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
昏睡中觉得脸有些痒,伸手去抓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迷糊的睁开眼,裴钰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就在眼前。
距离太近的关系,沉睡中的裴钰没一次呼吸都刚好吹在我的脸上,致使我在睡梦中还以为有小虫子爬到了脸上,痒的厉害。
被我的惊呼声吵醒的裴钰,不情愿的从床上起身,睡眼惺忪的瞪着我的脸。
“你最好给我看清楚点,要是想要活命你就给我安静些。”
裴钰仅仅是将窗帘掀起了一角,就已然吓得我魂飞魄散。我还一度以为自己脑海中闪过的那些高大的树木,听不懂的方言都是我模糊时的幻觉,现在看着窗外的景致,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以为的幻觉全都是真的。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裴钰放下窗帘的瞬间,我隐约的看到不远处一身而过的两个高大身影,皮肤黝黑,最重要的是身上都背着枪。
“边境。”
裴钰回答的很干脆。
祖国的边境吗?我对此的理解还仅仅限于在电视上看到的,最遥远的疆土,各种势力混杂,从事的也都是毒品或者倒卖枪支一类的非法买卖,结果也毫无例外的都是血淋淋的。
想到这些,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抓着被子的手指也紧了紧。
“我们需要在这里停留两天的时间,要怎么做不需要我在说了吧?”
“我不会乱说话的……”
裴钰的脚步一寸寸的靠近,我赶紧点头,满口的答应着。然而裴钰还是没有就此放过我的打算。
走到床边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将我整个人扑倒,吓得我尖叫声不断。
“不要,你放开我……”
我一遍喊叫一遍奋力的挣扎着,双手握了拳头分辨不清具体的位置,只管在裴钰的身上胡乱的捶打着。
“尽情的叫吧,越大声越好!”
裴钰几乎是咬着我的耳朵说的这句话,惹的我慌忙的用脚去踢。
“裴钰你不要忘了,协议上……”
话还没有说完,嘴已经被裴钰堵住了,剩下的只是我的呜咽之声。协议上清楚的写着,我和裴钰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关系,所以他现在这样,已经是超越了协议的范畴。
短暂的静默之中,四目相交,裴钰的双眼如一湾泉水,表面清澈实则深不见底。我正不明白他如此作为究竟是何用意,却听到一阵敲门上响起,然后是我听不懂的当地方言,男人的声音。
裴钰也用同样的语调对门外的人回应了一句,随即松开了我的嘴。
“他在说什么?”
我从床上爬起来,衣衫凌乱,一脸迷茫。
“叫我们去吃早饭。”
裴钰起身,已经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当地的天气炎热,不过好在我带的也都是轻薄的裙装,穿起来倒也方便。
推开门,竟然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等在门口,上半身穿着白体恤,下边黑短裤,皮肤黑灿灿的。看到我和裴钰出来便裂开嘴,反而露了一口白牙,和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闷热而潮湿的空气,让我浑身不自在,才走了没几步就出了一身的汗,轻盈的黑色薄纱裙沾了汗水,粘稠的紧紧贴在身上。
跟在男孩的身后,每个十几米便有背着枪的男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眼神时不时的落在我和裴钰的身上。
“二位睡的还好吧?”
四方的桌子,说话的人就坐在中间,正对着门的位置,说话的同时正低着头专注的切着手里的雪茄。
相比他的身份,我更加好奇的是这个看上去有些肥胖,金发碧眼的男人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
“劳烦费心,一切都好。”
男人抬起头来,将一根雪茄递给裴钰,目光却是落在了我的身上,从下到上的打量着,吐了口烟圈,嘴角微微的上扬。
第一次见面而已,他的笑容却让我有莫名的阴森之感,闷热的屋内仍旧脊背发凉。下意识的将身体朝裴钰的身边靠,裴钰似有所察觉,并没有刻意的要和我保持距离反而主动搂住我的腰,将我彻底拉入他的怀抱。
“小尧第一次跟我出来,有什么不懂规矩的地方请不要见怪。”
裴钰叫我小尧,可我却不知道他此刻心里面想的到底是那个被他藏着的女人还是此刻就在他身边的我。
“玲,这回你该死心了吧?”
男人这话明显不是对我们说的,我正觉得奇怪,却见一个身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长到脚踝的黑发扎了满头的麻花辫,皮肤也和我见过的其他人一样,因为长时间的阳光照射而显得黝黑。齐臀的短裤露出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细长的眼睛尖尖的下巴,手里正摆弄着一把匕首。
“这就是你不肯娶我的原因?”
被称呼为玲的女子几步走到我的面前,盯着我的眼睛,不管脸上在如何装的不屑一顾,说话的时候仍旧难以掩饰她心中的愤怒。
“竟然敢把人带来,你就不怕我要了她的命?”
匕首泛着寒光,压在我的脖颈之上。玲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裴钰,而我则有可能成为他们之间的牺牲者。
“她是我深爱之人,你若是敢伤她一分我便伤你一寸。”
裴钰言语坚决,仿佛我的存在早已胜过他的生命。
“我会让你后悔的!”
匕首掉在地上,玲冷着脸,从我们的面前跑开。
接下去的半个多小时,裴钰一直在和抽雪茄的男人交谈,不过用的不再是中文,期间有带着枪的人进进出出,似乎在报告情况。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只是从裴钰偶尔皱起的眉头判断,他们的谈话进展的似乎并不顺利。
下飞机到这里,我的胃口一直不好,早饭什么都没吃,午饭又因为受不了柠檬汁的酸只勉强吃了点米饭,到了下午更是整个人被放在蒸笼里一样,浑身上下的不自在。裴钰接了一通电话,便匆忙的出去,潮湿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昏昏沉沉的正要睡去,早上叫我们的小男孩又出现在门口,敲着门板将我唤醒。
他在我面前不停的比划着,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奈何语言不通,忙活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最后他直接冲到屋子里,抓起了裴钰放在床头的衣服。
难道是裴钰出事了?心里顿时一阵换乱,把裴钰之前的告诫全都抛在了脑后,跟着小男孩跑出门。
门口看守的人倒也没有阻拦,任由男孩带着我出了院子,跑到河对面的树林里面去。刚下过雨的林中小路泥泞难行,我一个不小心摔坐在地上,起身的时候却找不到小男孩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