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和姐姐说话……”
“但是娘亲更加重要呀!”
池玉一本正经地说:“你爹爹不在身边,你更应该保护好你娘亲呀!城里坏人那么多,要是你娘亲被坏人抓走了该怎么办?”
“!”
小勇又震惊又害怕。
他阿娘经常夸他是小小男子汉。
但他从未意识到要保护她之类的。
听池玉一席话,他三观都被刷新了,小脸也变得慌张起来,“那、那我现在就去保护阿娘!”
“乖!你以后可不能随便从阿娘的身边离开了,出门在外要牵好她的手防止她走丢,要注意周围有没有要欺负你阿娘的坏人,在家里也要多帮你阿娘的忙,不要让她太过操劳,还要随时提醒你爹爹要多关心她多疼爱她,不要让她受委屈,你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她不就白疼你一场啦?”
池玉想起上次小勇落水时那妇人被婆婆磋磨的样子,她能看出来那妇人心地善良,是个好相与的人,能帮她一点就帮一点,希望她未来日子能好过一些。
小勇听的很认真。
似乎真的把池玉的话记在了心里。
“小勇知道了!”
他红着脸认真点头。
“小勇会保护好阿娘的!”
“真乖!”
池玉冲他竖起大拇指。
两人又多说了两句话,转头没看见小勇在身边的妇人面露急切,一直注意她那边的池玉赶紧让小勇回去,母子两人手牵着手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小勇紧紧牵着妇人的手。
妇人面露诧异。
平时出门她儿子都不爱牵着她,自顾自在前头跑,她每次都要紧紧跟着,生怕一眨眼孩子就找不见了,怎么逛个街回来,倒转性了?
难道是受到了惊吓?
她被自己猜测吓了一跳,赶紧问:“勇儿,你刚才是不是遇见什么危险的事情了?你跟阿娘说,别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告诉阿娘!”
“没有呀。”小勇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可你都不爱牵着阿娘的……”
说起这事儿,女人有些委屈。
小勇已经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立马明白过来妇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眨了眨眼,语气认真地说:“以后小勇都会牵着阿娘的,小勇是男子汉,要保护好阿娘!”
“啊?”
妇人满头雾水。
小勇童言稚语,她也问不出什么来。
只听他反复说什么男子汉,要保护她之类的,她感动不已,但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小孩子做事情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现在说过的话,指不定进了家门就忘记了。
两人回到家。
吊着三角眼的婆子狠狠瞪了妇人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骂道:“懒婆娘,家里事情不知道做,整日出去乱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男人死了,你要出去勾引谁呢!赶紧滚去做饭去,冷锅冷灶的,你想饿死我吗?”
“我、我这便去。”
妇人低着头进了厨房。
小勇望着妇人低声下气的背影,脑子里顿时回荡起池玉说的话,他皱了皱眉头,却又不敢反驳自己阿奶。他的视线在妇人和婆子身上来回转,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阿奶~”
他跑上前抱着婆子的腰,奶声奶气的撒娇说:“小勇也要学做饭!”
“乖孙,君子远庖厨啊!咱们可不兴进厨房那地儿啊,自古都是女人做饭,男人哪能下厨房啊!”婆子一脸的不赞同,用歪理教导他。
“可是我想做给阿奶吃啊。”
“!”
老婆子瞪大了眼睛。
等她回味过来小勇说的话,一股甜意涌上心头,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哟我的心肝,你咋恁惹人疼呢!阿奶真是稀罕死你了!”
被老婆子吧唧亲了两口,小勇擦着口水进了厨房,望着妇人忙碌的背影,他也跟着忙活起来,又是帮忙择菜,又是帮忙烧灶,小脸弄得脏兮兮的,却十分认真。
妇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儿子变了。
向来贪玩的小孩知道心疼她了。
赶都赶不走。
她做饭,他帮忙。
她洗碗,他帮忙。
她洗衣裳,他也帮忙。
不仅如此,他还主动承担了家里他力所能及的家务,什么扫地啦,擦柜子啦,还接去了她替老婆子按摩的活,给老婆子按得有模有样的,老婆子心疼他不让他按他还要生气,撅着的小嘴都能挂油壶,老婆子心里感动的要死,然而领教到孙子耍脾气的她也不敢说换妇人来按的话,只让他意思意思按一盏茶的时间就赶紧溜了。
最直观的改变还是丈夫的改变。
她丈夫也开始心疼她了。
那日之后,他们一家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妇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问小勇他也不说,还是用男子汉的话来搪塞她,她哭笑不得,索性不再去想,默默接受了这种改变,并感谢老天爷让她生下如此听话懂事的儿子,一家人的日子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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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勇走后,池玉拍着灰站起身来,转头就瞅见带着面具的玄衣男子站在桥上,正注视着她。
越鼎霄?
他啥时候来的?
池玉走上桥,笑着与他打招呼,“越公子,你也来看风景啊?”
“嗯。”
他矜持的点了下头。
很明显,他是个话题终结者。
他开口后两人间的气氛肉眼可见变得沉默起来,池玉也找不到别的话题来聊,正打算找个借口赶紧溜时,越鼎霄说话了,“越某抓到了一个人,不知池姑娘可有兴趣一见?”
“是谁?”
“池姑娘见了便知晓了。”
越鼎霄卖起了关子。
池玉好奇不已。
无缘无故越鼎霄不会特意来找她说这件事,他既然提出来了,那么他抓到的那人必然和她有关!想了想,她决定前往。
旭城西面居住的都是些巨富商贾,越鼎霄带着池玉来到一座外表十分阔气的宅邸前,望着牌匾上端正的‘越府’两字,池玉面无表情的往里走。
一路来到越府地牢。
池玉接过越鼎霄递过来的面具戴上,走过逼仄狭小的甬道,终于来到地牢的最深处。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寂静。
池玉放眼望去——
一个披头散发形如疯子的女人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