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贵妃来历成谜,传闻说只是一个民间女子,却能得天启皇圣心独宠,当年可是冠绝后宫。
后却因难产而死,让人惋惜。
当然这是大家知道的,不过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顾煜城左右看了看,“这宫中秘闻,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圣上严令六宫不得妄议易揣测,一个不慎传圣上耳中,是要掉脑袋的,我可不敢乱传造次,不敢不敢,你就别问了。”
君落云盯着他。
顾煜城也看着她,没两秒,“我还是跟你说说吧!”
君落云:“……”
顾煜城话痨病发,开始滔滔不绝,“当年夜皇贵妃宠冠六宫,天启上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景珩的出生,圣上甚至大赦天下,风头一度盖过了身为嫡长子的太子。”
“圣上和皇贵妃琴瑟和鸣,仿佛普通夫妻,羡煞万人,那时景珩也不似现在这般性子冷沉。”
“哦你是不知道,景珩他小时候可活泼了,我不是他的伴读嘛,我两下了学就一起摸鱼打马,皇上虽然对他寄予厚望,但有夜皇贵妃宠着,皇上也是没有办法,他是比旁的皇子公主都活的自在……”
君落云头疼:“讲重点。”
“哦哦。”顾煜城收住,继续道:“景珩七岁时,夜皇贵妃再度有孕,圣上更是日日伴随左右……”
君落云抿抿唇。
不出意外的话,怕是要出意外了。
果然,顾煜城接着脸色一沉:“却在即将临盆时,圣上醉酒宠幸了一位宫女,被夜皇贵妃亲眼撞见,受到刺激,当场发作就要生。”
“琉璃宫内的惨叫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最后还是没挺过来,一尸两命。”
那时情形之惨烈,成为了合宫禁忌。
“我当时也在宫中,景珩哭的数度昏厥,醒了就叫母妃,那时还小,他哭,我也跟着哭,不知道该怎么办。”顾煜城现在说起都想掉眼泪。
君落云心上也一阵沉闷。
那时萧夜煌才七岁,不过比墨墨大一点。
不管是她失去墨墨还是墨墨失去她,她都不敢想象。
墨墨宝贝似乎能感觉到一样,紧紧抱着娘亲的腿,小脸板正。
顾煜城长长一叹,“那一夜,琉璃殿外血流成河,看守的宫女,侍卫,被圣上全部斩首,唯独那宫女活了下来。”
君落云皱眉,“你是说被皇上宠幸的那个?”
“对。”顾煜城抬手支棱着下巴,“后来那宫女还怀孕了,不过生下六皇子后,就被皇上秘密处死了。”
“六皇子也一直被养在冷宫自生自灭,若不是有太后她老人家偶尔庇护,恐怕早就没命了。”
孩子是无辜的,毕竟还是天家血脉……
君落云却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顾煜城回想,“皇贵妃离世,景珩跟着就病倒了,高烧不退,一整夜一整夜不停地唤母妃,差点就死了,之后……”
顾煜城摊摊手,“就这样了,景珩再没对皇上有过一句好话。”
毕竟若不是皇上醉酒那事,皇贵妃不会身心受创香消玉殒。
还是一尸两命,走的那般惨烈。
顾煜城长吁短叹:“后来景珩就一个人偷偷去了军营,几乎不回皇宫,连我都再没见过他人。”
“哎,那时他也才七岁,真不知道那些年他一个人怎么熬过来的,后来只听闻他打了一场又一场圣仗,还得了碰到女人都作呕的怪病……”
也是八年前景珩受伤之后找到他,他们两才慢慢又熟络起来。
君落云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都说辰王冷面铁心,却不知这男人命运如此坎坷。
人人都羡慕他惊天伟才,独得圣心关爱,却不了解他承受了多少,是一个美梦支离破碎之后的血肉模糊。
不过碰到女人,作呕?
君落与眉心拧了拧,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选择性发作?
她突然就开始怀疑顾煜城话中的真实性,这男人莫不是在诓她。
顾煜城抬头望天,“你可千万别在景珩和皇上眼前提皇贵妃,这些事我也就跟你一个人说说,你听过了就罢。”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何会跟君落云说这些。
墨墨双眸闪泪,“美人爹爹也太可怜了吧……”
顾煜城一惊,才意识到这不止君落云一个人!
还有墨墨这半个在……
不止……
蛐蛐盆里面的四个蛐蛐四散蹦起,四散飞离。
顾煜城提溜起小家伙,“这些事你可别乱出去说嗷,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然我打你屁股!”
墨墨捂捂小嘴,连连摇头保证。
“不过美人爹爹没有娘亲,真的好可怜。”
要是墨墨没了娘亲,那可怎么活?
墨墨疯狂直摇小脑袋。
不要想!
君落云把墨墨从魔爪上解救下来,“放心,墨墨的嘴巴可比你严实。”
顾煜城哎一声指向她,“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不是你非要问我,我才说的吗。”
墨墨呀一声,“有了!”
君落云一看小家伙那表情,绝对没憋什么好事。
墨墨软糯嗓音兴奋道:“我想到一个好办法,美人爹爹没有娘亲疼,我把娘亲让一半给他就是了,白天娘亲归墨墨,晚上就给美人爹爹。”
娘亲是他最最喜欢的,只能让一半,不能再多了。
顾煜城张张嘴,“……确实是个好办法。”
君落云黑脸,真是我的好大儿。
这就把她给卖了?
顾煜城看着君落云的表情,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别说,墨墨这主意好,你把景珩摸也摸了,看也看了,是该负责到底。”
君落云冷眼睥去,“闭嘴吧你。”
顾煜城话是玩笑,但心思却是认真的。
景珩总是这孤零零的一个人,也不是办法,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又死了,哎真是命途多舛。
诶等等……
别说这君落云和那谁还挺像!
顾煜城微微一愣,嘀咕:“这还真是有点巧诶。”
说不定能弥补这遗憾……
只是眼下君落云的情况复杂,这婚约绝对是要作废的,皇上不可能允许君落云带着一个旁人的孩子入辰王府。
君落云听到,“什么巧?”
“没什么。”顾煜城冲她呵呵,这回学聪明了,“不说了,我先去看看景珩,这会儿皇上肯定已经走了。”
这父子二人共处一室,话不投机半句多,待不过片刻的。
顾煜城一把牵住小家伙,“走,墨墨一起,就你娘亲的归属问题,咱去跟你美人爹爹商量商量,哈哈。”
君落云摇摇头。
她提步跟上,话归正题,“萧夜煌的腿伤的很奇怪,绝对不可能是外界所传在战场上坠马所致。”
顾煜城笑了笑,“你还真是火眼金睛,我听景珩说是被一名神秘黑衣人偷袭……”
君落云眸子微微一眯,“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