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你这话说的可就……”魏序还想辩解,那边急急忙忙跑过来一个太监,看到魏序赶紧过来。
那太监气都没喘匀,就捏着嗓子说:“魏公子,可算是找着您了,魏老侯爷大发雷霆,正等着您回去呢!”
听见朝堂之上有人大发雷霆,还是萧冥翊的死对头,苏见微立马精神起来,盘问那太监:“发生什么事了?”
情况紧急,在加上太监是见过苏见微,知道她的地位的,于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
激烈的争吵可以简练地总结为四个字——东临发兵。
“什么时候的消息?”饶是镇静如魏序,这下也眼眸紧缩,立马动身回金銮殿。
太监连休息的档口都没有,立马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还一边交代事情的始末。
“就在刚刚,前线快马加鞭送来的。”
“朝上现在是什么局势?”
“自然是吵成了一锅粥,有请战的,认为现在的大靖以及该兵强马壮,能够轻易杀退东临;也有请和的,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和南海的贸易互通,应当先将东临稳下来再说。”
“魏老侯爷有什么指示?”
“东临此举来的突然,小皇帝和太后不发话,老侯爷现在是焦头烂额,就等着您回去拿个主意呢!”
魏序问:“祁王殿下呢,他是怎么看的。”
跟在后面的苏见微赶紧竖起了耳朵。
“祁王殿下还没有表态,但是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以及朝里其他武将的势头,若果要是开战,祁王殿下是不会置身事外的。”
“嗯,”魏序表示了解,继续问,“南海使者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知道消息了吗,有没有什么举动。”
“这是让人头疼另一个问题,南海使者那边现在还不知道消息,但是估计瞒不了多久,最迟明天,最早今天下朝,他们肯定会知道的。到那时候,南海对于我们大靖的态度会不会变化,可就说不清楚了。”
“啧,”魏序不满地皱了皱眉,这样的神情很少在他的脸上出现,想来东临突然的发兵,实在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去联系南海使馆那边的人,若是他们有异动,立马通知我。”
“是。”那太监半刻不敢耽搁,领命之后连忙跑着走了。
“你跟过来做什么。”魏序脚步一顿,差点被苏见微撞到,接着又大步流星往金銮殿赶,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苏见微这个跟屁虫。
“我自然是要去看看情况,王爷在里面呢。”苏见微心焦。
“你一个姑娘,去了能有什么用,再说那种地方也不是谁都可以去的,还是在外面等吧,要是饿了就先去御膳房吃点儿东西。”
苏见微完全没有注意到魏序说让她先去吃点东西的关切,只是不服气地说:“怎么了?看不起女人?看不起我?太后能垂帘听政,你们一群人可以乌泱泱地围在那里讨论不出个一二三,我怎么去不得?”
魏序似乎被她给逗笑了,紧张的心情都消散了些许,笑容重新挂在脸上:“行——你能去,走吧,苏姑娘。”
跟着魏序,苏见微连萧冥翊给她的腰牌都没有拿出来,就顺利地进入了金銮殿。
里面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官员们之间仿佛有着杀子夺妻之恨,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样的场景苏见微在南海的皇宫里也见过,不过那时的场景比起现在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台下热闹非凡,台上的小皇帝脑袋却是一点一点,苏见微一看就知道他犯困了,没有听下面的大臣们叽里呱啦的心思。只有旁边隔着一张帘子,能够隐约看到后面笔直地坐着一个人,但此时也一言不发,任下面乱成一锅粥。
不论是魏老侯爷还是萧冥翊,他们的位置都是在最前面的,苏见微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笔挺的背影。因此当苏见微和魏序穿过整个金銮殿抵达最前方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纷纷噤声。
一时之间,原本吵吵嚷嚷的金銮殿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见。
连小皇帝都猛地一点头,清醒过来,用茫然的眼神环视一圈,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忽然就不吵了。
“谁敢擅闯金銮殿?”寂静中,这一声就显得振聋发聩。
萧冥翊一个眼神扫到那个对苏见微到金銮殿上而来提出质疑的人,还没有说话,魏序就已经先开口:“各位,私以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商讨东临发兵一事,其他事情都可容后再议,大家以为如何?”
“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国家大事,这等小事就不要拿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来讨论了,蔡大人,您可不要拎不清楚轻重才好。”
立马就有人扑上来一句接着一句,刚刚冷下来的场子又沸腾起来。
“蔡大人拎不清的事情还少吗,竟然说要求和?我们大靖当年能够打败东临,现在照样能够,会怕了一个小小的邻国?”
“这是当前最稳健的做法,东临事小,能拖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一切都应该等到我们和南海的商贸互通计划实施,建立好了船队以及各项制度规范再说。那时候开战,既能够促进南方这条商贸线的经济发展,也能够减轻战时的赋税压力。”
“哪是你想的那么好?那东临为什么发兵,为的就是不给我们和南海联合发展的机会,会等到我们把商贸线建立好的那一天才打仗?怕是那时候东临军都已经打到京城来了!”
苏见微只觉得耳膜被一阵一阵的声浪冲击,一响一响地作痛,不得不佩服在这样吵闹的环境里还能够安心睡得着的小皇帝。
“各位还要在这里无畏地争论多久?”魏序的声音不大,却将整个场子都阵了下来,所有人都把自己要说的话噎在嘴里,为他的发言腾出空间。
魏序转身,对着满殿的大臣们,摸着自己腰间的玉佩,慢条斯理地说:“与其想的那么长远,不如我们先来考虑眼前的事,该怎么应对南海使臣知道东临发兵大靖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