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因为雾霾，愣是开出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中心医院。
两个急冲冲地往实验研究中心赶，却还是静悄悄的。
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护士推着姚倩出来了。
韩伟尾随其后。
“妈妈！韩伟，我妈妈怎么还没醒么？”
姚倩双眼依旧紧闭，但面色却没那么惨白了。
“昨天那支药有些副作用，所以我有调制了新的。再过半个小时就会醒了！”
明显是一夜没睡。
“我先去休息了。”
“辛苦了！”
何以诚在他肩上拍了两下，便跟着护士一起回了病房。
病房还是在实验研究中心里，这是韩伟临时让助手腾出来的实验室。
姚倩身上的管子全被拔了下来，只留了氧气管。
半个小时过去，姚倩的手指动了，接着眼皮也慢慢地张开。
“妈妈！”
向暖喜出望外。
半蹲在床边，激动地抓着姚倩冰凉的手。
“小暖！”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温柔且充满了慈爱。
“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我的小暖，十几年过去了，都已经长那么大了！真好！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
姚倩抬起柔若无骨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向暖的脸。
“得多亏了小何。”
这次，姚倩的眼神看向何以诚。
“谢谢你！”
“应该的，您是向暖的母亲，也是我的岳母！”
还以为姚倩会因为血缘这层关系，会不待见自己，幸好她没有。
“姚阿姨醒了？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
本来韩伟是要准备回去休息的，但还是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不仅是因为何以诚的缘故，姚倩在研究界还有很多让他去发现的东西。
“谢谢你了，医生！”
姚倩满眼感激，如果郭晓东是魔鬼，那韩伟一定就是他的克星！
那么多年了，能从郭晓东的掌控里把人救活，韩伟是第一个，虽然自己也是研究界的翘楚，但是那么多年了，自己那点眼里，已经不能相提并论。
“您先好好休息，以诚跟出来下。”
检查好姚倩身体的各项机能后，韩伟再三斟酌。还是决定和何以诚摊牌。
两兄弟一路无言上了天台。
眺望着远处，厚厚的积雪被他们踩出了深深的两道脚印。
点燃一支烟，呼出的烟雾在冷风中被吹散，韩伟一个重重的叹息，让何以诚多了一丝担忧。
最后他还是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是不是没有办法？”
“嗯！”
韩伟连续吸了几口烟，才再次开口！
“如果郭晓东把这个聪明劲用在正道上，那就是我们研究界之幸了！姚阿姨的身子挨不过这个春天的！就像充了电的电池车，电量消耗完，就完了！”
“就没有可行的办法？”
何以诚知道对于向暖失而复得的妈妈，感情更加厚重，如果再一次失去，他怕她受不了。
“就算郭晓东在，也没有办法。如果舒教授还在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昨天接到首都研究院的消息，郭晓东那个儿子，已经去了。”
“我记得小月一直叫他小豪哥哥，是不是以前等癌症那个？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难道又是他给救活的？”
何以诚无法想象，那个男人的头脑发育到多令人发指的地步。太可怕了。
“应该就是了。我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我这段时间肯定是不在杭城的，但是姚阿姨也不能留在研究中心。你家那个治疗室，能不能空出来，让她住进去！设备那些我来安排，她离开氧气太久不行，而且住的环境要求很高。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了。一旦那边结束，我就回来！我也会让我的学生继续跟进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好！你现在就可以让人过去布置！”
何以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也是向暖最想要的吧，如果不能长久地把妈妈留在身边，至少在最后的时光里，时时刻刻都要呆在一起。
病房里，说了一会体己话的母女，一个又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个大眼瞪着一堆人的小眼。
何以诚开门进来看到霍老一干人坐在向暖的对面，有些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
话是对霍老说的，但谁都看得出来，他进来的第一件事，是把向暖挡在了身后。
“你小子，头一次见你那么护犊子！”
霍老呵呵地笑起来。
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介绍过自己的身份，只是姚倩睡着了，所以便不好开口说话。
“这是我老婆，什么犊子！”
“那还是我师傅的女儿呢，我能把她怎么滴！”
林轩挤眉弄眼地说道。
霍老带着林轩出现在这里，何以诚当然不会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过来探望故人的家属。
“我先带你们去酒店住下吧，毕竟这里是医院，太多人围在这不好！你在这守着，我很快就回来！”
交代好向暖，何以诚便率先出了病房。
林轩扶起霍老，一干人也出了病房。
“暖丫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向暖情绪不太好，所以只是沉默的颔首作个回应。
何以诚本来想带着人去酒店住下，但想了想，还是开着车带着人回了老宅。
院子里，陈妈和小乔拉扯着小月，不让她离开。
“小月，有什么事，等少爷少奶奶回来再说，你这样跑出去，回头我们怎么向少爷和少奶奶交代呢！”
“我要去找太太！”
小月梗着脖子就要朝外走，陈妈和小乔一人拉着一边。
何以诚的车子停在大门外，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少爷回来了。”
听到按喇叭，小乔便放开小月，小跑过去开门。
没想到后边还跟着几辆越野车。
看着浩浩荡荡开进来的车子，三人便站到一边让车子进来，小月也不跑了，和小乔一起，一人推着一边门，缓缓地把大门关上。
何以诚第一个小车，陈妈便小跑过去。
“少爷，今天来了那么多客人吗？需要准备什么？”
“怎么回事？”
何以诚忽略掉陈妈的问题，他问的是刚才的情况。
眼下霍老过来，还不知道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小月是岳母身边的人，却也没见过世面，一旦被拷问，他也难保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她是那个男人的人。