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紧闭的双眼一霎间的颤抖,睫毛抖动,那晶亮的眼眸一下一下的露出来,让我不由的捂住了嘴。他艰难的扯了一下嘴角,我知道他是想笑给我看。这个傻瓜,都病成这样了,他还想笑给我看。
“你来了。”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没有任何痕迹,我坐去他的身边,紧挨着他。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笑容在他脸上绽放,温柔的看着我,那目光让我不由的看向了一边。可还是说:“怎么不来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可是那一夜你…。咳咳!”他要坐起来,咳嗽声此起彼伏,我知道他要说什么,那一夜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让他再提,就摁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你干什么呢你?不要命了啊!”
龙公已经把药熬好,端过来,我接过药,龙公把他扶起来,要把药碗接过去,我刚递出去的手就被拦下来了。
“我要你喂我!”
这……我跟龙公互看对方,还是龙公先开口:“公子,军官是快马加鞭才跑来这里的,还没有进食,您先让他吃些东西,药就让我喂好不好?”
“不要!”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巴巴的看着我,还摇着头。
“来吧,我喂你!”把药碗接过来,他果然笑的很开心。
在现代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也照顾过病人,姥爷是得癌症去世的,加上我妈妈他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可孩子再多还是不顶事。姥爷在住院的那些日子,爸妈太忙,舅舅姨妈们又整天不着边,大多数都是我在医院照顾他的,所以,喂病人吃饭这事还真难不倒我。
一碗药喝的他偶尔颦眉,偶尔皱眉头的,可还是安安生生的喝下去了。我把药碗放回桌子上,又从柜子里找出一个枕头放在他的背后,好让他靠的舒服些。做完这些动作,他依旧笑着看着我,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刚刚说,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吗?”
你还不是不知道我叫啥。。心里虽这样想,可我还是笑了笑说:“我们才认识了不过三日,肯定不知道了。”
“是啊!才三日,可我怎么感觉像是认识了好久一样。”我心头一动,不只为这句话的因故,似乎这句话也同样说出我的心声,正要说话,见他靠在身后的枕头上,头仰起来,似是看床边的幔子,又似是在想心事,许久,他的这副模样都让我不敢去打扰,直到龙公端着碗走出去,门关上的哒哒声,才让安静的室内有些气息。
“靖达。”
待我再要仔细听时,如过眼云烟一样消失了,可那两个字像是空气一样散布满屋,直到很久我都记得那一天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靖达。
靖达,似乎是个地名,又似乎是个年号。可这也只是似乎。
“你叫我李然就行。”我本就是个啰嗦的人,不喜欢惜字如金。还要再啰嗦几句,他已经靠在枕头上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