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云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吓一跳,疲惫地合了合眼,无奈地白了一眼过去,“你想起什么了。”
别又来那些无聊的口水话,他要是再啰嗦,她是真会打他的!
顾煜城朝后看了看,笑笑道:“我就说,刚听的卫婿这个名字怎的如此耳熟,原来就是他啊。”
君落云被勾起一丝好奇心,“怎么了,你听说过?”
她正想让顾煜城去查一查这卫婿的底细,眼下看来,他是有所了解的。
顾煜城虽然没在朝中任职,但他这京城万事通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尤其是那种故事精彩的。
顾煜城摸着下巴回想,“这卫婿说来也是一号人物,虽然出身寒门,但是一身文采斐然,才华横溢,在三年前的科举殿试中一举夺魁,颇得皇上赏识。”
“一入朝就被安排入了工部,担任工部员外郎一职,从三品,要知道这可是很少见的,所以引起朝中上下不少的关注,一度成为焦点。”
君落云听着,面色微疑。
若真如此有才华,按理说来,三年时间过去了,不应不升反降才是。
眼下怎么倒被贬成了一个小小的从五品郎中,来负责这种不上不下的工程。
顾煜城看出了她的疑惑,继续解释道:“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是脑子缺根筋,还是不擅人际来往,一直和朝中一诸同僚关系不睦,以至处处受阻。”
“但卫婿此人也确实是很有才干,做出不少成绩,以至于三度升官,直至工部侍郎一职,仅次尚书李思。”
“奈何实在是个刺儿头,三升之后,又接连三度被贬,现在他刚刚说自己是什么职位来着?”
君落云道:“郎中。”
“哦哦,工部郎中。”顾煜城颇为感慨,“督造官员府邸这样的小工程,让他这样的人才来办,着实是大材小用,我记得他负责过最大的边关城防工程来着,还有圣上的皇陵督建。”
现在怎么落魄至此?
都混得快鲜为人知了,他都差点没想起这个人来……
顾煜城感慨,“我之前还经常从父亲和祖父口中听到此人的名讳,他两一向治下苛刻,连他们都对此人颇为赏识。”
短短三年时间内,三升三贬,六度变化,这经历不可谓不精彩。
君落云清眸微微眯起,虽然她和此人只是一面之缘,仅刚才那个照面,但看的出来,他是有点“愤青”的体质在身上的。
有才有能,就是缺少一点事故圆滑。
二十出头的年纪,到底是年轻了点,不懂变通,那一身清廉正气在如今浑浊勾连的朝堂,如何能活的下去?
不过这样的人,不正是他们现在需要的吗!
君落云红唇微微一勾,“你下去仔细查一查这卫婿的底细,越详尽越好,交给萧夜煌,此人说不定我们能用得上。”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大概也是一种缘分,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顾煜城反应过来,“你是说……”
君落云点头。
“确实是。”顾煜城呵一笑,也隐隐有几分激动,“此人一身才能无法施展,又与花太师一党不睦,一身刚正不阿气度,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谁会知道,那短短的一个照面,命运的齿轮悄无声息开始转换,卫婿的一生也以此成为了转折点。
顾煜城一口应下,“好,你们等着,我马上就去办。”
将顾煜城送回魏国公府,将他踹下马车后,便立刻转道去了百草楼,一路畅通无阻入内。
摘星阁
紫菱在药架边忙碌,转过身来,见到缓步进来的人,一脸欢喜,“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她此时却了脸上的面纱,那张疤痕密布的小脸露出在外,十分渗人。
只有君落云,秦韵,风临雪,这少数几个最为亲近的人,见过紫菱的真容。
“小姐要过来,也不派人提前说一声。”紫菱赶紧放下手上忙碌的事情,笑着过来招呼。
她想起什么,又赶紧折回拿了面纱,将那张森然可怖的小脸遮起来,这才施施然过来,“我听秦姐姐那边的消息说,早上出了点事,现在是处理好了吗?”
君落云迈步进门,“嗯,没事了。”
紫菱点点头,微舒一口气,“小姐你坐,我去给你沏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有外人在场,不方便,都没好好来得及说说话。
君落云却摆摆手微笑着:“茶就不喝了,我还要赶着回侯府,不便多留,这边有点事情要交代,本是想着去找秦韵的,但她近来事多,让你去做也是一样。”
紫菱很是欢喜,“小姐尽管吩咐。”
小姐已经很久没让她去办事了,事情都让秦姐姐和风大哥做了,可恼,她这真是闲得慌呢。
君落云走到紫菱身边,附耳一阵低语,“你去,安排在工部尚书府……”
紫菱认真听着,长长的睫毛一阵眨巴,听完缓缓点头,微微一笑,“小事一桩,放心,交给我吧,小姐只管三日后听尚书府的消息。”
君落云浅浅一笑。
……
三日后,御书房
天启皇召见李思,询问皇陵建造进展等事宜,来的人却是工部侍郎杨逸,不见尚书李思。
天启皇看着进殿来的杨逸,眸光从批阅的奏折上抬了抬,看去,“朕不是宣的李思觐见吗,怎么是你?”
杨逸毕恭毕敬,跪下禀道:“启禀圣上,尚书大人病倒了,前夜高烧惊厥,至今昏迷不醒,故而遣微臣前来觐见述职。”
天启皇顿住,停下手中批阅的御笔,“病倒了?”
前日上朝还好好的,瞧着生龙活虎,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杨逸也纳闷,但又隐约看见了机会,转口道:“李大人上了年纪,身体自然不比壮年,许是冬日受凉,感染风寒,以至此次病势汹汹,一病不起。”
他一双眼珠子暗咕咕转悠,“李大人自知事务繁多一日不能耽误,故委微臣暂替尚书之职。”
那跃跃欲试的感觉,就差没直接说,若是李思怕是不行了,他可以顶上!
天启皇又何尝听不出来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