句然后赶紧散开。军队上纪律严谨太远的地方我不敢去。
最后还是转到了曹项蕴的营帐门口。里边乌黑一片,别的人这时候都睡觉了,有谁会这时候出来乱转。
我在心里捣鼓着会不会今晚上天冷,曹项蕴不出去打兔子了。
抱着侥幸心理,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把头包起来。事实证明我还真是了解曹项蕴那厮,这寒风凛冽的可是挡不住他那打兔子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