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当记忆出现断层,当许振坤的意识,重新回归土坑中时,他绝望了。
因为此刻的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已经死了,因为唯有死人,才能看到已经死去的自己。
“不要放弃……”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自许振坤头顶传来。
他下意识的寻声望去,竟是看到小女孩儿的鬼魂,向他伸出了手。
许振坤见状,挣扎的伸出手,试图抓住小女孩儿的手。
但下一秒,他的意识猛然回归,竟是发现被活埋的身体,突然间有了力气。
虽然依旧无法呼吸。
虽然意识依旧模糊。
但他的身体,却是切切实实的动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让许振坤意识到,自己还有挣脱的可能。
于是,他顺着小女孩儿鬼魂的声音,一点点的向外爬去。
虽然很慢,虽然不能看到整个过程,但许振坤却明显感觉到窒息感减弱了许多。
也不知爬了多久,直到身上的压力尽消,直到他呼吸到了第一口新鲜空气,方才睁开了眼睛。
可睁眼之后,他却再一次呆住了。
因为此刻的他,居然就躺在303号病房的病床底下,哪里还有什么土坑?又哪里有什么土层?
之前感觉到的那一切,根本就是幻觉。
只是,那幻觉太过真实,真实到许振坤真就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可如果不是这个幻觉,他也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那女人的确杀死了小女孩儿,甚至还摘除了她的内脏。
但说到底,那个时候的女人,已经被附在他身后的恶鬼给控制住了,根本就无能为力。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凭借仅剩的意识,与另外一个自己抗衡,怎奈,最后还是失败了。
念及此处的许振坤,不禁暗暗感叹。
但同时,也意识到,这家精神病院,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若非如此的话,这里,又怎会存在如此多的怨魂呢?
虽说医院这种地方存在鬼魂很正常。
但像附在女人背后的那只恶鬼那样,支配女人杀人并吞噬灵魂的恶鬼,却少之又少。
除非,精神病院,曾发生过惨绝人寰的杀人事件,才会出现如此恶鬼。
“你看那边。”
就在许振坤兀自感叹之际,小女孩儿鬼魂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许振坤下意识的抬起头,并顺着小女孩儿鬼魂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竟然在另一侧的病床上,发现了一颗木制脾脏。
‘土属脾’
难怪自己之前会在幻象中被那个女人活埋。
因为只有经历土葬,才能切实的触碰到对应的脏器,就好像他先前经历过的两种诡异事件。
如此看来,还有另外两种诡事,在等待着自己。
念及此处的许振坤,再一次的看向小女孩儿的鬼魂,试图询问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诡事在等待着自己。
可那小女孩儿的鬼魂,却又一次消失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就在许振坤黯然之际,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绝望的声音。
许振坤寻声望去,竟是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的鬼魂。
只不过此刻的女人,居然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整张脸更是惨白的毫无血色。
身为法医的许振坤,当即就看出了异样,因为女人在翻滚的同时,还一直捂着小腹。
显然,她所有的痛楚,都是自小腹中传出的,可究竟是什么情况,会让她如此痛苦呢?
等等,重金属。
许振坤猛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而之所以会想到这种可能,完全是因为那位老人的一番话。
眼下,他先后经历的诡事,分别囊括了木,水和土。
那么,按照五行排序的话,还剩下金和火没有发生。
眼下,发生在女人身上的事情,显然不是火引起的,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金了。
可问题是,属于金的诡事,要如何表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念及此处的许振坤,开始仔细观察女人的情况。
在剧烈的疼痛中,她仍旧不忘捂着肚子。
可如果想要与金产生联系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吞金了。
女人之前不止一次的寻过死,可最后都被大夫和护士给救了下来。
那么,如果想要避开他们的视线,就必须要死在自己的病房里面,还不能发出太过痛苦的声音。
那么,吞金的确是一种非常好的选择。
可医院中,显然不可能存在黄金这种贵金属,那么,她就只能吞掉其他品类的重金属。
由于金属的比重非常大,所以被吞入腹中后,就会产生极强的下坠感。
这种下坠感,会压迫脏器的消化器官,严重的,甚至还会划伤消化器官。
许振坤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吞金之人的痛苦。
但结合他的医疗知识,当即就判断出了女人痛苦的根源。
想明白原因的许振坤,赶忙向女人跑去,想要化解吞金带来的痛苦,就必须要尽快取出卡在消化系统中的金属才可以。
但诡异的是,许振坤竟然扑了个空,他的双手,径直穿过了女人的身体。
直到此时,他才猛然间意识到,这个痛苦的女人,根本就是鬼魂,绝非他能够轻易触碰到。
除非是他释放灵力,与女人的鬼魂释放的灵力达到某种平衡,才能触碰到他。
许振坤略显犹豫,可在短暂的思考之后,还是决定博一把。
可就在许振坤释放灵力的瞬间,大夫跟护士再一次推开了病房门,并第一时间开始检查起女人的情况。
显然,这位大夫没少经历同类型的事情。
在简单的检查之后,当即确定,女人是因为吞食了重金属,才会导致小腹坠痛。
当即便联系常规医院,准备手术取出重金属。
‘咣当!’
可就在大夫跟护士用担架把女人带离病房之后,一个沉闷的东西掉地的声音,吸引了许振坤的注意。
只见,在女人翻来覆去打滚的地上,居然多了两片木头制成的肺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