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毓英一哼,“又给本公主来这一套,还在推三阻四的,本公主不过是想探视一下,你们却总是遮遮掩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区区一个荣国公府,她还去不得了是吗?
自己堂堂天启嫡公主,纡尊降贵到一臣子府邸,对方不千恩万谢的跪迎也就算了,居然将她拒之门外!
“不允许外人探视是吗?”萧毓英缓缓巡顾周围,“现在本公主十分怀疑,你们这些狗奴才趁姑祖母身子不适,欲行不轨。”
领头护卫面色一骇,“二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小的冤枉啊。”
萧毓英本就是借故发挥,岂听对方辩解,当即大手一挥,“本公主今日,还非得要见姑祖母她老人家不可了,来人,给我按下,若有反抗,立诛!”
护卫们也被吓到了,更觉羞辱。
天地脚下,堂堂一等公爵府邸,被如此随意践踏,还要无故当众杀人,若非是犯了抄家灭门的大罪,都不会被这般对待。
花焕带着一众花家军步步紧逼,护卫们不敢出手连连后退。
这时里面传出一声,“本世子倒要看看,谁敢!”
是秦萧然出来了。
一众护卫弯腰见礼,“世子。”
那一向温和怯生的少年此时一脸冷意,扫了一眼兵胁府前的萧毓英,“二公主,你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想做什么。”
萧毓英摸着鬓发优雅一笑,“本公主奉我母后之命,好心探视姑祖母她老人家,谁料这帮狗奴蔑视天威,存心与本公主作对,一再阻拦,若不责罚,旁人会说荣国公府闲话,今日尊卑不分,明日岂不是要无视君上,公然造反?”
伶牙俐齿,颠倒黑白,简直气煞人也。
一众护卫听得快要心肌梗塞了,却也是有气不敢撒。
萧毓英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倒打一耙,“本公主只不过是代为管教而已。”
秦萧然却冷静自持,面不改色回道:“二公主不必夸大其词,在此危言耸听,我们府上的人本世子自会管教。”
“可是二公主你,私自领兵刀胁一等公爵府,代行皇命,这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本世子看想要造反的是你才对。”
话说回来,萧毓英这一行人也真是胆大包天。
她像是已经笃定,花太师接手玄甲军之后,这个天启就是他们说了算,现在就开始明目张胆地铲除异己,大行其事。
君玉谚去西山收缴兵权,她就忙着到荣国公府耀武扬威,迫不及待想要诊治君落云一家,确实也是她一贯的嚣张作风。
殊不知,是嚣张,也是愚蠢!
秦萧然说着,眸光缓缓扫视为虎作伥的一众花家军,掷地有声一语:“这天启现在还姓萧,可不是姓花!”
花焕略略后退了半步,眸光闪烁。
萧毓英猛一拂袖,恼羞成怒,“秦萧然,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公主这样说话。”
自己屈尊前来探望,他不感恩戴德,居然这幅嘴脸。
不过是一个没落世家,虚名世子。
凭什么在她面前趾高气昂?
秦萧然微微一笑,仍旧保持着一国公府的风度:“本世子的话下敢对百姓,上可奏圣上,没有半分妄言,难不成你二公主的脸面还在皇命之上?”
“你——”萧毓英一噎,冷笑,“好啊,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秦萧然,本公主倒是小看了你,装聋作哑真是辛苦你了。”
平日瞧着闷不吭声,风都能吹倒的样子,没成想敢公然和她叫板!
都是装出来的是吧?
秦萧然只淡淡一声,“二公主过奖,入夜了,更深露重,二公主还是请回吧,否则若是有个伤风感冒的,自己先倒下,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萧毓英唱这一出大戏,非得要见老太君,秦萧然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吗?
事情也都已经闹到这等地步了,他也没准备给她留面子。
这话也如愿见萧毓英气得冒烟,“你——”
而话到了这份儿上,萧毓英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道:“死鸭.子嘴硬,秦萧然,本公主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她说着得意洋洋,“君落云已死,你们一府满门寄予厚望的靠山已经倒了,玄甲军不日就会收归我外公旗下……”
听到君落云的消息,秦萧然冷静的神色终于有所变化。
眉心紧拢,忧心忡忡,袖口下的手紧了又紧。
不会,姐姐和辰王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见此萧毓英心情一瞬大好,笑眯眯继续:“噢对,我可是听说你已入编玄甲军,你若是听话一点乖一点,说点好话哄一哄本公主,说不定本公主心情一好,跟外公交代两句,一样可以照拂照拂好你哦,这不比抱萧夜煌的大腿妥当?”
也不知道怎么想到,这弱不禁风的文弱样子,居然赶着去军营送死。
公爵世子又如何?
到时候她知会两句,随便寻个由头就弄死了!
秦萧然冷眸以对,“这些就不劳二公主你费心了,待辰王殿下归来,自然会帮本世子安排,花太师年事已高,还是多歇息的好。”
萧毓英眸光狠狠一眯,“你敢诅咒我外公!”
“花太师是两朝元老,深沐皇恩,晚辈岂敢。”秦萧然嘴上这样说,但那一脸冷漠不屑的模样,是蔑视的明明白白,也彻底激怒了萧毓英。
好啊,故意挑衅?
那今日这荣国公府,她还进定了!
萧毓英美眸紧盯着眼前少年,一字一句,“秦萧然口吐狂言,蔑视天威,诅咒太师,来人,给本公主拿下。”
“是!”一众花家军得令出手。
岂料秦萧然也寸步不让,双方就在荣国公府门前打了起来,短兵相接。
护卫长护着秦萧然快速后撤,“世子,刀剑无眼,你快退后去。”
萧毓英向身边的花副将给去一个阴鸷眼神。
确实啊,刀剑无眼,乱斗之下有所损伤十分正常!
花焕立刻会意,嘴角勾出一抹同款阴笑,趁乱朝秦萧然的位置袭去,那冷锐的刀锋直逼少年清俊面门。
护卫长大惊,“世子小心!”
秦萧然不会武功,自然避闪不及。
可那长剑居然在离他额头寸余之地骤的停下,定格下来。
当然,不是花焕良心发现手下留情,而是被两根手指强行截停的。
秦萧然顺着长剑看去,眸光大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