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莲,”萧冥翊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成拳头,“注意影响。”
云莲姑娘挑衅地看着这个自己平时不敢惹的男人:“我们相亲相爱,阁主你可管不着。”
苏见微被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揽在怀里,也像是个乐不思蜀的君王:“最喜欢云莲姐姐了。”
就在萧冥翊要看不惯她们达到临界的时候,这座府邸的男主人终于出现了。
“阁主,阁主夫人,在下有礼了。”
虽然焦知府进门来的第一句话是向他们问好的,但那眼神,可是已经明晃晃地在云莲姑娘的身上流连过一圈了。
才离开一小会儿就这般如胶似漆,那眼神里的情谊是骗不了人的。
他们之间,确实有实实在在的爱意流淌。
“焦知府,云莲姑娘的相公,原来生的这般模样。”
萧冥翊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他说的好像自己没有见过焦知府一样。
不过也对,祁王殿下虽然是见过焦知府的,可是作为听雨阁的阁主,江湖上被描述得三头六臂,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确实没不应该见过焦知府。
萧冥翊此刻表现得真像一个阴晴不定的门派掌门人,焦知府也不虚,没有被他吓退,而是走到云莲姑娘身后,与他形成对峙。
焦知府的态度还是很谦虚的,毕竟自家夫人是人家的手下:“昨日婚宴没有机会好好感谢二位,今天二位亲自前来,焦某定要好好感谢一番,这些年照顾云莲费心了。”
云莲姑娘无父无母,从某种意义上说,听雨阁就是她的娘家。而听雨阁主,就是娘家的代表人物。
萧冥翊用那张毫无特色的脸做着极尽丰富的表情,也不用在乎自己的声誉,反而是表现得越奸邪越符合他的身份。
“不必多谢,焦知府若是有心感谢,以后好好对待云莲姑娘就是了。”
原本还算是平静的场面,萧冥翊忽然话锋一转,露出狰狞血腥的一面来:“若是你敢欺负她,我听雨阁必定血洗你这小小焦府。”
连苏见微都能感觉到,萧冥翊这话并不是在说笑,他所流泻出来的气势,能够把人压垮。
气氛凝重,宛如真实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用一身的威压,给着对面那人最字字诛心的警告。
来自江湖恶势力的威胁,并没有让这个不曾涉足江湖的人露怯。
可能他也会打从心底里害怕,但是面前就是他的妻子——云莲姑娘,他不能后退哪怕一步,必须咬着牙坚持下来。
焦知府沉稳地给出自己的承诺:“阁主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云莲姑娘也在一旁说:“阁主,到时候不必听雨阁出手,我自是有办法叫他这知府做不下去。”
“还有我,还有我。”苏见微作为云莲粉丝后援会的一员,这种时候自然是要积极参与。
那一天,苏见微算是领教了焦知府所说的“不会有那一天”是什么意思。
走路要搀着,落座之后手要牵在一起,一个眼神就知道要递茶水还是手帕。吃饭的时候几乎不说话,永远在为云莲姑娘吃什么而忙碌,云莲姑娘很舒畅地与他们交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
只要看了这半天,任何人都会相信,焦知府对云莲姑娘,那是绝对上了心的。
当然,即便如此,也不是事事都顺心的。
焦府后院没有别的女人,但有一位最重要的,那就是焦知府的母亲。
大抵焦知府的正直甚至有些古板就源自于他的母亲,焦母是个十分传统并且看起来很严厉的女人。
参观焦府时相遇,她对于这个新婚的媳妇儿打一见面就开始数落:“你这头发怎么松松散散的,说过多少次了,我们焦府不是外面的浪荡江湖,得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你代表的可是焦府主母的权威,没一点儿该有的样子。”
焦母对于云莲姑娘的不满,源自于她出身青楼。当焦知府说出要迎娶云莲姑娘那天,这位老母亲就气病了的。
成见根深蒂固,无论云莲姑娘再怎么做,焦母也会从鸡蛋中挑骨头,况且云莲姑娘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索性对于她的话听听也就罢了,不太放在心上。
“母亲,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云莲想要怎么样打扮是她的自由,而且她本来是无拘无束的人,现在嫁到我们焦府,被众多的条条框框限制了,是我们委屈了她,母亲你就不要再苛责了。”
在这场婆婆对于儿媳的职责中,焦知府立场鲜明地站在了云莲姑娘这一边。
焦母对于这样的场景也是很有经验,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给自己的儿子施了什么迷魂记,每次他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我的儿啊,我生你养你,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列祖列宗。可是现在呢,你为了一个外人与我顶嘴就算了,还纵容她为所欲为。你知不知道,我们焦家的家风都会在你手里被败坏啊。”
“母亲,云莲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妻子,我尊重她,母亲你也应该用宽容的眼光看待她。”
“我是宽容了,可是她呢,不仅不知悔改,而且现在每天招惹一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到家里来,你就不怕哪天家里丢什么东西?”焦母的话头直指萧冥翊和苏见微。
“母亲!”
“焦老夫人,请你慎言。”说到他们,云莲姑娘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怎么,生气了?”焦老夫人火上浇油,似乎今天不让云莲姑娘大发雷霆,不打破温文尔雅的形象不罢休,“按照你们江湖草莽的性子,是不是要砍了我这把老骨头啊?”
“您是长辈,我们怎好对您不尊重。”云莲姑娘仍旧是笑意盈盈,刚刚的情绪波动已经完全被隐藏下去了。
苏见微想,如果是她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算对方是萧冥翊的母亲,自己可能都做不到云莲姑娘这般的冷静。
“母亲,云莲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今日孟夫人不是约了你去佛寺,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赶快出发吧。”
焦知府斡旋在两个女人的中间,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好把焦母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