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些话,墨墨又激动了:“娘亲她骗人,我才没有拿!”
君落云安抚着小家伙,拍拍他的背示意别急,轻言细语:“墨墨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墨墨小嘴一撅,对着娘亲委屈巴巴道:“我本来在跟顾叔叔玩蛐蛐,顾叔叔有事走了,我看见池子边边有鱼鱼,就扯了草去喂鱼鱼。”
“然后啰,这两个坏女人就来了,说要把墨墨推下去淹死。”
春喜闻声大骇,又开始碰碰磕头:“小少爷这是血口喷人啊,奴婢哪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冤枉死了我……”
君落云现在真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凉眸唰地扫去,冰冷的眼神瞬间止住了春喜哭天抢地的诉说。
君落云拍拍儿子,嗓音放柔:“继续说……”
墨墨继续:“那我当然不能死呀,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我看见周围也没有人,我肯定打不过这两个坏女人的,墨墨想着,那我就跑。”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家伙似乎还有点骄傲,仿佛是在向君落云显摆自己是不是很聪明。
他有听娘亲的话,好汉不吃眼前亏。
干得过就干,干不过就跑。
小家伙奶膘鼓鼓,气呼呼的一哼,“可是这坏女人,她就骂墨墨,骂我也就算了,她们还骂娘亲你呢。”
沈妙似乎是想辩解,却被萧夜煌一个眼神淡淡制止了。
小家伙说着握起了小拳头,“我气不过,就冲过去撞了她一下,娘亲,我只是想走,小小的力气,把她撞开了离开,可是她自己就滚到地上去了……”
不能插口,沈妙便立刻手捂着肚子,示意自己到现在还难受,那手还被地上的沙砾擦破流血了。
墨墨毕竟还是太小,被人三言两语一激,失了方寸也很正常。
就像云昇酒楼那一次一样,尤其是听到有人骂他娘亲,小家伙是一点都不能忍的!
“然后呢?”君落云仔细听着儿子的话。
墨墨眨巴着大眼睛:“然后顾叔叔就回来了,就带我走了,可是回来后,这坏女人非得说自己丢了东西,找不到了……”
然后好巧不巧,沈妙瞧见红色的穗子从墨墨袖兜里露出来,过去一把抽出来正就是。
这东西就在墨墨的身上找到了……
人赃并获,有罪都说不清。
墨墨小脸绯红,奶声奶气有点急:“可是墨墨碰都没有碰那东西,不知道它怎么就到我衣兜里面了。”
什么玉佩,他才不稀罕呢,他想要的话娘亲能给他整整一屋子,何况是这坏女人身上的,臭死啦。
君落云全程听下来,不由得冷笑。
为了针对一个孩子如此煞费苦心,可真是难为她们了!
仔细听完后,君落云询问,“那东西呢,那什么玉佩,给我看看。”
沈妙立刻解下腰间坠着红色穗子的青玉梨花佩,一边感触道:“若是普通玉佩就算再贵重,送给小少爷,我也是舍得的,但这玉佩意义非凡。”
说到伤心处,沈妙双眸闪烁出泪光,几欲泪流。
春喜见状,立刻泪眼潸然补充道:“梨花也是璃娘娘最爱的花,自从璃娘娘走后,我们姑娘每天都带在身上,也算是一个念想,丢了姑娘自然也是第一时间便会发现。”
萧夜煌的视线终于往沈妙身上去,落在那一枚青玉梨花佩上。
这一点沈妙没有胡说,夜皇贵妃最喜欢的花和最喜欢的玉材,萧夜煌再清楚不过,沈妙也确实日日佩戴在身上。
但目的却不是春喜说的单纯寄托思念……
沈妙深知萧夜煌对夜皇贵妃的尊敬和思念,她这样做,一是提醒沈家父母对夜皇贵妃的救命之恩。
千万不要忘了是因为夜皇贵妃,她才失去双亲,自小成为孤儿,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苛待于她!
其二,带着这个,就算萧夜煌再不喜欢她,她每每出现的时候,他也都会多看她一眼。
其三,她时刻追思着夜皇贵妃,也是彰显自己的思念,十分有利于在萧夜煌面前博好感。
君落云却懒得听她这些,清眸若有所思微眯,询问道:“所以,这东西平日只有你能接触到对吗?”
沈妙微愣了下,“……当,当然,这是我最珍视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允许旁人触碰的。”
君落云点点头,一个眼神示意顾煜城,“拿白色绢布先收好。”
顾煜城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但也立刻照做了,沈妙显然是不太愿意附和君落云任何举动,但萧夜煌一个眼神过来,她也只好配合。
沈妙提醒一声:“可要收好了,这东西易碎的很,君三小姐再是气恼,也莫拿这些死物撒气。”
好啊,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能给她唱出什么幺蛾子来。
君落云又仔细询问一下乘风他们,“当时可有龙影卫在?可有谁听到墨墨和沈姑娘主仆的对话?”
乘风回道:“自上次三小姐开口后,王爷便未让龙影卫时刻跟随了,加之小少爷就在王府,府上侍卫众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有顾世子一直带着小少爷在玩,侍卫们就离的有些远,小少爷身边离人也只一时片刻的时间,侍卫们也只看见小少爷撞了沈姑娘一下。”
沈妙再是大胆,也不敢青天白日,在王府对一个孩子下毒手,所以见她到墨墨身边去,侍卫们就也没及时阻止。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这事情是真说不清楚……
墨墨等同于百口莫辩了这是!
沈妙眸光深处现过一抹得意,脸上的委屈越发严重。
那可怜模样,就好似她遭了大罪,却大人大量忍气吞声哄着小孩子,对方反而胡搅蛮缠,对她肆意欺凌。
君落云一声冷笑。
这见缝插针的本事,是真不错!
春喜立刻又道:“事实如何,大家可都看见了,因为王爷的关系,小少爷对我们家小姐有敌意也很正常……”
含沙射影,话中有话。
周围人都不蠢,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言而喻。
墨墨很喜欢萧夜煌,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爹爹长爹爹短的唤,而沈妙更是满府人都默认知道,她将来是要嫁给萧夜煌的。
墨墨针对她,很正常……
寥寥几句,就勾勒出一个十分有心计的孩子形象。
君落云却只一嗤,再问一遍:“所以,你确定,这东西从头到尾,就只你和墨墨碰过?”
沈妙终日不离身,平日只她碰过。
她既说墨墨偷了她的玉佩,所以自然墨墨也就碰过,从她那里把玉佩偷到自己兜里来。
不知为何,这一次沈妙迟疑了下。
但前言必须搭后语,也只顿须臾,沈妙便肯定地点头,“是的,三小姐就是问多少遍都是。”
诈她吗?
她是肯定不会上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