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你说什么?”君落云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家伙重复一遍:“墨墨觉得,我还是跟着爹爹。”
萧夜煌薄唇缓缓轻勾,低哑嗓音冷冷:“你听见了?”
君落云脸瞬间黑的跟包公一样,“君墨承,你到底是谁儿子,我才是你娘亲,你跟着他做什么?”
墨墨一脸小无辜,“可他也是我喜欢的爹爹呀。”
君落云一噎。
逆子!
墨墨一脸认真道:“我跟娘亲你走了,万一你要是把我拐跑了怎么办,我就没有这个爹爹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爹爹,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君落云张张嘴:“……”
哈,她把他拐跑了?
拐?
墨墨小脑袋一歪,软糯嗓音巴巴道:“你是我娘亲诶,墨墨在这里,你就肯定会回来的对不对,你自己都说了,不会丢下墨墨不管的。”
门口的卫隆都快忍不住崩笑了。
小小年纪,有这逻辑……
半点毛病没有啊!
走了,很可能就没这个爹了,不走,爹娘双全,这么选确实没错啊。
墨墨很为娘亲着想,善解人意道:“这里好吃好喝,还有小福子跟我玩,娘亲你要办事情,带着墨墨也不方便是不是?”
君落云都要给他气笑了,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你,你这个小叛徒,那你给我好好待着吧。”
她一把抢过儿子手上的糕点,全塞到了自己嘴里。
墨墨小脸一垮。
旁边的萧夜煌也是,父子两的无语神色简直一模一样。
没眼看……
君落云冷瞥萧夜煌一眼,“那就麻烦王爷照顾好我儿子。”
她提着小家伙,直接一把塞到男人怀里:“听着,我儿子若多掉了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还有,让你的人离我远点!我不是罪犯,不需要全天候监视。”
更离奇的是,萧夜煌竟没说话。
旁边的卫隆冷汗都出来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看着君落云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墨墨抱紧萧夜煌,弱弱摆起小手,“娘亲,你要快点回来,我和爹爹在家等你哟。”
怎么办,娘亲似乎生气了?
自己是亲生儿子吧,娘亲不会不要他的吧?
君落云刚消失,萧夜煌就一个招手唤来乘风。
一片影子闪身进来,“主上。”
“派人跟着她。”
乘风一愣:“刚才三小姐说不让……”
这位主的警觉性异于常人的高,要想随护一定会被她察觉。
萧夜煌狭长凤眸缓缓睥来,那表情,简直一个字都不想说。
猪吗?不知道离远一点,非得让人知道被跟!
乘风一激灵,“属下明白!”
……
南阳侯府家财庞大,事情繁琐,君落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回去前,她先去了一趟云昇酒楼叫了个帮手。
是夜,南阳侯府书房
看见君落云回来,老侯爷一脸复杂。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孙女被萧夜煌带走了,还能活着回来,这段时间还听说了她一些事情,完全超出意料。
老侯爷长长一叹:“罢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待着吧,别再惹是生非了,以前的事情就都算了。”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要以和为贵,就像你父亲一样,以振兴家族为己任,凡事以大局为重,这样我们君家才能在朝堂之上站稳一席要地。”
“你就好好当你的小姐,以后需要家族支持的时候,本侯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不管怎样,你身上流着的都是君家的血。”
君落云讽刺一笑。
这洗脑的漂亮话听得真让人感动……
要不要再抱一个,以诉祖孙之情?
还敢提她父亲,定北侯君翼一身风骨,正义凛然,可为家族献身又落得什么?
现在还敢腆着脸说,她可不觉得把自己儿子压榨致死,是什么光荣的,值得骄傲的事情!
君落云也懒得废话:“所以祖父的田契地契这些找好了吗,哦还有,可有督促老太君和二叔他们,把我母亲的嫁妆清点好?”
别给她整这些有的没的,说正事。
为大局着想,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出来,让大家一起享受?
君落云一笑:“不需要让孙女再请一趟京兆府尹和户部的人过来吧?”
老侯爷见始终敷衍不过去,老脸绿了绿,示意管家将东西交给她,“本侯只是警醒你两句,要知当家可非儿戏。”
真以为翅膀就硬了?
老爷子轻一哼提醒:“你可要小心着点!”
君落云让身边人接过来,微一笑道:“孙女自不会懈怠,请祖父放心。”
秦韵拿着那厚厚的一箱子契物,账簿等,只看了一眼眉头便拧了起来,就知道这家人不会轻易交权。
君落云前脚刚走,听墙角的老太君和二房一家子就匆匆进门了来。
至于君非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君落云出宫的消息,萧元谨一早就派人把君非烟接去了东宫,暂住。
萧元谨那担心的样子,生怕君落云再对君非烟怎么着了。
不过太子向外是说在大婚前,接过去亲自调理君非烟的身子,免得再出差错,包装了一下说辞,但矛头指的是谁大家都知道。
冯氏老太君不满:“老爷,你还真把那些东西交给那臭丫头啊!”
自己又上哪儿去补回她短命鬼娘的那些嫁妆?
老侯爷也恼,“不然呢?”
让她去告御状?
兰姨娘着急,“可是父亲,那小兔崽子要是哪天不高兴,又像那日一样发疯,要把我们都赶出去怎么办?”
她不想回那结了蛛网的旧宅,又破又远!
君筌搂着兰姨娘,阴恻恻一笑,“兰儿你别急,这个家是那么好当的吗?那小兔崽子过不了两天绝对跪地求饶!”
真当他们这些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老侯爷也是一哼,“目无尊长的东西,一个汝臭未干的毛丫头,懂什么,这侯府还不是她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银月高悬,霜降露白。
侯府中央的净湖湖面都结了一层薄冰,寒气逼人。
今天有些晚了,不便再行安排,君落云就准备先回她之前住处,就是整个南阳侯府最偏,最破的一处。
秦韵跟在君落云身后,左右张望了望:“能在偌大华丽的侯府宅院里,找到这么个破院子给小姐你住,还真是不容易。”
瞧这一家子都干的什么人事……
是真不怕定北侯夫妇九泉之下找他们索命!
到门口,秦韵听得隔壁院传出一阵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剧烈,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在寂夜里更是清晰。
秦韵心觉奇怪,问道:“小姐,那个院子里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