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年的折磨下，秋玉早就养成了偏激的性子，情绪也极度不稳定，明明上一秒还在平静说话，下一秒就疯癫起来，狠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冒。
犹如此刻。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骂她。
池玉同情她，不代表能接受她的所作所为，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不假，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瞅着角落里堆放着的那一堆堆尸骸就能看出来，她杀了不少无辜人。
还因为她长得神似福善公主就想杀了她。
一句话总结，那就是——
秋玉已经疯了。
“婠婠和楹楹是不可能跟你离开的，她们是我的！我要她们永永远远都在无忧殿陪着我，只要你死了，就不能从我身边夺走她们了！”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笑意。
趁池玉不备就冲上前来，刀光闪烁，一柄匕首划过池玉喉间，被她反应极快的躲过。偷袭不成，秋玉就面对面硬斗，但她不是池玉的对手，还没从她手上走过一招就被制服。
池玉反剪她双手，把她压在地上。
“去死！”
秋玉扭过头来，吐出一根毒针。
躲避射来的毒针，池玉不得不松开钳制她的手，刚松开，秋玉就猛地一甩手，一把粉末扑面而来，池玉掩鼻避开。
“我已经杀光了她的后人，你也不例外！”脸上扬起疯狂，秋玉扑了过来，像只发疯的母豹一般，招式凌乱皆朝池玉致命之处。
不经意吸了一些粉末的池玉顿时感到一阵头昏，她强打精神，堪堪避开秋玉的杀招。
啪！
她的左肩挨了一掌。
疼痛使她脑子清醒了些。
一个下腰躲开秋玉袭向她脖颈的尖利指甲，她一拳轰在秋玉肚子上，用力之巨，直接把秋玉打飞出去三四米。刚稳住身子，她又像不要命的疯狗一样飞扑过来，势要与池玉同归于尽。
池玉咬牙。
她本是个可怜人，她不愿杀她。
但——
她的善意已经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消失殆尽，等她扑过来，她硬接了她一掌，从空间拿出来的尖利的水果刀趁势送进秋玉心脏。
噗的一声。
飞溅的血打在她下巴上。
秋玉的动作凝滞住了。
她望向虚空，脸上的疯狂褪去，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轻声喃喃，“我……终于……自由了。”
她的身体向后倒去，被池玉接住。
“谢谢……”
她吐出一大口血。
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成全。”
“愿你来世，平安喜乐，岁岁无忧。”池玉凑到她耳边，温柔的声音像细风一样吹到她心底，秋玉睁大了眼睛，片刻后，缓缓闭上，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池玉把她放平。
无奈叹气。
她早就察觉秋玉的死意。
她故意激怒她。
她又何尝不是故意被她激怒？
石室的大门落下，此处便成了秋玉的坟冢。
池玉心情不太好的回到上面，刚出冰室就看见等候在旁边的顾思远。楹楹已经醒了，两个小丫头坐在地上聊天，眼睛红红的，显然聊了一些不好的话题。
“池姑娘，你出来了……”
顾思远见她情绪有些不太对，想安慰两句却见池玉突然朝他张开了双手，面无表情地说：“抱一下。”
“啊？”
他一愣，人已被池玉抱住。
她埋首他颈间，呼吸温热。
顾思远一动不敢动，心跳飞速。
不知过了多久，池玉才平复好心情，但她吸入了有毒的粉末，脚步虚浮，根本站不太稳，只能继续靠在顾思远身上，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中毒了，劳烦扶一下我。”
“中毒！？”
顾思远顿时紧张起来，拉过池玉的手给她把脉，片刻后，他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什么致命毒药。
知晓自己中的不过是能致人昏睡的药，但池玉忍不住想逗弄一下顾思远，焦虑的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只是普通迷..药，池姑娘不要担心。”
“真的吗？”
“顾某不骗你！”
“那我走不动路怎么办？”
“顾、顾某扶你。”
顾思远红透了脸，伸手要扶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放。
虽事出紧急，但他也不能占池姑娘便宜啊！
他自诩正人君子，读的也是四书五经礼义孝廉，怎么能跟一个清白的姑娘搂搂抱抱呢？这不是毁了人家清白嘛！一时间，顾思远手足无措起来，手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合适。
池玉被他逗笑了。
“你扶的动我吗？”
“当、当然！”
他咬咬牙，伸手揽过池玉肩膀。
池玉借势靠他更紧了。
故作柔软地说：“可是我的双腿无力根本走不动路，要不……你背我吧？”
“！！”顾思远的脸红的快要滴血。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池玉作势要往他单薄的背上爬，幽幽叹道：“你这么瘦，能背的动姐姐吗？”
“当然！”
身为男人的尊严被质疑了，顾思远像炸了毛的猫儿一样当即弯腰让池玉趴上来，稳稳将她背了起来，傲娇的说：“顾某有的是力气。”
别说背池姑娘了，背玄一都使得！
仗着他看不见，池玉露出得逞的笑意。
“婠婠，楹楹，该走咯。”
几人朝大殿走去。
婠婠走在旁边，一手牵着楹楹，一手拿着一幅画，池玉看见了便好奇问：“婠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是思远哥哥让我拿着的。”
不等她开口询问，顾思远主动解释道：“刚才你下去找秋玉的时候，我们就在上面的石室里找到了一些前朝逆党藏纳于此的东西，是一些书画，大部分都是关于他们如何密谋复国的记录，不是什么要紧物，我便都烧了。”
“这幅画是福善公主的画像。”
“谁画的？”
“百里星河。”
人家是夫妻，给妻子画像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
顾思远为什么要带走福善公主的画像？
把头搁在顾思远肩膀上，池玉鼓了鼓脸，状不经意的问：“福善公主长得漂亮吗？刚才秋玉说我和福善公主长得有几分相似，是真的吗？”
“不……”
顾思远摇头想说不像，刚把脸转过来就挨在了池玉嘴巴上，柔软的触觉从脸上传递到心里，他瞬间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