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锺怒发冲冠起,“花焕他人呢?”
萧毓英支支吾吾,“他人……我,我已经送回二舅家了,这就立刻来向外祖父你禀告。”
花焕一家子鬼哭狼嚎,她也不敢久留。
事情闹大了,躲更是没用的,只能先发制人。
“君,落,云……”花锺一掌将身前条案劈的稀碎,“好个君落云!”
木头四分五裂飞溅,吓得在场的人齐齐一哆嗦。
花焕可是姓花啊,莫说是他花锺的侄孙,就算是顶着这个姓氏出去,即便达官显贵,也都得让他三分。
居然有人敢直接下死手!
旁边的李将军也是一脸铁青,怒不可遏。
一个小小的侯门小姐,后院女子,无官无职,居然杀他副将!
萧毓英眸显阴狠,说着又开始哭哭啼啼:“外祖父您是不知道啊,那君落云实在是太嚣张了,半点没将外祖父您放在眼里,她还扬言,还扬言说……”
她眸光一阵闪烁不定。
花锺嗓音厉厉,“还说什么!”
萧毓英小步挨过去,拽着花锺的袖口,添油加醋声泪俱下地控诉:“她说就算是外祖父您在,她也照杀不误!”
事情闹成这样,萧毓英也害怕背责,怕被花太师责骂,毕竟是她撺掇着花焕帮她一起上荣国公府闹腾的。
现在当然是能把过错推给君落云就推,不会提及自己半点不是。
花锺一听,气得胡须直抖,“就算是他萧夜煌,在本太师面前,那也得掂量掂量,这君家小女竟如此嚣张!”
真真无知妇人,不知天高地厚。
萧毓英怒气冲冲道:“外祖父您不在京城,有所不知,这君落云行事作风惯是如此,比萧夜煌都有过之无不及。”
她嘤嘤啼哭,越说越觉得委屈。
“就前不久,她还当着我的面将白川霖打得半身不遂,我也挨了她好几下,有萧夜煌护着,父皇也闭眼不管。”
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气!
“我可是公主啊,是您的亲外孙女,居然挨一个臣女的打!这一次更是变本加厉,当着我的面杀了花焕表弟……”
萧毓英说着身子一阵哆嗦,也是真的被吓到了。
李将军都听不下去了,手已按上了腰上佩剑,“岂有此理,我们久不在盛京,倒不知出了这么一号嚣张跋扈的人物。”
君落云?
就是那个西山遇袭的君落云,定北侯君翼之女,辰王名义上的未婚妻?
花锺点点头,一声冷哼,“君,落,云,很好,很好!”
李将军也开口,“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们也正愁没有缘由针对辰王,君落云是辰王的未婚妻,一辱俱辱,弄死君落云,就是对辰王最好的打击。
花焕必须死得其所!
李将军狠狠一声,“太师,花焕不能白死。”
气愤归气愤,但事已至此,他们必须借由此事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就算不能给辰王致命一击也能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
花锺厉眸微微一眯,若有所思地看着外孙女。
能走到今日地位,花锺当然也不是一个会轻易意气用事之人。
萧毓英惊魂未定,“外祖父,您一定要为我和花焕表弟做主啊,不然我真要教君落云那丑八怪给欺负死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丢颜面是小,不能让满朝文武觉得母后和外祖父您好欺负啊,日后又如何服众?”
花太师何尝不知自己这个外孙女的脾气秉性,又何尝不知,为何事发在荣国公府门前,其中必定有些曲折。
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事发原因已经不重要,总是要有人为此负责的!
再说,他花锺的外孙女,一国公主千娇万宠,目中无人又何妨?
而君落云到底只是一个臣女,凭什么?
无论如何都是死罪!
就要看让她怎么死……
花锺沉沉一声,“毓英你先回公主府去休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放心,还没人能欺负得了我花家人!”
“嗯!”萧毓英松一口气。
已是深夜,原本应该热闹的黑市此时一片寂静,这阵子因为萧夜煌和君落云失踪的事,盛京城内一直禁宵。
君落云换了一身衣服,安抚了一下老太君后,便立刻赶来了百草楼看墨墨。
而此时,方才安静一片的楼内风波又起。
“墨墨少爷不见了!”
“又不见了?”
“快找!”
……
紫菱揭开床上鼓鼓囊囊的小山包,压不住,对着顾煜城一顿冒火,“顾世子,你怎么连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住,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的守着吗。”
刚换他守着照顾,这就不见了人,墨墨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这要是只身在外有个好歹,小姐回来她该如何交代?
君落云失踪,他们也在联系锦绣山庄暗中搜寻。
顾煜城头疼不已,按了按突突跳的眉心,“我刚把人哄睡,这都能听见打呼噜了,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就离开方便了一下,谁知道回来人就不见了。”
还给他来了个障眼法,攒了一团被子假装在睡觉,这都是上哪儿学的,一整个鬼精灵,花样百出的防不胜防。
他甚至于怀疑自己闹肚子,也都是这小鬼头动的手脚!
紫菱到窗户边,往外仔细看了看,又回到床边仔细掀了掀被子。
顾煜城跟在紫菱身边转,举手保证,语气还有一点委屈,“真的,就一转眼的功夫。”
干什么这样疾言厉色对他啊,自己为了照顾这小家伙,都已经几天没好好合眼了,这一个疏忽人就不见了。
他也很着急的好不好?
紫菱面纱下的脸乌云密布,丢下褥子,“现在说这些无用,先找到人再说,时间不久的话,人肯定就还在楼内,吩咐上下,给我仔仔细细的找。”
顾煜城又试探性开口:“紫楼主……”
紫菱冷着脸,迈步出门,“别跟我说话,赶紧找人!”
一向于万花丛中游刃有余的顾煜城此时一副吃瘪样,不敢多吭声,赶紧追着跟去。
两人刚离开,一个糯米团子就从床下爬了出来,转着机灵的眼珠子左右看了看,趁乱从窗户往外翻去。
一段时间过去,各方来报:“楼主,九楼没人。”
“六楼没人。”
“四楼也没有!”
……
顾煜城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而这时,君落云的马车已到百草楼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