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上车回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应该就是小巷的位置。而且那个小阁楼屋檐下。还挂着绿萝！”
如果没猜错，就是那个位置了，向暖很笃定地说。
“就算有绿萝，现在这个时候，都被雪给覆盖住了！睡吧，相信我，一定会把妈妈给你带回来的！”
轻轻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两人相拥而眠，但谁都没睡着，却也无言。
天快亮的时候，向暖终于沉沉睡去，何以诚替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
而原本还在熟睡的人，全都被他吵醒，打着哈欠，一身潦草地出现在视频里。
“何老三你干嘛呢？大过年的，就算想发红包，能不能等天亮再发。”
顾凉除夕夜陪方婷回来吃的年夜饭，这会睡在未来岳父母家，虽不满，但也不敢大声说话。
“不满就大声说，这么小声干嘛！”
杜淳这会已经叼上香烟提神。
“有情况！”
何以诚没理会两人的逗乐，直奔主题。
“向暖去集市买菜的时候，碰到郭晓东得人了，但具体位置她没注意，在那条小巷子里的小阁楼屋檐下挂着绿萝！”
“那个集市？”
说话间，魏林已经打开了定位系统。
“东郊。”
“现在下那么大的雪，即使让陈柯出警踩点，难度有点高。”
范雷站在窗边，镜头一偏，虽天没亮，但灯光下影影绰绰的全是飘落的雪，白茫茫一片。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持续下雪，而且温度也持续下降，我看他们不会选在这种天气转移，但也不能排除意外。我等会会和陈柯联系，让他把各个出口给把起来。”
魏林沉吟几秒，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了。
“那我们还要过年吗？”
杜淳这话一出，惹来一阵白眼。
“他们都还要过年，你说我们过不过！”
“嘿。我说顾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现在去了趟岳父母家，就不会居安思危了？”
“好了，别吵！各自在家待命！新年快乐！”
魏林皱着眉头，第一个关掉了视频。
接着何以诚也退了出来。
看了手表，还可以再睡两三个小时。
在大年初一的早晨，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放爆竹，这叫做“开门炮仗”。
何以诚刚睡下没多久，便听到炮竹响起。怕向暖被吵醒，他把向暖的一只耳朵贴着自己得胸膛，另一只用手捂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陈妈要放十六个爆竹。分四次放！
放三枚爆竹叫“连中三元”;放四妹叫“福禄寿禧”;放五枚叫“五福临门”;放六枚则叫做“六六大顺”。爆竹圣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称为“满堂红”。
但是爆竹响完，向暖也醒了。
“唔，几点了！”
“吵到你了？还没到七点，再睡会！”
抽过烟的喉咙，让何以诚有些干哑，向暖却以为他要自己那啥。
急忙从他怀里退出来。
“那什么，今天大年初一，老人家说了，今天不能嗯嗯！”
何以诚被她的话给逗乐了。
“嗯嗯是什么？你听哪个老人家说的？嗯？”
单手把人又扣回了怀里，正想着逗弄，郭忆好的声音却出现在了门外。
“哥哥，姐姐，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床尾，吓得向暖整个人都滑进了被子底下。
“好好，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记着向暖说的话，对自己的妹妹，说话要温柔，脸上带着笑。
所以这次，何以诚还算和蔼。
“哥哥，今天大年初一，大人要给小孩子红包的，快，给我红包！”
“这新衣服还没换，头发也没梳就跑过来，先回去梳洗好了，回来姐姐给你大大大的红包！”
家里从来都没有小孩，所以何以诚从来都没准备过，这会叫他给红包，他还真的拿不出来。
“好吧！”
郭忆好有些小情绪，正准备出去。
“好好，你哥哥逗你呢！”
向暖拉下被子，光着脚从床上下来。
“喏，这是哥哥给你的大红包，姐姐比哥哥穷，所以小一点！”
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了两个红包递给郭忆好。
郭忆好有些不相信。
“姐姐，这该不会是你自己准备的吧？”
眼睛还往何以诚那边飘忽。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尴尬，何以诚摸着鼻子装着在看手机。
“姐姐哪有那么多钱。”
伸手刮了郭忆好的鼻子，揉着凌乱的头发。
“回去再睡一会，起来了换上新衣服，让小乔姐姐给你绑个好看的头发！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哦！”
“姐姐，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我。都大年初一了，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
话里尽是失落，而向暖已经编了太多的谎言，这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反倒是何以诚开口了：
“好好，你妈妈现在正接受治疗，爸爸在陪着她，所以不能回来！但是哥哥出差的时候去看过他们，他们希望你能理解他们，很快他们就回来了！”
“好吧，我知道了！”
拉拢着头的样子，让向暖心疼极了。但知道郭忆好关上门，她却还是没忍心说出真相。
编了一个谎，却要无数个慌来圆。
“别难过了，有些事她其实都懂，只不过不想面对现实而已！”
而躲在门外的郭忆好听到这话，眼睛止不住地流。
踩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里，闷头大哭。
伴着爆竹声，越哭越大，最后睡着了。
江兰进来叫她起床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挂着泪痕的睡颜。
肿红的双眼，嘟抿的小嘴，看着就让人心疼，最后还是没舍得叫醒，替她掖好被子，叹着气关上了房门。
八点一到，餐桌上便摆上了丰富的早餐。
新年第一天第一餐，丰富却全是斋菜。
吃斋，亦是“吃灾”
初一当天的第一顿饭，全家人都要吃素食。“斋”与“灾”谐音，吃斋则意味着“吃灾”，将新的一年中的所有灾难全部“吃掉”，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
而豪门也最是讲究，所以这一桌，陈妈花了不少心思。
往年家里就三人过年，而今年人多，所以种类便多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