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威城城主府养病的祁王,在修养了小半个月后,终于决定启程回京。
消息是传出来了,人也是真的走了,但到底有谁见着了,有谁能了解祁王现在到哪儿了,却是没有的。
祁王回京,一路上不知道又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想要有小动作,索性弃了规制,乔装做商贾,慢慢往京城而去。
“你的武器呢?”
才刚离开威城,就有几波黑衣蒙面的杀手像苍蝇一样盯了上来,萧冥翊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商贾,一挥手就把他们赶跑了。
苏见微对于萧冥翊的武力值自然是毫不怀疑的,只是对他现在的武功达到了什么境界很是好奇。
他出手,几乎从来没有用过武器,往往是随手拿到什么便用什么,所展示出来的效果不比知著在手的她要差。
“他们,还配不上我拔剑。”
萧冥翊说不上骄傲,但满眼的睥睨,一身浑然天成的霸气与自信,是谁都不能及的。
“王爷,你有自己的佩剑?叫什么名字,怎么没见你用过。”
“寻常斗争,犯不上用剑,况且形势瞬息万变,自然是要什么武器都会用才好,也才能发挥出奇效。我一般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用剑。”
“特殊的情况?比如说——打仗?”
“是的。”
苏见微啧啧称奇,到底是这个男人太过于强大,还是别的那些人太过于没用,连一个拔剑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王爷,你还没说你的剑叫什么名字呢。如果是王爷您的剑的话,一定有一个非常霸气侧漏的名字,比如……让我想想一般有些什么,轩辕、湛卢、鱼肠、莫邪干将……”
萧冥翊骑着马,慢慢踱步在她的旁边。再出发时,她已经从阳城得知的一大堆信息中,从那不可置信的猜测里回过神来。
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都已经发生,去虚妄地幻想,去自怨自艾都是没有作用的。
她一向是那么乐观,既已知困难就在眼前,那么除了面对,别的什么便不必再忧虑。这一路,也自然就不会凄凄惨惨,哀哀怨怨。
萧冥翊见她是那么快活,心里也不由得轻松起来。
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没有什么是能够绊住他们的。
“我的剑,唤作纯钧。”
“纯钧?尊贵无双之剑?虽复倾城量金,珠玉竭河,犹不能得此一物。”苏见微眉眼舒展,“王爷,这把剑很符合你的身份啊。”
萧冥翊似乎露出一点怀念的神情来:“那把剑,原本不是属于我的,原本是要给皇兄的,是皇兄……把它给了我。”
“欸——”苏见微忽然扯着缰绳,让马儿快快地跑起来,“那是先皇有远见,知道这把剑在你的手里会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况且,他的心愿总归是成了真,如今的王爷可不就是尊贵无双?”
萧冥翊吃了一嘴的黄沙,被她小小戏弄了一番,赶紧策马追了上去,笑着威胁:“既然知道,还来挑战本王的权威?”
“不敢不敢。”苏见微赶紧嘴上求饶。
“咻——”忽然间又是一只箭破空袭来。
苏见微手在腰间拂过,知著就已经握在手里,精准地把那只箭斩成两半,被马儿一脚踩在马蹄之下。
“啧,看来这波技术不行啊,力度这么小,准度这么差。”苏见微仍旧是笑意盈盈,不紧不慢地吐槽。
“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萧冥翊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距离上一波人的到来,瞬间团灭,时间还不到一炷香。
“王爷,你放心,”苏见微踌躇满志,轻夹马腹,就往那只箭射来的方向而去,“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收几个人头就回来。”
萧冥翊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意见,就已经留在此地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并不惊慌,正如苏见微所说的那样,这一波的杀手应该是仓促间上阵的,没有什么厉害的高手,不过小鬼也是难缠的,刚好给苏见微练练手。
那边已经奔赴战场的苏见微意气风发,仿佛她不是被偷袭的人,而是主动来找事的那一方。
“何方宵小,见了你们姑奶奶我,还不快快现形!”
林子里传来桀桀的笑声,一听就不是江湖正派的口音。
“呵,这次的目标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呢,竟然让我们这么多兄弟来对付一个小姑娘,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还怪有点不好意思呢。”
“笑话!待会儿被打得嗷嗷叫,求饶可是没有用的。”
“牙尖嘴利,空口说大话,兄弟们,上!”
作为很有自知之明的反派,那群隐在暗处的人不再多说,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准备来个数量和质量上的碾压。
“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下次接任务之前好好打听打听姑奶奶的名号!”
苏见微在之前双方交谈的短短时间里,就已经散开了神识。
果然,被她捕捉到了不少的呼吸声,还有细微的脚踩上树枝枯叶的声音。
现在,这片林子里大概有多少人,在什么方位,每人的武功如何,大抵上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了。
“哗——”
苏见微手里的知著在身前的地上划了一个半圆,顿时间,无数的沙砾和树叶,就被剑气震到了空中。
知著横在胸前,苏见微将真气注入其中,狠狠往前一拍,那仿佛凝滞在半空中的沙砾和树叶,就被激荡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带着无限的杀伤力,往四周的林子里飞去。
这一招,是从萧冥翊那儿学过来的,是他当初夜探张府,以一根小木棍击杀多人的那种方式。
攻击范围极广,如果内力深厚的话,所控制的物体运动的速度就会加快,攻击力也会大大加强,那就是一种面对群攻时极好的解决办法。
奈何,她的内力,并算不得身后,这一招,也就是看起来唬人,攻击范围广这两个优点了。
至于真的打到人的身上,恐怕做不到萧冥翊那样深入骨肉,只能浅浅地擦出血痕。
当然,要是有那种运气特别不好的,被这一捧沙子打了眼睛,被树叶划了要害,那也是不得了的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