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休时间,办公区里人不多。好多人都去了食堂,或是出去吃饭了。就是没出去的,也去了休息室什么的。
我靠近门边,更小心地走近。没敢太挡住自己,怕引起路过人的怀疑。
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不过隐约间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但是听不清,若是想听清,必须再靠近,或是把门推开条缝儿。
我靠着墙,悄悄地伸出手去试着推门。既然跟上来了,就要听听他们说什么。是不是有提到我,也就是说王朝是不是因为我来的。
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也有些异想天开。可就是控制不住了,可能从心底里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关心自己,在意自己。也就是医生说的所谓的家属,病人要有家属的。
我现在是病人,可是我一直没有家属。今天王朝来了,会是因为我吗?
门开了,我靠在门边。没想到王朝没有关死门,但是不敢再靠近。
他是个反应和感觉特别灵敏的人,我怕他会发现我,那样就不好了。
突然听到他们的提到我的名字,是的,我不会听错的。因为想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我而来,故特别留意听是不是有提到我。
现在,他们真的提到我了!
可能我的病真的无药可救了,不然,王朝不会来的。可他们是怎么联系到他的呢?
他真的是为我而来?又是为什么???
脑子有些乱,听不清其他。两个男人的声音本来就低,此时又像是刻意压低,更是听不清。
我想走,不想听了。不光听不清其他,还因为发现若是王朝是因为我而来,我的心有着莫名地痛。
本来我以为我疗伤之后好了,不会再因为他情绪有所起伏。可不想,都是骗自己的。
犹豫间,我回到了病房,乖乖地爬上了床。冷,浑身都冷。
不知道护士是不是回来过,现在出去找我了。还是说一直都没有人发现我不见了,而我自己跑出去没达成自己的愿望,到是又添烦恼了。
心乱极了,人有些恍惚,感觉一切都特别不真实。看见王朝不真实,听到他跟医生之间提到我不正常。
有些事就是不知道的好,那样可以什么都不顾。有些人就是不认识的好,那样永远是陌路。
现在,我后悔跟着王朝过去了。只是模糊间听到他们提起我,其他的不确定。这种感觉糟糕极了,让我的呼吸开始不顺畅。
我躺下来,努力地平复着自己。不想被谁看出来,也不想影响自己。自欺欺人有时候也是一种办法,让自己冷静的办法。
过了好久好久,我觉得自己可以了。这才再一次睁开眼,感受到了小护士的目光。
她是在我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回来的,我一直没动,她也很轻。在我看向她时,她问我感觉怎么样。可能是我突然睡着了,她有些意外。
我缓缓地坐起来,跟她说我没事。然后问她我是不是可以出去透透气。
小护士说要问问医生,我现在怕感染,最好不要外出,也不要跟太多的人接触。听起来感觉我像是个病原体一样的,怕感染别人,也怕别人靠近自己。
我没再说什么,她说不行,我也不再强求。反正也没了出去的心情,脑子里还是之前的问题。并没有因为我安静地让自己冷静而消失,早知道,刚刚我就不出去了。
那样就不会看见王朝来,就不会去偷听他跟医生说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感受,可能我就在楼下晒太阳了。
护士给我药,我也不看,直接就吃下去。其实我怕吃药,如果能选我宁愿打针。
现在我没得选,每天打针,吃药就没有断过。不停地有专家给我会诊,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来了又走。
我,一直躺在床上。最灵活的就是眼晴了,其他地方动一动都疼。包括心,只要想事情,就会疼,头也一样。
我,可能成了一个废人,甚至是不能思考那种的。
若是真这样,我想我以后的人生该是快乐的,不用想事情,做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行走。
护士见我今天这么配合笑了,我明白她的意思。以往吃药的时候我总是磨蹭的,不止一次问她可不可以打针。今天,我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接过来吞下去了。
没觉得苦,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可能吃的药就是没有味道的,也可能跟心情有关。
小护士是个话不多的人,我也一样。若是以前可能我会说的多,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也不想说话。不管跟谁,也不管说什么。
我想睡一会儿,既然不能出去,又不能想事情。那我能做的只有睡觉了,其他的什么也不干不了。
护士见我要睡觉,问我感觉哪里不舒服。我看了她一眼,笑,然后摇头。
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而是就没有舒服的地方。全身上身全在痛,说不上来的那种。
但我没说,说了也没用,叫医生来,又是一阵折腾,然后解决不了我的问题。到不如就这样,让自己去习惯,也让自己面对。
闭上眼睛,有种感觉或许再也睁不开了。若是能睁开就是睡了一觉。若是睁不开了,那就是一辈子结束了,不是睡一觉,而是长眠不醒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所以,第一次睡前,我都在跟自己说,我一定可以的,一定会醒来。然后带着满身的痛睡去,不让自己思考。
今天也是一样,我开始让自己睡着,不怕醒不来,也不怕做恶梦。没有比睡觉更让我放松的事情了,可以什么都不想。只要感受自己活着,还在痛就可以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我下意识地睁开眼去看,第一反应是王朝来了。
可出现的人并不是他,但是比他来还麻烦,还让人头疼。比起来我宁愿王朝来,好在不管什么事直奔主题,有一个结果就好。
我没动,其实想起来的,不想自己看起来这么地不堪一击。可感觉到浑身没劲儿,疼痛正在慢慢地袭击我,也在折磨着我。
为此,我只能保持着脸上的无婆无痕,就像在自己家的床上醒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