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未捷身先死。
线索说断就断!
宋映急的抓耳挠腮。
手下侍卫又说:“老大,属下还有一个发现!”
“说!”
“散落在街上的碎纸条成千上万,一个普通人,要如何在短短一夜的时间写够那些字条呢?就算他提前开始准备,那也要耗费不少的心神和花不少的钱,普通人家是无法承受买纸买墨的花销的,咱们从纸张的采买方面开始查,看看最近谁家一次性卖出去大额宣纸,不就能查到了?”
“你小子就是聪明!”
宋映眼睛一亮。
立马把人分成几波去查专门卖文房四宝的店铺。
他忙着调查,闹出动静的池玉也没闲着,她先给楚氏打了一剂预防针,告诉她自己要出去几日后就乔装打扮离开了侯府。
她观察着城中百姓的反应。
有的对她表示同情,有的一阵唏嘘,竟然还有直接骂她说死的好的……总之,大部分的骂声都集中在她身上,而萧亦宸,毫发无伤。
她知道原因。
萧亦宸在百姓心目中一直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他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大事,一直把自己的表面形象维持的很好,加之相貌英俊,是旭城姑娘们最想嫁的梦中情郎。
而她,臭名远播。
光她推妹妹下水一事就传的沸沸扬扬。
大家都在骂她蛇蝎妇人。
再加上秦双月爱慕者们的推波助澜,她已经成为了旭城百姓眼中的毒妇,是一个道德败坏,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在旭城那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所以,舆论是一边倒。
但这恰巧是她想要的效果。
触底才能反弹,现在的百姓有**护萧亦宸,多唾弃她,到时候反转出来,那脸才打的更加疼呀!凭她一人之力确实无法整垮萧亦宸,但若倾尽全城百姓之力呢?
他还能把全城百姓都杀了灭口不成?
等着瞧吧。
她会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超大惊喜的。
-
宋映这边,线索又断了。
全城的店都查询过了,最近根本就没有大批量纸张的支出,除了每月给各大世家的供应,卖的最多的也就只有各大书院,但是书院的纸是每月月初就一次性送到位,每月都是固定的量,根本就没有可操控的空间!另外就是零售,来买零售的都是寒门学子,根本买不了多少。
查来查去,没有任何异常。
幕后散播消息之人心思可真是缜密,把他们每一步都算到了,让他们找不到线索就算了,连点蛛丝马迹都不留给他,还要不要人活了?
宋映无比崩溃。
手下侍卫也没了法子。
集体陷入愁云惨淡中。
这时——
街边靠卖画为生的书生拿着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后,惊咦出声。他的声音吸引了离他不远的宋映,后者扫了他几眼,见书生眉头紧锁,一副想说什么却找不到人诉说的模样后,他主动凑了过去。
“小兄弟,你在惊讶什么呢?”
书生被突然出现的宋映吓了一跳。
见他没有要伤害自己的举动后,他松了口气,冲着宋映行了一礼,解释道:“是我觉得它有问题,所以不自觉发出了声音。”
“它?”
宋映的视线随着书生的动作落到那字条上,茫然地说:“它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普普通通写着字的纸条吗?”
“非也!”
见他没看出纸条的不同之处,书生兴致高涨,立马拉着他解说道:“你看这张纸条,再看我作画的纸,两者之间有何区别?”
宋映扫了两眼,“没区别啊!”
都一样是纸。
都一样是白色。
哪里有什么区别?
书生:“……”
书生用看大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耐心的给他解释纸张有何不同,“我用来作画的纸,纸质偏硬,摸上去手感实在,但表面有些毛糙。然而你看这纸条,纸薄有韧性,表面光滑平整,而且颜色也要比我作画的纸白很多!”
“!”
宋映福至心灵,连忙询问:“敢问兄台,此类纸在何处能买到?”
“买不到。”书生摇头。
“啊?为何买不到?”
“大梁的纸,质地不同产地也不同,莫说外地了,就说旭城吧,虽然我只是一介穷书生,但旭城流行的纸我用过不少也见过不少,从未有过哪家的纸能做到如此光滑平整的!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张纸和我们日常所用的纸根本不是同一类!”书生如是回应道。
“……”宋映哑巴了。
“还有!”
书生又有了别的发现。
他指着纸上的字说:“你有没有发现,纸条上的字浑然天成,根本就没有任何书写过的痕迹,就好像本来就在纸上一样,不仅形状相同,连大小都毫无偏差!试问,哪个书法家能把一个字写上上千遍还能保证大小相同,且落笔处没有任何瑕疵的?”
每个人写字习惯不同,写出来的字也不相同。
且多多少少带点个人风格。
然而字条上的字风格强烈,浑然一体,没有任何书写的痕迹!这……这是如何办到的?
书生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不通,宋映也想不通。
两个人呆在一起。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字条和字是鬼写的呢?”宋映手下的侍卫说出自己的想法,等把两人的目光吸引到身上后,他试探着说:“就跟话本上描述的狐仙一样,手一挥就能造出世上没有的东西,就像这张纸,咱们以前都没见过,会不会就是鬼创造出来的呢?”
书生:“……”
宋映:“……”
小老弟,你话本看太多了吧?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侍卫默默缩回了脑袋。
宋映沉吟片刻,道:“好歹也算是个线索,光凭咱们几人的力量是无法把这些纸的源头给查出来的,还是先回去禀告王爷吧,由他来定夺。”
跟书生道完谢,宋映带着新出炉的线索,浩浩荡荡回了景王府。
他走后,池玉来到书生面前。
“你是如何看出纸张和字体的区别的?”
书生抬起头来,自豪地说:
“打交道多了,自然而然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